刺目的白光吞没了一切。
这是宁远最后的感知——无边的亮，然后是静，一种绝对的、几乎令人安心的寂静。他应该死了。西伯利亚基地的爆炸足以将任何碳基生命体汽化，更别说他当时已经大半结晶化的身体。
但为什么他还能思考？
『因为我在最后一刻抓住了你的意识。』
林雨晴的声音。但不是从耳朵传来，而是直接在他的...存在中回响。如果他有身体的话，现在应该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在哪？』他尝试发问，不确定这种没有声带、没有空气的“说话“方式是否有效。
『通灵玉碎片构成的量子网络。』林雨晴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回音，『我的监督者纹身能短暂打开通道。你现在是纯能量形态...勉强算是活着。』
宁远试图理解这个状态。没有视觉、听觉、触觉，只有一种模糊的“存在感“，像是被浸泡在温暖的光中。偶尔，会有一些片段闪过——可能是林雨晴的感官输入？他捕捉到摇晃的车辆内部，苏文山焦急的脸，霍克正在包扎流血的手臂...
『你们逃出来了？』他问。
『勉强。』林雨晴的“声音“突然变得紧绷，『王铁重伤，秦月...没出来。』
一阵尖锐的痛苦刺穿宁远的意识——如果他有心脏的话，此刻应该会绞痛。秦月，那个总是带着痞笑的女战士，用生命为他们争取了逃脱的时间。
『初号呢？』
『消失了。基地自毁前他乘坐某种飞行器离开。但他说...』林雨晴的思维波动突然变得混乱，『他说还有六个备用体。』
六个。宁远咀嚼着这个数字。他是七号实验体，意味着前面有六个“失败品“。如果初号是第一个“成功“的，那么其他五个在哪里？为什么现在才提及？
『你的身体...』林雨晴的思维突然变得小心翼翼，『我们没能带出来。但苏教授说，只要你的意识还在，理论上可能...』
『找一个新的容器？』宁远苦笑，虽然这个状态他连苦笑都做不到。『听起来不太道德。』
『不是替换，是重建。』林雨晴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监督者纹身储存了你的完整基因图谱。如果有足够的通灵玉能量...』
她的思维突然中断，像是被强行拉回现实世界。宁远感到一种拉扯感，然后是被遗弃的孤独——林雨晴的“连接“断开了。
他漂浮在虚无中，时间失去了意义。可能是几秒，也可能是几小时后，一道银光刺破了黑暗。不是林雨晴的蓝光，而是某种更冷、更锐利的存在。
『7号。』一个陌生的女性声音，像是冰冷的金属相互摩擦，『你能听到我吗？』
宁远没有回答。这个声音让他本能地警惕。
『不必害怕。』女声继续道，『我是6号。初号激活了我来接替你。』
6号实验体？宁远集中注意力，试图“看“清对方。渐渐地，一个模糊的影像形成——一个年轻女子，二十出头的样子，苍白的皮肤，银白色的短发，眼睛...她的眼睛是纯银色的，没有瞳孔，像是液态金属。
最令人不安的是，她右手腕上有一个纹身——不是林雨晴那样的星月交辉，而是一个被闪电劈开的星辰图案。
『你想做什么？』宁远终于回应。
6号的影像微微一笑，那笑容没有温度：『告诉你真相。初号不是第一个实验体。在他之前，还有零号——真正的原型。』
影像变化，显示出一个巨大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一个模糊的人形。宁远感到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仿佛在凝视自己的倒影。
『零号是最初的“瞳师“基因来源，直接从古代遗迹中提取的。』6号解释，『初号背叛了他，将他囚禁在黑晶核心中...就是你看到的那个金字塔。』
宁远突然明白了：『星瞳？』
『不完全是。』6号摇头，『星瞳的意识只是后来被注入的。零号更古老...更强大。初号害怕他，所以一直用黑晶压制他的意识。』
这个信息太震撼。如果属实，那么初号对宁远说的一切都是谎言。更关键的是，那个被当做星瞳的意识体，实际上是...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宁远警惕地问。
6号的影像突然靠近，银色的眼睛几乎贴到宁远的“存在“上：『因为我和你一样，厌倦了被操控。初号认为我们是他的工具，但我找到了...自由的方法。』
她举起手腕，展示那个闪电纹身：『监督者纹身的变异版本。能让我短暂脱离通灵玉网络，进入电子系统。就像你现在做的。』
宁远突然意识到6号可能不是来帮助他的，而是来...学习的？她似乎对他的存在状态特别感兴趣。
『你想要什么？』他直接问道。
『合作。』6号微笑，『初号已经开始激活其他实验体。2号到5号...都不太稳定。如果我们不阻止，他们会毁掉一切。』
『我们？』
『你，我，还有那个监督者女孩。』6号的影像开始模糊，『考虑一下。我会再联系你...通过她的梦。』
银光突然消失，宁远再次陷入孤独的黑暗。但这次，他有了思考的材料。6号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如果零号确实存在，那么整个“观测者“组织的目标可能需要重新评估...
