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声东击西
- 南北朝:穿成元修,傀儡我不当了
- 大大大大大大宁泽
- 4501字
- 2025-05-13 05:43:11
元修雷厉风行下达完一连串命令,众人又商议几句。
为求稳妥,决定走丁风控制的西门。
独孤信领两百精骑,如离弦之箭,已先奔平津。
紧随其后,乞伏浑与贺拔威对视一眼,二人快步奔向虎贲军,乞伏浑厉声喝令:“虎贲精锐,携马槊大刀,强弓盾牌,着甲操戈,随我等出击!”
一时间,营内兵甲碰撞之声不绝。
这边厢,元修与李休纂则迅速步入内宫。
宫廷禁卫——羽林军早已得令,正在快速点卯集结。
元修亲自披挂上阵,坚韧皮甲紧贴胸膛,束紧腰带,目光锐利如鹰。
李休纂亦一身戎装,带着亲信家丁,与披甲元修一同,率集结完毕的羽林军,亦踏上征程。
与此同时,快马加鞭的曹磊,早已消失在通往高敖曹军营的路上,他的使命是搬来最关键援兵。
洛阳城大道上已是人声鼎沸。
短短时间内,斛斯椿数千兵马竟已集结,更令人侧目的是,队伍中还夹杂着家眷,男女老幼,推着装满家当车辆,哭喊、呵斥、车轮碾压青石板的咯吱声混杂一片。
这支庞大的队伍,沿洛阳主干道,浩浩荡荡朝北开拔。
这番景象,立时引爆整座洛阳。
街道两旁民居窗户、店铺门前,挤满探头探脑百姓,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
“我的老天爷!这是怎么了?看这阵仗,是敌国南梁打过来了吗?”一卖炊饼小贩,手里麵团都忘了揉,惊恐望着街上涌动兵流。
“南梁?我看未必!迎击他们该出南门。”旁边一老者捋须皱眉,“怕不是尔朱氏的那些余孽死灰复燃,又杀回来了吧?”
“也不像啊,”一绸衫商人模样者插话,“尔朱氏哪还有这等声势?我倒疑心,是不是哪个拥兵自重地方刺史,又生反叛之心,带兵攻打京师了?”
这时,人群里一见识稍广老兵油子,指着队伍中那些拖家带口家眷,嗤笑道:
“你们都瞎猜什么?看看!哪有出征打仗还带老婆孩子的?这明摆着是脚底抹油——跑路呢!只是不知哪位大人物,惹了天大麻烦,要这样连根拔起地逃亡!”
这话一出,周围人恍然大悟,再看那队伍,果然透着一股仓皇与决绝。
议论声更响,猜测、恐惧、不安在洛阳城中迅速蔓延。
斛斯椿大军如一条灰色长龙,蜿蜒抵达洛阳北门。
城门下,早已有一员将领在此等候,正是其心腹岳子睿。
见斛斯椿车驾到来,岳子睿连忙上前,躬身行礼:“主公,一切准备就绪!前方渡河,我等是选孟津渡,还是平津渡?”
未等斛斯椿回话,他身旁马上族侄将领斛斯冲便抢先道:
“伯父,依侄儿看,当走平津!平津渡口城墙低矮,易于夺取。守将王搏之,素来贪财好利,只需许以重金,不怕他不乖乖打开渡口,放我等过去!”此提议听上去颇为合理。
斛斯椿闻言,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不易察觉精光。
他心中早有定计。
平津?确诱人,但需向西绕行数十里,对他这以步卒为主、又拖家带口庞大队伍,太过耗时。
更重要是,他与黄河北岸接应高欢部下约定汇合时间是戌时,地点就在孟津对岸!
多绕路一刻,便多一分变数。
数日前,他已秘遣心腹周成,携千两黄金,暗中接触孟津守将元鹏。
元鹏虽属皇室远支,家世早没落,守将之位还是凭军功挣来。
周成一番花言巧语,加以重金诱惑,更点明利害,元鹏最终动心,答应届时只需象征性抵抗几下,便放斛斯椿大军过河。
想到此处,斛斯椿沉稳一摆手,打断斛斯冲,朗声道:“不必多议!诸位,我们直趋孟津!老夫已在那边安排妥当,自有通途!”
