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四十万杀到十五万！

吴珊珊说得确实在理，她可是见过大世面、在真正大公司工作过的专业人才，对各行各业都门儿清。

那些世界500强的企业她熟得跟自家客厅似的，小公司能不能成气候她瞄一眼就能看穿。

要按常理来说，听她的准没错。

可顾铭偏不按套路出牌，他压根不在乎公司行不行，只要人够多就能赚到钱。

看着眼前二十几个房产中介挤在巴掌大的店面里，个个眼睛发亮像见了财神爷似的，顾铭清了清嗓子：“你们误会了，我们既不买房也不租房——你们门口不是贴着转让告示吗？我们来找老板谈这事儿的！”

玻璃墙后的总经理办公室听得一清二楚，顾铭这嗓门跟敲锣似的，话茬子撂得那叫一个干脆。

中介们面面相觑，原本举着房源单的手都僵在半空中。

一个谢顶大叔噌地从经理办公室窜出来，满脸堆笑凑到顾铭跟前：“老板看上咱们店了？”

“对头。”顾铭上下打量这个锃亮脑门。

大叔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两手在裤缝蹭了蹭才伸过来握手，殷勤得跟见了财神似的：“里边请里边请！”

玻璃隔间里，吴珊珊一坐下职业病就开始发作了，直接开问：“经理，你们公司注册本钱多少？”

“二十万。”经理搓着手赔笑。

“这层楼租约还剩多久？”

“下月到期，不过房东好说话能续约。今年行情您也知道……”经理眼睛滴溜转，“不光能降租，还能免仨月呢！”

吴珊珊冷笑：“这种鬼话就不用说了吧？接下来免租就别指望了，现在月租多少？”

“额……八万。”经理比划着手指，他没想到这女人说话这么直接，气场这么强。

顾铭倒抽凉气，转念想到自己郊区服装店都要两万月租，这地段倒也值当。

正盘算着，吴珊珊突然板着脸敲桌子：“今年流水多少？”

经理支支吾吾半天没憋出个整句，吴珊珊撇撇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珠子：“您二位能给多少？”

吴珊珊眼皮都不抬甩了个数：“十万打包，连人带桌椅板凳全归我们。”

“哎呦喂！”经理差点从转椅上蹦起来，嗓门都劈叉了，“大妹子你开玩笑呢？光外头二十几台电脑都不止这个价！更别说那三台东芝复印机——去年新置办的！”

他掰着手指头啪啪响：“瞧瞧这实木办公桌，看看墙上的风水摆件，哪样不是真金白银砸的？再说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哥们儿手里攥着绿地的经济适用房代理权，多少中介挤破头都拿不到这肥差！”

见两人没接茬，老板急得直拍大腿：“光是系统里八百多套房源就值老鼻子钱了，您接手就是现成的客户资料，跟白捡钱似的！”

“房源再多能当饭吃？”吴珊珊转着笔冷笑，“今年这行情，挂八百套跟挂八套没差——横竖都租不出去。你们员工开会打瞌睡，接待客户抢单子，这行最要命的团队协作，在你这儿跟笑话似的。”

经理被戳了肺管子，蔫了吧唧缩在椅子里。

其实这老哥自己也门儿清，去年九月到现在赔进去小三十万，员工现在上班摸鱼刷抖音都懒得管。

早会流程就跟走过场似的，PPT还是前年做的，墙皮掉渣都没钱补。

最要命的是从开春等到现在，别说接盘侠了，连问价的都没几个。

八月份热得跟蒸笼似的，玻璃门外头蝉鸣声吵得人心烦——跟这破公司的前途一样闹心。

他愁得直薅后脑勺几根残存的头发。

你说解散公司？

后头一堆破事儿，光给员工发遣散费都能让他掉层皮。

更别说满屋子办公桌打印机，扔了心疼钱，留着占地方。思来想去还是转手最省心，可这行情谁当冤大头啊？

经理手头倒是还有俩钱儿，可全砸在房子上了。

这老哥手里攥着120套房，搁往年光这些房就值四五个小目标。

其实市面上房价能炒起来，他们这帮中介可没少出力。

谁成想今年邪了门，别说卖房了，连问价的都绕着走。

二十多个经纪人都成复读机了，天天跟客户念叨他这些房，结果半年过去连个看房的都没有。

更扎心的是上面规矩一变还得倒贴维护费，眼瞅着房子没进账光出钱。

玻璃窗外知了扯着嗓子嚎，跟他账户里的数字一样催命。

吴珊珊敲了敲桌子：“给个痛快价，合适直接签合同，不合适咱们再掰扯。”

“真心不能再低了！五十万转让费，我这都亏得裤衩不剩了！”经理捂着胸口直抽气。

吴珊珊嗤笑一声：“把你家晨会打鸡血那套方案拿来给我看看再说。”

“这不就是嘛！”经理忙不迭从抽屉里薅出沓文件。

吴珊珊抄起桌上文件看了看，然后抖了抖扔回桌面：“你这激励方案还是五年前的吧？现在00后都出来混了，还拿画饼充饥这招？”

经理支支吾吾：“这……这不就是喊喊口号……”

“喊口号？”吴珊珊把纸页甩得哗哗响，指头戳着文件啪啪响，“外头那些小哥小妹天天风吹日晒拉客户，靠啥续命？不就指着晨会打鸡血续命吗！你这方案要是带不动情绪，人家迷茫两天就改行送外卖去了！”

“再说了，整个中介行当99%没底薪，就你们这些老板鸡贼，忽悠人白干活。人家天天跑客户不要油钱？不要吃饭喝水？不要租房睡觉？真当人喝西北风就能活？说白了全指望你这晨会给人画大饼充饥呢！”

她戳着文件上发黄的PPT截图：“人家要的是看得见的奖金阶梯，是实打实的晋升通道。你这套老黄历连大叔大妈都忽悠不动，还指望年轻人给你卖命？”

秃顶老板没想到吴珊珊对这行门儿清，干笑两声搓着手：“嗨！实在不行咱找人重做一套不就得了？这帮人早被我训熟了，掀不起风浪……要不这样，我咬牙再降十万，四十万拿走！”

吴珊珊抱着胳膊往椅背一靠：“这水份挤得跟没挤似的。这么着——”她竖起一根手指头：“我也学你，咬咬牙，十五万，行的话今天就能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