“宁远！“
林雨晴的声音突然炸响，伴随着强烈的拉扯感。宁远的意识被拽入一个狭窄的“通道“，然后——砰！他有了“视觉“。
一间简陋的木屋。林雨晴坐在床边，脸色苍白，眼睛下方是浓重的黑影。她面前摆着一台老式显示器，苏文山正在连接各种奇怪的设备。
“成功了！“苏文山兴奋地推了推眼镜，“监督者纹身确实能作为意识传输的媒介！“
宁远想说话，却发现自己“附身“在那台显示器上——他的“视野“局限在屏幕范围内，而且无法自主移动。更奇怪的是，他能看到自己...或者说，一个由像素组成的简化版人脸出现在屏幕上。
“宁远？“林雨晴小心翼翼地触碰屏幕，“你能...听到我吗？“
宁远尝试回应。显示器上的像素脸扭曲了几下，然后发出一串电子音——是苏文山连接的语音合成器：“听...到...“
林雨晴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将额头抵在屏幕上，肩膀微微颤抖：“对不起...我没能带你出来...“
像素脸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不...是...你...的...错...“
苏文山擦了擦额头的汗：“信号很不稳定。通灵玉网络受到干扰...可能是'观测者'在追踪我们。“
宁远想起6号的警告。他努力控制像素脸，断断续续地传达信息：“6号...实验体...激活...小心...“
林雨晴和苏文山交换了一个眼神：“什么6号？“
“初号...不是...第一个...零号...存在...“
这句话似乎触发了什么。林雨晴的纹身突然亮起蓝光，与显示器产生共鸣。一瞬间，宁远的意识被拉入一个更广阔的“空间“——他“看“到了林雨晴的记忆片段：苏文山从基地带出的数据芯片，上面标记着“Project Zero“；一张模糊的照片，显示一个与宁远极为相似的人被囚禁在某种透明容器中；还有一段加密文件，标题是《文明周期重启记录》...
