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单数还是双数

由于潞州易守难攻，守城的将领乃是名将李存勖，潞州的攻防战仍在拉锯着。

城池坚固，久攻不下，王彦章便又如往常一样，去城门前叫阵。

刘启这一日，又是例行前往朱友贞的营帐中。

账内，朱友贞斜躺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手中把玩着两个骰子，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旁边石瑶则是很温柔地一边剥着葡萄，一边送到他口中。

而在大帐中央，则是跪着一个武将。

“嘿嘿嘿，说吧，这回王将军枪下的亡魂，你赌是单数还是双数？”

那名武将名为谢彦章，大将葛从周义子，当前梁军的两京马军都军使。他善用骑兵，与善将步兵的贺瑰被一同称为“双绝”，虽比不上同名的王彦章，却也是名将良将。

他脸色一沉，道：“此乃军国大事，末将认为不可儿戏！”在他看来，两军阵前，竟以赌博为乐，这实在是荒诞无比！

朱友贞闻言有些不悦地道：“快说！猜对了，朕给你官升三级，封节度使！”

猜错了就要被砍头！

谢彦章心中立刻冒出了这句话。这不是他凭空编造，而是朱友贞一贯就是这么干的！

已经有好几十个高级将官，死在朱友贞的恶趣味的赌博中了。

这是个昏君！疯子！

大梁......危矣！

“谢将军，你敢不听朕的话！”

见谢彦章久久不语，朱友贞的脸色越来越阴暗。恰在这时，刘启从帐外走了进来。

“末将参见皇上。”

“嗯。刘将军，你来了！”

朱友贞目光又看向谢彦章，饶有兴致地道：“谢将军快说呀！战报已经送来了！再不说，朕砍你的头！”

谢彦章拳头渐渐攥紧，喉咙蠕动片刻，吐出了两个字：“单数！”

“好！”朱友贞目光望向刘启，道：“快说！这次是单数还是双数！”

“启禀皇上，王将军杀了晋军将领一十五人，乃是单数。”

闻言，谢彦章不禁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朱友贞却忽然站起身来，朝着帐外大喊道：“小葵！”

钟小葵的身影快速出现在大帐内，她抱拳道：“皇上！”

“王彦章今日的战报呢？”

朱友贞所问的自然就是王彦章所书写的战报，一般王彦章会亲自书写一份战报，然后通过鹰送到钟小葵这里。

朱友贞是个慵懒的皇帝，他基本上都是足不出户，消息全靠钟小葵来传达给他。

钟小葵掏出一张卷成筒状的纸条，朝着朱友贞递了过去。

朱友贞打开纸条，上书：晋军将领授首一十五人，臣王彦章。

“啧，还真是十五人！”

朱友贞表情有些不满，将纸条径直扔向谢彦章，道：“这一次，是你赢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河阳节度使了！”

话虽这么说，但朱友贞的语气却并非很情愿。

刘启瞥了一眼怔在原地的谢彦章，提醒道：“谢将军，还不快谢主隆恩！”

谢彦章回过神来，感激地看了刘启一眼，随后忙道：“谢皇上！”

等离开大帐，回到自己的部队后，谢彦章连忙问起亲兵：“今日王将军杀了晋军多少名将领？”

亲兵道：“启禀将军，王将军今日斩杀晋军将领一十六人！”

“一十六人？”

谢彦章顿时一怔，旋即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控鹤军副指挥使刘启，明显是在帮他！

就是不明白的是，作为皇帝亲卫头领的钟小葵，为什么也要帮他？

......

“朕又赢了！爱卿，你的棋艺不怎么行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朕今日心情好，不杀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朕要把你的官阶降一降！”

“谢皇上！谢皇上！”

“降为宦官！”

“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听着几乎每日都会传来的类似声音，王帐周围的卫兵都是战战兢兢。

他们也不确定哪天那个倒霉蛋就会轮到自己。不管是杀头、还是断手断脚、还是宫刑，这都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毫无疑问，朱友贞已塞忠谏之路也！

自从朱友贞遇到了石瑶之后，就不思朝政，频繁以赌博为乐。

将军不见，大臣也不见！

有人来求见，他就一个说辞：怎么现在连个鸟事儿也得朕亲自过问啦？

他的消息来源，无非就是两人：钟小葵，以及刘启。

但这二人目前可都是属于内鬼。

第二日，刘启正在自己的帐内翻阅着一个卷轴。

卷轴极长，上面是一连串的人名，最后面一个名字写着谢彦章，下面用朱笔打了圈。

再往前的人名中，有的下面也是用朱笔打了圈，有的则是打了一个血淋淋的叉！

不多时，钟小葵从帐外走了进来。

“朱友贞的下一个目标，是戴思远。”钟小葵冷清清的声音道：“他已让我去召见戴思远觐见。”

“戴思远？”刘启抬起头。

“戴思远在先帝时就以武干知名。开平元年，自右羽林统军加检校司徒，出为晋州刺史。二年，授右监门上将军，寻改华州防御使。三年，自左天武使复授右羽林统军......”

听到这里，刘启有些不明白。

“此人乃大梁名将，资历很深，朱友贞为什么要杀他？”

“不知道。”

说着，钟小葵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条，道：“这一次，你选哪一个？”

这几张纸条，上面写的都是晋军将领授首多少多少人。

刘启微微一笑，道：“还是老样子，等前军的消息，不能与王彦章杀的人数差的太多！”

钟小葵点了点头，顿了一会儿，道：“我担心这事儿迟早会败露。”

“戴思远乃宿将，在军中又有名望，像他这样的人都是国之栋梁，断不能杀。你也不想大梁王朝就这么毁在朱友贞的手里吧？”

“我担心那个石瑶。她步伐清灵，呼吸平稳，连我也看不出深浅，功力最起码有中天位！她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侍女，而是某个势力安插进来的棋子！”

钟小葵道：“她若是给朱友贞吹耳旁风......我们这一步棋，恐怕会毁在她的手里！”

“她不敢，因为我们也知道她有问题。”刘启微微一笑，道：“倘若她一意孤行，毁了这盘棋，那我们就不下了！有时候胜负并不在棋盘内，而是在棋盘外！”

钟小葵一怔，旋即恍然道：“你！莫非想掀了这棋盘？”

“你不是想让鬼王登基称帝吗？反正朱友贞孤家寡人，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不过眼下鬼王既然无意登基，那就先让朱友贞活一段时间。”

“对了，小葵，我听说你有一个奇特的武器，名叫冥水纹丝，可否让我看一看？”

钟小葵自忖自己与刘启并无深交，平素只有公事往来，没想到这位罗睺大人倒是挺自来熟。

她沉默片刻，考虑到鬼王朱友文对他的信任，还是将自己的武器拿了出来。

钟小葵双手手掌一同摊开，掌心似乎多出了什么东西。

这便是冥水纹丝！

有道是:冥水纹丝系浮生，禳灾度厄护玄门！

冥水纹丝清澈透明，无色无味，哪怕是摆在钟小葵的掌心，别人也发现不了。

但它虽然肉眼难以捕捉，却是锋利无比，哪怕是玄铁也能切开。

“大人，冥水纹丝便在我手中。你小心一点，此物甚是锋利。”

刘启望着钟小葵的手掌，轻轻地摸了上去。

【您已解锁图鉴：冥水纹丝，天赋点数上限+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