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怼

棒梗那尖锐的哭声，如同警报一般，瞬间将四合院那些“禽兽们”都引了出来。最先现身的，是住在后院的二大爷刘海中。只见他腆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一步三摇，慢悠悠地朝着事发地走来。看到李劲松正抽着棒梗，他只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眼神里透着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几乎是同一时间，秦淮茹和贾张氏听到棒梗的哭声，心急火燎地从屋里飞奔而出。瞧见李劲松正在对棒梗动手，贾张氏顿时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直接怒发冲冠，扯着嗓子大喝道：“李劲松，你个小杂种竟敢打我乖孙儿，我跟你拼了！”话音未落，她便低着头，如同一头发狂的野猪，凭借着那惊人的体重，气势汹汹地朝着李劲松冲了过去。

李劲松哪会惯着她这臭脾气，见她气势汹汹地冲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毫不迟疑地举起手里还在挣扎哭闹的棒梗，像扔麻袋一样朝着贾张氏砸了过去。只听“哎哟”一声，奶孙俩就像两个失控的滚地葫芦，在地上翻滚着摔成一团，场面混乱不堪。

秦淮茹见状，惊呼一声，赶忙冲过去，一把将棒梗紧紧抱住，声泪俱下地大哭起来：“棒梗，我的棒梗啊，你怎么了呀？”她看着棒梗那已经肿得胖了一圈的脸，心中恨意顿生，抬起头，一脸仇恨地瞪着李劲松，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李劲松，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打我的孩子，他才七岁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李劲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好啊，冲你来是吧？如你所愿！”话音刚落，他迈开大步，走上前去，一脚精准地踢在秦淮茹的腰上。这一脚，李劲松用的是巧劲，虽不会让秦淮茹受伤，但那钻心的疼痛却足以让她刻骨铭心。

秦淮茹正紧紧抱着棒梗，冷不防腰间一阵剧痛如电流般袭来，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击飞。娘俩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起飞了出去，落地后又结结实实地甩了一个大屁墩，模样狼狈至极。

就在这混乱的当口，易中海终于现身了。他满脸怒容，向着李劲松大声呵斥道：“住手！李劲松，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是不是觉得这个大院没人能管得了你了？”

何雨水一看一大爷出现，生怕李劲松吃亏，赶忙上前想解释清楚事情的缘由，着急地对易中海说道：“一大爷，大松哥不是故意打人的，是棒梗……”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易中海粗暴地打断了：“闭嘴，哪有你说话的份！”那严厉的语气，十足的训斥口吻，让人不难想象何雨水平时在这院里没少受欺负。

李劲松一看易中海竟敢如此训斥雨水，顿时火冒三丈。他双眼一瞪，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嘴里还骂道：“易中海，你丫是不是找死！”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把易中海给打懵了。他身为一大爷，在这院里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何时受过这般屈辱。他气得浑身发抖，缓过神来后，立刻叫过正在一旁看热闹的刘光天，咬牙切齿地对他说：“光头，去报警，就说院里有人行凶。”

刘光天下意识地看向刘海中，看到爸爸微微点头示意，这才转身朝着院外跑去。

好在大院离交道口派出所距离不算远，不到二十分钟，刘光天就带着三个身着警服的警察匆匆赶了进来。

其中一位中年警察神色严肃，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后，开口问道：“谁报的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中海见状，赶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刻站出来，满脸谄媚地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我是这个院里的一大爷。我们院里的李劲松无故打人，我好心来劝架，他竟然连我都打了。”

这位中年警察并没有轻信易中海的一面之词，他神色沉稳，转向李劲松，语气平和地问道：“你们院的一大爷说你无故打人，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李劲松闻言，先是神情庄重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这才有条不紊地说道：“同志，我是退伍军人，今天才刚转业回到家。为了庆祝，我买了些肉。结果秦淮茹跑到我家借肉，我没答应。之后，她家孩子就跑过来，拿着石头砸我家大门，我出去就看到他把我家的‘烈属光荣’牌子砸坏了，我这才动手教训了他。”说着，他伸手指向门上那块已经变形的烈属光荣金属牌。