连接很快中断，宁远又回到了狭窄的显示器视角。但林雨晴似乎也接收到了什么，她的眼睛瞪大了。
“零号...是上一个文明周期的幸存者？“她低声说，“那些遗迹不是外星科技，而是...存档点？“
苏文山突然激动起来：“这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十二处遗迹的分布符合地球能量网格，为什么'瞳师'基因能与人类完美兼容...因为那就是我们自己！“
宁远想了解更多，但显示器突然闪烁起来。他的意识被某种力量拉扯，像是信号受到干扰。
“有人在追踪信号！“苏文山立刻开始拔线，“必须断开！“
林雨晴抓住显示器：“等等！宁远，怎么找你？“
像素脸扭曲着，勉强发出最后的信息：“梦...纹身...连接...“
屏幕黑了。
宁远的意识再次漂浮在虚无中，但这次他感到一丝不同——一条微弱的“线“连接着他和林雨晴的纹身。只要她入睡，这条线就会变得坚实，成为暂时的通道。
时间再次失去意义。在黑暗中，宁远开始整理获得的信息：实验体序列、零号的存在、文明周期的真相...每一块拼图都指向一个更大的谜团。初号到底想要什么？如果“升维“不是他宣称的那样，真实目的是什么？
银光再次出现，但这次不是6号。而是一个宁远从未见过的存在——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人形，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
『终于联系到你了，第七子。』人形的“声音“像是千百个回声的叠加，『我是零号，最初也是最后的“真瞳师“。』
宁远的意识因这个存在的接近而震颤。这不仅仅是另一个实验体，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本质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宁远警惕地问。
零号的影像伸出手，触碰宁远的“存在“：『自由。初号囚禁了我的意识，用黑晶金字塔扭曲我的记忆。他让所有人相信我是星瞳，一个疯狂的复仇者...』
影像变化，显示出初号站在一个巨大的控制台前，操作着某种装置：『他计划用十二处遗迹的能量打开一个通道，不是为了“升维“，而是召唤某种存在...来自宇宙黑暗深处的吞噬者。』
恐怖的画面闪过——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地球，所到之处生命尽数枯萎。宁远感到一种本能的恐惧，这种恐惧超越了个人生死。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问道。
『因为你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零号回答，『你的基因与我完美匹配。初号创造你，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成为我的容器。』
这个揭露如同一记重击。宁远存在的全部意义，竟然只是为一个古老意识准备的身体？
『不完全是。』零号似乎能读取他的思想，『你拥有我缺少的东西——人性。三千年囚禁让我失去了与人类的连接。我需要你...也需要那个监督者女孩。』
『林雨晴？』
『她的纹身不是偶然获得的。』零号的影像变得严肃，『那是“月华祭司“的标记，上古时期设计用来平衡“真瞳师“力量的存在。你们俩是一个系统的两部分。』
宁远想起他与林雨晴的能量如何完美互补，如何在危急时刻产生奇迹。那不是巧合，而是某种古老的设计。
『如何阻止初号？』他直接问道。
零号的影像开始模糊：『找到我的原始容器...西伯利亚基地地下三百米...如果释放我...』
通讯突然中断。某种强大的干扰切断了连接。宁远感到一阵剧痛——不是物理上的，而是意识层面的撕裂。有什么东西在强行侵入通灵玉网络，搜寻他的存在。
『找到你了。』初号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冰冷而精确，『真令人惊讶，你竟然联系上了零号。不过游戏结束了，7号。』
无形的力量扼住宁远的意识，试图将他拖向某个黑暗的所在。就在他几乎要被吞噬时，一道蓝光刺破黑暗——林雨晴的纹身再次建立了连接！
『宁远！』她的“声音“充满恐慌，『6号来了！她就在我们附近！』
宁远的意识被猛地拉向蓝光。最后一刻，他“看“到了初号的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某种诡异的满足。
『跑...』他拼命向林雨晴传递信息，『6号不是盟友...她是...』
连接中断。
宁远猛地“醒“来，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不是虚无，不是显示器，而是一个...梦境？他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中，远处有模糊的树影。这是林雨晴的梦。
“宁远？“
他转身，林雨晴就站在几步之外，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浅蓝色衬衫。梦境中的她看起来疲惫但完整，没有现实中的伤痕和污垢。
“我能碰到你。“她惊讶地看着自己握住宁远的手，“这感觉...太真实了。“
宁远低头，发现自己有了完整的身体——没有结晶化，没有伤痕，就像爆炸前的样子。梦境的规则显然不同。
“没时间解释，“他紧握她的手，“6号实验体很危险。她不是来帮我们的。“
林雨晴点头：“她已经找到了我们的临时营地。霍克的人正在外围警戒，但...“她咬了咬下唇，“她的能力很奇怪。能干扰电子设备，还能让靠近她的人突然昏睡。“
宁远想起6号手腕上的闪电纹身：“那是变异监督者纹身。可能吸收了通灵玉的某种负面能量。“
“苏教授破解了更多资料。“林雨晴的梦境突然变化，周围浮现出全息投影般的图像，“初号确实不是第一个。零号是上古时期的'真瞳师'，他在上一次文明毁灭前将自己的基因信息保存在十二处遗迹中。“
图像显示地球经历周期性的灾难，每次都有少数幸存者通过遗迹保存知识，等待下一个文明周期重新开始。
“'观测者'组织最初的目标是好的——保护这些知识，帮助人类避免重蹈覆辙。“林雨晴继续解释，“但初号扭曲了一切。他认为应该主动筛选'合格'的人类，加速进化过程。“
宁远看着图像中初号操作设备的画面：“他现在想做什么？“
“根据零号留下的信息，初号计划激活所有遗迹，不是为了'升维'，而是打开某种通道。“林雨晴的眉头紧锁，“但资料损毁严重，不清楚通道另一边是什么。“
宁远想起零号警告的“吞噬者“。如果那是真的...