命令一下,跟随斛斯椿核心将官脸上虽闪过疑惑——毕竟平津看起来更符合常理,但出于对斛斯椿积威信赖与服从,无人再敢多言,纷纷约束部下,按令大军转向,直扑孟津渡口。
申时(下午三点),平津渡口。
卷起烟尘未散尽,独孤信已率两百铁一般精悍骑兵抵达。
战马嘶鸣,骑士勒缰,目光锐利扫视渡口。
独孤信翻身下马,高举元修赐与的金光闪闪金牌令箭,对渡口守军喝道:“奉陛下谕旨,速开渡口!”
守将王搏之正在城楼巡视,闻动静探头一看,不由心头一凛,有些意外。
匆忙下令打开渡口小门,亲自迎出。
听完独孤信简明扼要叙述斛斯椿叛逃及元修命令后,王搏之额头亦渗出冷汗。
深知此事干系重大,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对手下喝道:“传令!全军戒备!关闭渡口大门,弓弩上弦,滚木礌石备好,准备迎敌!”
独孤信趁此快速观察平津渡口地形。
防御工事相对薄弱,城墙低矮,渡口设施简陋。
心中暗忖:‘若斛斯椿八千大军强攻此处,仅凭自己这二百骑与五百羽林加上王搏之手下这点守军,据守渡口之内,恐难抵挡。’
正思索如何利用地形拒敌……申时两刻(下午三点半),马蹄声再起。
元修在五百羽林军和李休纂二百家丁簇拥下,亦赶到平津。
本人亦一身皮甲,风尘仆仆,眼神坚毅。
王搏之见皇帝亲临,更是惶恐,急忙上前拜见。
元修一摆手,示意起身,目光已如利剑般扫视整个渡口及周边地形。
独孤信上前,将自己担忧——渡口防御薄弱,难以固守——向元修禀报。
元修听罢,又亲察一番,当机立断,沉声下令:“拆!立刻将这渡口木桥全部拆毁!”
“李休纂!”
“臣在!”
“你率五百羽林军,并王搏之所部,速速渡河,往对岸布防,扼守北岸渡口!”
“遵旨!”
元修转向独孤信:
“独孤将军,你率二百精骑,随朕留在南岸。寻隐蔽处埋伏。待斛斯椿军渡河至半,我等便以雷霆之势,袭击斛斯椿叛军!”
众人闻令,皆精神一振。
拆桥断路,分兵扼岸,留精骑于南岸伺机侧击——无疑是扼制敌军、争取时间的绝佳战术。
李休纂、独孤信对战术本身无异议,但闻元修要亲留南岸,与骑兵一同冒险,二人脸色同时一变。
“陛下!”
李休纂率先劝道,“南岸凶险,敌军势大,您万金之躯,岂可亲临险境?请陛下移驾北岸,由臣与独孤将军在此迎敌,半渡而击,定能缠住斛斯椿,为高敖曹将军争取时间!”
独孤信亦急忙附和:“李尚书所言极是!陛下,请三思!我等誓死完成任务,必不负陛下所托!”
元修却意志坚定,一挥手,断然道:
“不必多劝!斛斯椿犯上作乱,社稷危难,朕身为天子,理应亲冒矢石,与将士共在此!军情紧急,时不我待,速速执行命令!”
见元修态度坚决,众人不敢再劝。
李休纂只得深深看独孤信一眼,低声叮嘱:“信之,陛下安危,全系将军一身,万望谨慎!”
独孤信重重点头:“休纂放心,某定不辱使命!”
命令下达,士兵立刻行动,叮叮当当拆桥声响起。
李休纂与王搏之迅速组织部队,利用尚存桥面或临时征用船只,开始向黄河北岸转移。
独孤信麾下军官,如独孤义、杨恺等人,见皇帝陛下竟如此悍勇,不畏艰险,亲身留在最危险前线,与他们这些骑兵共处,一时间只觉热血沸腾,胸中豪气顿生!
原对即将到来恶战尚有些许担忧,此刻尽数化为高昂战意与对胜利渴望,军心大振!