中年警察顺着李劲松所指的方向，拿起手电筒一照，只见那块“烈属光荣”的牌子已然扭曲变形，原本平整的表面坑洼不平，在手电筒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军人出身的他，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他双目圆睁，指着牌子，语气急促地问李劲松道：“这是被砸成这样的？”

李劲松面色凝重，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是的，同志，您瞧瞧，不然我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这牌子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呐。”

中年警察神情肃穆，对着牌子庄重地敬了一个礼，而后转过头，一脸认真地对李劲松道：“李劲松同志，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易中海在一旁看着警察与李劲松的对话，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心里顿时有些慌了。他赶忙凑到中年警察跟前，满脸堆笑地说道：“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您可不能偏听偏信呐，主要是李劲松打人啊，这性质多恶劣。”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向中年警察。

中年警察眉头微皱，果断地拒绝了易中海递来的烟，然后表情严肃地盯着易中海，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你知道那家人干了什么吗？”

易中海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习惯性地摆出一副“理中客”的架势，说道：“就是再怎样，也不能打人吧？而且他还丝毫不尊重我们这些街道任命的大爷，在这院子里，总得讲点规矩不是？”

李劲松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一撇，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冷地瞥了易中海一眼。

中年警察根本没理会易中海试图岔开话题的举动，依旧紧紧盯着他，严肃地又问了一遍：“你知道那家人干了什么吗？”

易中海被警察逼视得有些发慌，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知道，不就是一个孩子砸了他家大门吗？又没砸坏，他就这么大打出手，这不是欺负人嘛，凭什么打人？”

何雨水听到易中海如此颠倒黑白，气得小脸通红，刚要张嘴反驳，却被李劲松伸手制止了。李劲松心中冷笑，他倒想看看，易中海究竟还能怎样表演。

中年警察依旧没有搭理易中海，而是转头对跟着他一起来的一个年轻警察说道：“小路，你现在赶紧去街道办，把王主任请来。”

那个叫小路的年轻警察听了之后，立刻应了一声“是”，转身跑步出去了。没过多一会儿，他便领着王主任匆匆赶了进来。

王主任一跨进院门，就看到了站在中间的中年警察，赶忙上前热情地打招呼道：“哟，胡所长，怎么劳您亲自过来了呀？”

胡所长笑着回应道：“嗨，这不是所里人力不足嘛，我只能自己上咯。”

王主任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院里的人大部分都围在这儿，心中疑惑，便开口问胡所长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还把我喊来了？”

胡所长神色一正，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跟王主任叙述了一遍，末了，还特意指着那块被砸得变形的金属牌子。

王主任听了之后，脸色瞬间一寒，目光如炬地看向易中海，语气冰冷地问道：“易中海，你也觉得这块牌子被砸了也无所谓吗？”

王主任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寒冷，仿佛寒冬腊月里的冰霜，冷得让人打颤。她的眼神更是凌厉无比，犹如两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地扎向易中海。这目光仿佛能穿透易中海的内心，将他那点小心思暴露无遗。

易中海起初并未留意到那块“烈属光荣”的牌子，此刻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瞧见那扭曲变形的牌子，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他赶忙赔着笑脸，急切地改口说道：“王主任，我错了呀，刚刚我真没了解到事情的全貌，压根不知道这块牌子被砸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王主任微微皱眉，终究还是没有太过追究易中海。毕竟，他是自己亲手挑选出来担任一大爷的，多少得给他留点面子。

就在这时，李劲松往前迈了一步，目光如炬地盯着易中海，义正言辞地说道：“易中海，你什么都没弄清楚，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无端指责我，你难道不知道污蔑他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吗？你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紧接着，李劲松转过身，一脸严肃地对王主任说道：“王主任，我认为易中海根本不适合再担任95号院的一大爷了。您是不知道，这些年他对贾张氏一家百般纵容，导致整个大院被搅得乌烟瘴气，邻里之间矛盾不断。就拿今天这事来说，他明显就是在偏袒贾家，完全没有起到公正调解的作用。”