梦境突然剧烈震动，像是受到冲击。“怎么回事？“宁远警觉地环顾四周。
林雨晴脸色煞白：“6号在攻击营地！她在尝试...闯入我的意识！“
梦境边缘开始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银白色的“雾“，正在迅速侵蚀这个空间。
“你必须醒来！“宁远抓紧她的手，“现在！“
“那你呢？“林雨晴惊恐地问，“如果梦境消失...“
“我会回到通灵玉网络。“宁远安慰她，“保护好自己，别让6号接触你的纹身！“
最后一刻，宁远将额头抵在林雨晴的额头上，通过梦境连接传递了一段信息——西伯利亚基地地下三百米，零号的原始容器位置。
梦境崩塌。
宁远的意识再次漂浮在黑暗中，但这次他能感觉到远处的骚动——6号正在通灵玉网络中搜寻他，她的银色能量像探照灯一样扫射。
躲藏不是长久之计。宁远需要一个新的“容器“，一个能让他暂时栖身并帮助林雨晴的载体。他想起苏文山提到过从基地带出的资料芯片...如果能附身在那上面...
一股熟悉的蓝光再次出现，但这次不是来自林雨晴。而是...霍克？
『真瞳师大人。』霍克的声音意外地清晰，『监督者大人有危险。我能短暂打开通道，将您转移到安全位置。』
宁远犹豫了。霍克值得信任吗？但在当前情况下，选择有限。
『带我去她那里。』他最终决定。
通道打开，宁远的意识被吸入一条光的隧道。最后的感知是霍克急促的警告：『小心6号...她不只是实验体...她是...』
然后，世界再次重组。
宁远“睁“开眼，发现自己附身在一个陌生的物体上——不是显示器，而是一个...机器人？他的“视野“来自头部摄像头，能看到金属的手臂和躯干。这是一台简陋的服务机器人，大概是被霍克临时改造的。
周围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室，林雨晴和苏文山躲在角落，王铁持枪守在唯一的入口处。霍克跪在机器人旁边，快速调整着控制面板。
“成功了！“他低声说，“真瞳师大人的意识已经转移到这里。“
林雨晴立刻冲过来，手指轻触机器人的“脸“——一块平板显示器，上面显示着宁远的像素表情。
“时间有限。“霍克紧张地看向门口，“6号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她的能力...很特殊。“
宁远尝试控制机器人发声，但只产生了一些电子杂音。不过林雨晴似乎能通过纹身感应到他的想法。
“西伯利亚地下三百米...“她喃喃自语，然后眼睛一亮，“零号的原始容器！霍克，你能联系到'守夜人'在那附近的成员吗？“
霍克摇头：“通讯被干扰了。6号似乎能控制所有电子设备。“
一声巨响震动墙壁，门框开始变形。王铁握紧武器：“准备战斗！她来了！“
宁远感到机器人身体的局限性——没有“黄金瞳“，没有灵活的人类肢体，只有笨重的金属和有限的程序。但这是他唯一能帮助林雨晴的方式。
门被一股无形力量撞开。站在门口的，是6号实验体——比宁远在通灵玉网络中看到的更加令人不安。她的银色眼睛在黑暗中发光，右手腕上的闪电纹身脉动着危险的能量。更诡异的是，她的左手里拿着一个小型黑晶金字塔...和初号手中的一模一样。
“找到你们了。“6号微笑，声音带着机械般的冰冷，“别担心，我只想要监督者...和7号的意识核心。“
王铁开火，但子弹在距离6号几厘米处诡异地停住，然后化为齑粉。
“没用的。“6号向前一步，“初号给了我控制电磁场的能力。任何金属武器都是我的玩具。“
