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苍梧有泪

江水悠悠,带着星河的碎片轻轻漫过了楚昭歌的脚踝,这时他才猛然发现,自己的伤口深得吓人,仿佛能看见骨头在里头打招呼。

噬蛟法则退散后,那反噬之力比预想中还要猛烈几分,鳞片剥落之处,金血如泉涌,在皎洁的月光下凝结成一串串璀璨的珠链,最终啪嗒一声,坠入江沙之中,好似在举行一场低调而奢华的仪式。

小满呢,她像个受惊的小猫,蜷缩在礁石的凹陷处,脖颈上的龙鳞忽闪忽闪,就像一盏随时可能熄火的油灯,让人心里直嘀咕:这灯油到底够不够用啊?

“哥……冷……”她牙齿打颤,连说话都带着颤音,发梢上还挂着几粒晶莹的冰晶,仿佛刚从冰箱里捞出来似的。

楚昭歌见状,急忙撕下一块残破的衣襟,浸入江水中。

布料刚一触碰到伤口,江水的深处就传来了一阵婴儿般的啼哭声——这可不是幻听,整条苍梧江都在跟着共鸣,好像在说:“哎呀妈呀,这谁家的孩子受伤了?”那些被金血浸染的砂砾突然悬浮起来,拼凑成了一个残缺不全的图腾,半截龙尾缠绕着断裂的仙篆,看起来就像是某个神秘图腾的拼图游戏失败现场。

“原来苍梧这家伙是条断脉的龙啊!”楚昭歌恍然大悟,碾碎了砂砾图腾,指尖传来的刺痛感与祠堂竖井里的感觉如出一辙,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提醒着他这可不是在做梦。

就在这时,江风送来了一阵阵银甲修士的追捕声,那声音却在三里外戛然而止,就好像被某种神秘力量生生掐灭了一样。

楚昭歌心里嘀咕:这修士是不是也玩起了躲猫猫?

小满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龙鳞在她的掌心烙出了焦痕,但她的瞳孔却亮得吓人:“水里有人在唱歌!”楚昭歌一听,这才注意到江水的异常。

本该湍急的江水在此处竟然凝成了镜面,倒映的不是星空,而是无数悬浮的青铜棺椁,就像是某个大型古墓的展览现场。

噬蛟法则在他的血脉中蠢蠢欲动,他终于看清了真相——每口棺材里都钉着一具少女的尸骸,心口还插着与母亲同款的龙珠,就像是某种诡异的收藏品展览。

“别看!”他急忙捂住小满的眼睛,但江水的低语却像是有魔力一般,穿透了他的手掌。

那些沉眠的龙女正在苏醒,她们的怨念透过珠光织成了一张大网,温柔地缠绕住了小满的脚踝,仿佛在说:“小姑娘,来陪我们玩吧!”

第一滴雨砸在礁石上时,楚昭歌嗅到了一股铁锈味。

他皱了皱眉,这可不是雨水,这是天道在泣血啊!怀中的小满突然抽搐起来,龙鳞逆生刺破了皮肤,金血与冰晶在她周身形成了漩涡,就像是在表演一场冰与火的舞蹈。

“坚持住!”楚昭歌徒手掰断了龙鳞,碎鳞却在掌心化作游鱼跃入江中,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华丽的变身秀。

江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某个庞然大物正顺着血味上浮,就像是被美食吸引的巨兽。

银甲修士的冷笑刺破了雨幕:“楚氏祭品也配染指龙珠?”楚昭歌转身一看,妈呀,这修士的面具皲裂处竟然钻出了肉芽,那些猩红的触须正贪婪地舔舐着雨中的金血,就像是看见了美味大餐的饿鬼。

“带……她走……”小满突然挣开了怀抱,瞳孔完全化作了竖瞳,看起来就像是变身成了超级赛亚人。

她踉跄着扑向修士的身影,竟然与母亲炸裂前的姿态重叠在了一起,楚昭歌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是宿命的重演吧?

