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的指尖还残留着石碑的寒意。他盯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白芷“，喉咙发紧。深渊的风卷起她的衣角，那些布料在风中竟像活物般蠕动。
“你不是师父。“叶林后退半步，靴底碾碎了一截枯骨，“师父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白芷“歪着头，金色的瞳孔里泛起涟漪：“那你觉得，为师该用什么手段？“她抬手轻抚自己的脸颊，这个动作让叶林想起师父摩挲古书的习惯，“借尸还魂确实不够体面，但为了见你最后一面......“
一道幽蓝光芒突然刺穿她的肩膀。叶林保持着施咒的手势，眼中血丝密布：“从她身体里滚出去。“
黑色的液体从伤口涌出，却没有滴落，而是在空中凝成细小的蛇形。“白芷“低头看了看，突然大笑起来。这笑声在渊壁间来回碰撞，最后变成无数窃窃私语。
“你果然是最像我的弟子。“她抹了把脸，掌心里沾着的黑液突然变成一本残破的典籍，“连偷袭的手法都一模一样。“
叶林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师父的《禁咒札记》，扉页上还留着他十二岁时打翻的墨迹。
“三年前那个雨夜，你问过我一个问题。““白芷“翻开书页，枯黄纸张上的字迹正在蠕动重组，“现在，想听听答案吗？“
深渊突然安静下来。叶林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那夜他问的是：禁咒师为何注定短命？
书页上的墨迹突然腾空而起，化作锁链缠住叶林的四肢。他闻到了腐坏的朱砂味，这是师父独创的缚灵咒，世上本不该有第二个人会使。
“因为我们在用自己的命，“锁链另一头，“白芷“的皮肤开始龟裂，“填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洞啊。“
地面突然塌陷。叶林在坠落中看见无数模糊的身影从渊壁里伸出手来，每只手掌心都刻着同样的血色符文。那些都是......历代禁咒师？
后背撞上水面的瞬间，他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活下去。“
“找到真正的葬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