她突然抬手，王铁的枪猛地扭曲变形，将他自己的手臂也扭成一个不可能的角度！王铁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住手！“林雨晴挡在前面，亮出纹身，“你想要什么？“
6号的银眼转向她：“你的纹身...和7号的意识。“她举起黑晶金字塔，“初号命令我收集所有关键部件。通道即将打开，吞噬者已经等待太久了...“
宁远突然明白了——6号不是背叛初号，而是他最忠诚的工具！她之前的所有说辞都是谎言，目的是获取情报！
机器人身体太笨拙，无法快速行动。宁远只能眼睁睁看着6号逼近林雨晴。就在危急时刻，霍克突然从侧面扑向6号，手中握着一把奇特的匕首——刀身是某种非金属晶体，不受6号能力影响！
6号敏捷地闪避，但匕首还是划破了她的手臂。令所有人震惊的是，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银色的能量流体！
“你不是人类！“苏文山惊呼，“你是...人造物！“
6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我比人类更完美。“她猛地抓住霍克的手腕，某种能量冲击使这位“守夜人“瞬间瘫软倒地。
林雨晴趁机激活纹身，蓝光爆发！6号被迫后退几步，但很快调整姿势，黑晶金字塔开始吸收蓝光能量。
“没用的，监督者。“6号冷笑，“这黑晶是专门设计来克制你的。“
宁远看着这一切，绝望地尝试控制机器人身体做些什么。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机器人的一个功能——右臂可以弹出，作为紧急维修工具。一个疯狂的想法形成。
用尽全部意识力量，宁远控制机器人猛地冲向6号！这不是有效的攻击，但足够分散注意力。正如预期，6号轻蔑地挥手，机器人的大部分金属部件瞬间扭曲解体——除了那个非金属的右臂工具，它按照惯性继续飞行，正好击中6号手中的黑晶金字塔！
金字塔掉落在地，裂开一条缝隙。一瞬间，某种古老的、强大的意识波动从中溢出！
『机会！』零号的声音突然在宁远意识中响起，『现在连接林雨晴的纹身！』
宁远没有犹豫。尽管机器人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他仍集中全部意识，通过最后的电路连接向林雨晴传递信息——一段复杂的能量频率，监督者纹身与“黄金瞳“的完美共振模式。
林雨晴似乎立刻理解了。她将纹身按在破损的黑晶金字塔上，同时吟诵出一段古老语言——可能是她从纹身记忆中获取的。蓝光与银光交织，形成一个旋转的能量漩涡！
6号第一次表现出恐惧：“不！你不能释放他！“
太迟了。黑晶金字塔彻底碎裂，一道耀眼的银光冲天而起，穿过天花板消失在天际。同时，整个地下室开始震动，远处的某个地方传来巨大的能量波动。
“他自由了...“林雨晴瘫坐在地，纹身的光芒暂时暗淡。
6号的表情扭曲成纯粹的愤怒：“你们不知道做了什么！初号会...“
她的话被一连串爆炸打断。远处，西伯利亚的方向，一道银白光柱直冲云霄，即使隔着墙壁和距离也能清晰看到。
6号犹豫了一秒，然后突然转身逃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宁远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消散——机器人身体已经无法维持。在最后的连接中，他向林雨晴传递了一条信息：『他会找到我们...零号...真正的战斗...刚开始...』
然后，黑暗再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