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鳞兽的背脊刺破我掌心时，暴雨正冲刷着博城外的盘山公路。心夏蜷缩在我怀里，十二翼虚影早已消散，轮椅在十分钟前的追兵拦截中坠下悬崖。
“去魔都。“她湿透的白裙渗出淡金血渍，那是强行催动神魂的反噬，“莫凡哥哥说青天猎所...“
翡翠色吐息突然照亮前方弯道，五辆改装装甲车横亘在隧道口。我看见挡风玻璃后审判会成员胸前的荆棘徽章，他们手里端着禁魔石打造的弩箭。
“抓紧。“我扯开渗血的校服衬衫，暗金纹路在暴雨中泛起微光。晶鳞兽仰头发出的咆哮震碎山壁，落石如炮弹般砸向车队。
第三辆装甲车顶棚掀开的瞬间，冰霜锁链交织成天罗地网。唐月踩着风轨跃至半空，她手里的暗影长鞭缠住晶鳞兽独角：“停下来！你根本控制不住这种力量！“
我抬手捏碎两支破空而来的弩箭，光系魔能在视网膜残留灼痕。心夏突然剧烈颤抖，她脖颈处的十字架吊坠开始融化，银液滴落处沥青路面腾起黑烟。
“他们要的不是逮捕...“我舔掉嘴角的血沫，黑暗能量在脚下形成漩涡，“是活体实验。“
隧道深处传来引擎轰鸣，七架挂着猎者联盟旗号的武装直升机包抄而来。斩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山谷回荡：“小子，恶魔血清能让你少受苦——“
晶鳞兽突然人立而起，翡翠竖瞳映出我背后暴涨的次元裂缝。二十三条暗影触手破土而出，每根触手末端都镶嵌着审判会成员的残肢。
“黑暗契约...“唐月瞳孔骤缩，风系星图在脚下溃散，“你竟然能驱使...“
我屈指弹开射向心夏的麻醉弹，被反弹的流弹恰好击穿斩空的直升机油箱。爆炸的火光中，更多次元裂缝在云层中睁开，仿佛无数只凝视人间的天眼。
“不是驱使。“我踏着虚空走向唐月，每步落下都有新的契约阵在脚底绽放，“是它们...在哀求我收留。“
暗金纹路爬满全身时，十七头统领级妖魔同时撕开裂隙。骨刺狰狼群撕碎装甲车，深渊鬼母的触手卷走直升机，碧甲玄龟用背甲为心夏挡住流火。唐月被三只血纹巨蛛逼到悬崖边缘，她的暗影系魔法正在侵蚀自己手臂。
“停手吧。“我踩住她掉落的高跟鞋，身后万千妖魔齐齐跪伏，“告诉那些老头子——“
山体突然剧烈震颤，古老的低吟穿透雨幕。小泥鳅坠的荧光刺破夜幕，莫凡骑着幽狼兽跃上峭壁，他手里捧着个青铜匣子，匣面图腾与晶鳞兽额纹如出一辙。
“带心夏走！“他甩来的青铜匣在空中解体，化作流光没入我眉心，“去明珠找冷青！“
新的契约在灵魂深处烙下灼痕，我瞥见记忆碎片里翻腾的玄蛇虚影。唐月趁机甩出暗影锁链缠住心夏轮椅残骸，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圣光灼伤指尖。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作对！“她染血的红唇扯出冷笑，审判会纹章亮起刺目红光，“圣城已经签发——“
晶鳞兽的吐息轰碎半座山崖，我们坠入暴涨的澜沧江前，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牧奴娇的植物系魔法——那姑娘站在对岸大厦天台，藤蔓编织的巨网正接住坠落的军部伤员。
江水灌入鼻腔时，我听见古老图腾的呼唤。腰间的青铜匣残片发出共鸣，契约空间里新增的玄蛇印记睁开竖瞳。心夏苍白的唇擦过我耳际，她在激流中低语：
“哥哥...你的眼睛...“
水面倒影里，我的左眼化作熔金色竖瞳，右眼却变成吞噬光线的虚无。无数契约烙印在虹膜流转，宛如囚禁万千妖魔的牢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