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毛利对新一的嘱托

“凭什么他们年轻人能占那么大地方？我们就得挤在这里？”

“我们来得也不晚啊！这点吃的够谁塞牙缝的？”

“妈，您小点声！现在特殊时期，大家都不容易，能有地方待着就不错了……”

“物资都是统一分配的，先将就一下吧。

人家还要负责出去……战斗，多休息会儿也是应该的。”

“战斗？我看他们就是找借口偷懒！”

老妇人嗓门拔高，根本听不进劝，引来了周围一些疲惫而漠然的目光。

“要不是你们非要跟着大部队走，磨磨蹭蹭，我们早就能找个好位置了！”

“够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中年男人猛地低吼了一句，又像是耗尽了力气般闭上了嘴。

争吵戛然而止。

那对中年男女重重叹了口气，互相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们默默起身，走到靠近避难所东北侧通道入口附近，在地上坐下，离那老妇人远远的。

老妇人哼了一声，扭过头，蜷缩在原地，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无声地抽泣。

柯南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蹙。末日压力下，再小的裂痕也会变成鸿沟。

毛利安顿好众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揉着太阳穴。

小兰走过去，递上一瓶水：

“爸爸，你还好吗？”

毛利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但眼角的皱纹却比平时深了许多。

“放心，爸爸没事。”

他接过水，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

父女俩一时没话，周围嘈杂的人声似乎也远去了。

片刻后，毛利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站起身，走到正在墙边研究避难所结构图的柯南旁边，拉了他一把，示意到角落。

“臭小鬼。”

毛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柯南从未听过的沙哑和认真。

柯南一愣，抬起头。

“不，应该叫你……”

毛利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柯南脸上，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一切伪装。

“工藤新一。”

柯南瞳孔猛地一缩，心脏狂跳起来。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毛利叔叔，你……”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毛利打断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身体变小的高中生侦探，

“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些。”

他深吸一口气，手重重按在柯南的肩膀上。

“听着，工藤。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胸前灵魂宝石的位置。

“我可能……撑不了太久了。”

“但是，兰……还有大家，我必须保护好她们。”

“如果……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

“兰……就拜托给你了。”

“一定要把她安全地带出去！”

柯南怔怔地看着毛利大叔。

他从未见过如此严肃而又沉重的毛利小五郎。

眼神中，有作为父亲的担忧，有身为魔法少女即将走到尽头的觉悟，还有对他的信任。

短暂的震惊后，柯南郑重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毛利大叔。”

“我向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用我的生命，保护好兰！”

毛利看着眼前的少年，或者说，看着那个隐藏在他体内的灵魂，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想走回小兰身边。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那只老旧的翻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单调的铃声在这压抑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毛利皱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妃英理。

他捏着手机，犹豫了几秒，走到一个更偏僻的角落，按了接听。

“喂？”

他的声音试图保持平稳，但难掩疲惫。

“小五郎？！”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妃英理急切的声音，语速很快。

“你和小兰没事吧？！新闻上说东京很糟糕！你们在哪儿？安全吗？”

“我们……暂时没事。”毛利揉了揉眉心，“在一个避难所。”

“哪个？我看到报道说好多地方都联系不上了！我这里也乱糟糟的，不过暂时还好，我正想办法回东京，你们等我！”

“别过来，英理！”

毛利立刻打断，语气不容置疑。

“听着，现在外面非常乱，交通全停了，而且……非常危险。你一个人过来太冒险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到底有多危险？小五郎，你跟我说实话。”

毛利闭了闭眼。

“实话就是，连自卫队都顶不住了！”

“到处都是……怪物！你想象不到的怪物！待在外地别动，听到了吗？别来东京！”

小兰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脸上写满担忧。

毛利看了女儿一眼，把手机递给她。

“妈妈？”

小兰接过电话，吸了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些。

“爸爸说得对，您千万别过来。我们这里暂时安全，路上太危险了……我们会担心的。您照顾好自己，等情况好了我们再联系，好吗？”

听到女儿的声音，妃英理的声音软了一些，但担忧更重了。

“小兰，你也要小心。照顾好自己，也看好你爸爸。”

“嗯，会的，妈妈。您放心。”

“你们……千万保重。有任何情况，一定要想办法联系我。”

“知道了。”

毛利示意小兰把电话还给他，对着话筒匆匆补了一句：

“就这样，先挂了，你自己保重。”

然后便结束了通话。

他收起手机，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滑坐下去，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凝重的沉默中....

呜——呜——呜——！！！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彻整个避难所！

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在每个惊恐抬起的脸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扩音器里传来指挥官焦急的吼声：

“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佩戴着军方徽章的魔法少女，脸色苍白地冲进临时指挥室：

“报告！

东北方向……

侦测到大规模黑衣组织成员！

他们……他们突破了第三道防线！

正朝着避难所高速推进！”

指挥室中央，经过魔法强化的监控屏幕上，画面猛地切换。

东北方向几个代表友方魔法少女的光点信号，已经彻底熄灭。

屏幕上，只有散落在废墟里的士兵残骸，和几件破损的魔法少女服饰碎片，浸在暗红的血泊中。

指挥官盯着屏幕，拳头狠狠砸在控制台上：

“该死……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战力去应对这种规模的攻击了……”

绝望，再次笼罩了东京这最后的避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