噬蛟法则在暴怒中苏醒,楚昭歌的脊椎刺破了血肉,化作骨蛟缠住了修士。

当獠牙刺入傀儡脖颈时,他尝到了腐坏的仙力——与祠堂神像同源,却掺杂着令他作呕的甜腻味,就像是吃了一口变质的糖果。

“你才是真正的龙女容器!”修士炸裂前的嘶吼被雷鸣吞没,就像是一场失败的演唱会。

小满的化龙已经到了临界点。她漂浮在江心,发丝化作了晶莹的龙须,每寸肌肤都在鳞片与血肉间挣扎,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痛苦的蜕变。

楚昭歌涉水狂奔而去,江水却突然沸腾起来,将他烫得皮开肉绽,就像是被扔进了开水锅里。

“苍梧,我知道你在!”他举起残存的噬蛟法则,任金血浸透江沙,“用我的命换她!”他的声音在江面上回荡着,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深情的告白。

江底传来悠长的叹息声。某个冰凉的存在贴上了他的后背,楚昭歌在江面倒影中看见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画面——自己的影子正被苍梧江的龙魂侵蚀着,而那龙魂的脸竟然与冰棺中的母亲别无二致!

“弑神者……”龙魂的意念直接灌入了他的识海之中,“代价是你的眼睛。”

楚昭歌笑了。他伸手抚上了小满结冰的面颊,灵墟之眼在此刻异常温顺。

当指尖刺入眼眶时,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妹妹褪尽了龙鳞,如婴孩般蜷缩在江心光茧中,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

剧痛来得迟缓而慈悲。失去视觉的刹那,他反而看清了更多——苍梧江底沉睡着十二万九千六百具龙棺,正好对应天道吞噬文明的周期;

每颗龙珠都是文明火种,而楚氏世代都是扑火的飞蛾,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永无止境的接力赛。

“成交。”他将染血的灵墟之眼抛向了江心,就像是在进行一场豪赌。

龙魂吞没了眼球时,楚昭歌听见了世界的哀鸣。

某种更古老的视界在他脑中展开:小满的光茧正在吸收整条江的怨气,她的心口绽放出真正的龙珠,珠光中浮沉着失落的文字——那是被天道抹去的初代文明火种,就像是被重新点燃的希望之火。

银甲修士的尸骸突然集体自燃起来。楚昭歌在火光中张开双臂,任由江水撕咬伤口,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疯狂的表演。

当小满的指尖触及他血肉模糊的眼眶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明,就像是重获新生一般。

“哥,你的眼睛……”小满的泪珠坠在他的掌心,竟然开出了透明的花,就像是奇迹一般。

楚昭歌摸索着捧起她的脸。

灵墟之眼在江底重生为苍梧龙瞳,此刻正通过血脉共鸣传递着画面:暴雨中的江面盛开万朵金莲,每朵莲花都托着枚龙珠,珠光连成的星图直指三十三重天外的裂痕,就像是在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原来天道……也在流血。”他沙哑地笑着,任龙鳞在体表疯长起来,就像是被赋予了新的力量。

这次不是噬蛟法则的侵蚀,而是苍梧江将最后的文明火种铸成了他的铠甲,让他变得坚不可摧。

小满忽然贴紧了他的心口。少女的体温透过鳞片传来,比任何篝火都灼热:“我听见娘亲在龙珠里哭。”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坚定。

“那就带她回家。”楚昭歌握紧妹妹的手,骨蛟尾刺入江心。

在腾空而起的刹那,他听见了锁链崩断的脆响声——不只是苍梧江的封印,还有某种禁锢在灵魂深处的桎梏也被打破了。

十二万九千六百具青铜棺椁同时开启,龙女们的怨念化作星河铺就天路。

楚昭歌在星光照耀下睁开新生的龙瞳,看见三十三重天外有肉瘤状的存在正在痉挛着,就像是天道也在经历着痛苦的蜕变。

“嘿嘿,看来咱们这次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他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