易中海一听李劲松公然在众人面前告他黑状，顿时急得面红耳赤，刚要张嘴辩解，就被王主任抬手打断了。王主任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居民，大声问道：“还有谁觉得易中海不适合担任一大爷了？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只见一大半的居民都纷纷举起手来，表示赞同李劲松的说法。尤其是刘海中，兴奋得肚子都止不住地抖动起来，他迫不及待地对王主任说道：“王主任，我觉得李劲松说的那是完全正确啊！这些年易中海一直偏心贾家，处理事情从来都做不到公平公正。就比如之前分房的事儿，他就处处偏向贾家，搞得大家都有意见。”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咳嗽了两声，缓缓说道：“小王啊，中海这次确实是做错了，可他平时对这个大院也算是尽心尽力，多有贡献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要不就给他个机会，再让他试试吧。”

王主任闻言，将目光投向李劲松。李劲松也着实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聋老太太会出来给易中海求情。他心里暗自思量，老太太在这院里德高望重，自己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于是，他微微叹了口气，向王主任点点头，表示就这样算了吧。

王主任领会了李劲松的意思，转过头，神色严肃地向易中海说道：“易中海，看在老太太为你求情的份上，暂且先不撤掉你的一大爷职务。不过，给你一个月的试用期。这一个月里，你可得好好表现，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处理不好大院里的事儿，就主动递交辞职申请吧，别等大家都对你失望透顶。”

易中海一听王主任松了口，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立刻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忙不迭地表态：“王主任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一定改过自新，好好表现，绝对不辜负您和大家伙儿的期望。以后处理院里的事儿，我保证做到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

这时，胡所长将目光投向李劲松，关切地问道：“这家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呢？你看他们都受伤了，要不先送医院检查检查吧，别耽误了伤情。”

李劲松心里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再追究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毕竟，聋老太太已经出面求情，事情也闹到了这一步，适可而止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听胡所长的，那就这样吧。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我出五块钱医药费，也算是尽点心意。”

胡所长看着李劲松如此通情达理，心里很是欣慰，他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医药费就不用你出了，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先挑衅闹事，砸坏了烈属的牌子，理亏在先。让她们自己承担医药费，也算是给她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别再这么胡搅蛮缠了。”

周围的居民们听了胡所长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大家心里都明白，今天要不是李劲松克制，再加上有警察和王主任在场，这事儿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而贾家这次，也算是踢到了铁板，该好好收敛收敛他们那嚣张跋扈的性子了。

这边事情圆满解决，胡所长带着两个年轻警察，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身离去。李劲松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王主任。他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热情地对王主任说道：“王姨，您瞧这时间，肯定还没吃饭呢吧？要不就来我家吃点再走，也尝尝我大哥的手艺，味道那叫一个绝。”

王主任微笑着轻轻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却又满是坚定，说道：“不用了，孩子。我今天手头还有好些重要的事情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下次吧，下次咱们再好好聚聚。”

李劲松仔细打量着王主任，见她神色匆匆，不像是推脱之词，知道她确实事务繁忙。于是，他也不再继续礼让，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王主任说：“王姨，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因为我的这点事儿，还劳您大老远跑一趟。要不这样，周末我请您吃饭，咱们找个好地方，好好叙叙旧，您可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呀。”

王主任忍不住被李劲松的真诚逗笑了，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说道：“行了，你这小子，跟王姨还这么客气干什么。你呀，好好休息，别净想着这些事儿。我真得走了，还有不少工作等着我去处理呢。”说完，王主任便匆匆转身，脚步急促地离开了四合院。

李劲松望着王主任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激。他深知，今天若不是王主任和胡所长及时赶来主持公道，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平息。他暗暗下定决心，周末一定要好好准备，感谢王主任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关心和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