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镜中囚徒

你祖母用我的血封印了这面镜子……现在轮到你了。”镜中人的声音仿佛无数指甲刮擦玻璃,“你以为她为什么把房子留给你?因为你是最后一个祭品。”

林雨薇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漆黑的夜晚,祖母跪在祭坛前,用刀割开自己的掌心,鲜血滴在镜面上发出嘶嘶声响。“我以血脉为誓,封印此门……”苍老的声音在记忆里回荡。

“看见了吗?”镜中人贴着她的耳朵呢喃,“你祖母偷走了我的力量,现在该偿还了——”

话音未落,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林雨桎梏,连滚带爬冲上楼梯。身后传来镜子炸裂的巨响,无数碎片像活物般追着她飞溅。一片锋利的镜刃划过她的脚踝,鲜血滴落的瞬间,地下室的黑暗中响起了贪婪的吞咽声。

伤口包扎好后,林雨薇在祖母的旧木箱里发现了一本皮质日记。翻开泛黄的纸页,潦草的字迹记录着令人胆寒的内容:

**1947年3月15日**

镇上的孩子又少了一个。玛莎求我去老宅驱魔,但我知道那根本不是恶魔……是艾琳(女巫)在收集“眼睛”。她需要七对童瞳才能完成仪式,现在只剩最后一对了。

**1947年4月2日**

我犯下大罪。当艾琳要挖玛莎女儿的眼睛时,我用斧头砍断了她的脖子。她的血喷在镜子上,镜子居然开始尖叫!我必须把镜子和她的尸体封在地下室,用我的血……

日记在此处戛然而止。林雨薇浑身发冷,突然听见阁楼传来细弱的哭声。那声音像是被捂住嘴的婴孩,断断续续的呜咽中夹杂着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她握着斧头爬上阁楼,在手电筒惨白的光线下,发现角落有个裹着破布的藤编摇篮。摇篮里塞满干枯的玫瑰,而在腐烂的花瓣下——

一具蜷缩的婴儿骸骨正缓缓转过头来,黑洞洞的眼窝对着她。

次日清晨,门铃声将林雨薇从噩梦中惊醒。门外站着个跛脚老人,手里拎着半死不活的乌鸦。“我是隔壁的张伯,”他浑浊的眼睛盯着她脖颈的淤青,“你夜里是不是开了地下室的门?”

不等她回答,老人突然将死乌鸦扔在她脚边。鸟尸的肚子爆开着,爬出几十条沾血的蛆虫。“它们在镜子上产卵了,”他神经质地抠着手指,“今晚你必须把镜子埋在后院的柳树下,否则……”

“否则什么?”林雨薇后退半步。

老人突然诡异地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否则你就要变成‘通道’了。”说完便蹒跚离去。她这才发现,老人走过的泥地上留下的不是脚印,而是一串反曲的羊蹄印记。

当晚暴雨倾盆。林雨薇裹着雨衣蹲在后院挖坑,闪电划破天际的瞬间,她看见柳树上吊着七个透明的人形——都是孩子的轮廓,他们的眼窝里插着燃烧的蜡烛。最可怕的是,其中一个人形的脸竟与她童年照片一模一样。

“这是你祖母欠我的。”镜中人的声音从地底传来。林雨薇颤抖着打开装镜子的铁盒,却发现镜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中央鼓起一个肉瘤般的凸起。那东西突然裂开,滚出一颗黏糊糊的眼球!

她尖叫着将铁盒扔进土坑,疯狂填埋。暴雨中混入了其他液体——她低头看见自己满手是血,掌心的皮肤不知何时浮现出与老宅墙上一模一样的诅咒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