元修未闲着,将独孤信召至身边,对简易沙盘或地形,仔细交代伏击细节:“……待其部队行至河心,号令一响,骑兵需如猛虎下山,直插其侧翼。弓箭手优先射杀指挥官,打乱其阵型……”
他又对独孤义、杨恺等军官道:“若斛斯椿见势不妙,放弃渡河,企图回撤,我等便发挥骑兵机动之长,以弓箭袭扰其后队,不必硬拼,只需如影随形,缠住他,拖延他!只要拖到高敖曹大军赶到,便是我们胜利!”
几乎就在元修抵达平津同时,申时四刻(下午四点),五百人的步卒队伍,打着虎贲军旗号,也气喘吁吁赶到了孟津渡口。
为首的乞伏浑上前,高举元修赐下令箭,对紧闭渡口城楼大声喊道:“奉陛下圣旨!孟津守将元鹏速速打开渡口,迎接王师!”
乞伏浑又叙说了斛斯椿即将叛乱,元修下达的命令。
城楼上元鹏,原正心神不宁等待“约定”信号,冷不防闻城下喊话,初还以为斛斯椿先头部队到了。
但再看城下旗帜,确是皇家虎贲军!
顿时如遭雷击,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完了!完了!”元鹏心中哀嚎,“怎是皇帝亲兵先到?这……如何是好?”
收受斛斯椿千两黄金事,只他与身边一最亲信裨将知晓。
此刻,城楼上下守军将校闻乞伏浑喊话,纷纷将目光投向面色发白元鹏,等他命令。
“将军!”
一名不明就里忠心校尉上前建议,“既陛下有旨,我等当立刻拆除浮桥,扼守对岸,坚守待援!高敖曹大军想必已在路上!”
这校尉所提,确是眼下最稳妥退敌良策。
然,这话听在元鹏耳中,却如催命符。
收了钱,答应放行,此刻若下令拆桥拒敌,不仅前功尽弃,事后追查,受贿事亦可能败露!
一时间,嘴唇蠕动,讷讷无言,竟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那同样知晓内情亲信裨将连忙跳出解围,大声道:
“慌什么!斛斯椿叛乱,必攻防御薄弱平津!我孟津渡口城高墙厚,易守难攻,斛斯椿岂会自讨苦吃?依我看,无需拆桥!桥拆了易,再搭麻烦!徒耗人力物力!”
这话一出,周围许多不知情守将皆听得一脸懵圈,心想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刚才提建议校尉急了,争辩:“可是……陛下已有军令传来!军令如山,我等若不遵,恐……”
那亲信裨将打断,皮笑肉不笑:
“无须担心!元鹏将军乃皇室宗亲,忠心耿耿,岂会危害陛下?再说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我等需据实际情况判断,不可盲从!”
乞伏浑喊了半天,城上迟迟无动静,只几句模糊争论传来。
贺拔威心中疑窦丛生,眼看时间流逝,他从旁提高音量,厉声喝道:“元鹏!尔等再不奉诏开门,难道想公然违抗圣旨,背叛朝廷吗?!”
就在其声嘶力竭喊话之际,远处驿道上,一匹快马卷烟尘疾驰而来!
骑士翻身落马,踉跄几步冲到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禀报:
“报!报!将军!斛斯椿亲率大军,已出洛阳北门,正全速向……向孟津方向而来!距离此地,已不足十五里!”
“什么?!”
乞伏浑和贺拔威闻言,脑门瞬间布满冷汗!
斛斯椿竟真走了孟津!而元鹏却拒不开门!
贺拔威目光飞快扫过后方地形。
从大陆通孟津渡口道路,有一段地势相对狭窄,两侧有丘陵,算是一处可扼守隘口。
当机立断对乞伏浑道:“元鹏不开门,渡口先指望不上了!事不宜迟,只能先在此处隘口拒守!快!命士兵速砍路旁树木,搬运石块,堆砌障碍!能挡一阵是一阵!”
乞伏浑咬牙,心说只能这么办了。
心中却一片冰凉:手头仅数百步卒,凭临时简陋工事,能抵挡斛斯椿近万之众多久?只盼高敖曹能快点赶到!
与此同时,斛斯椿稳坐马车,不时有斥候飞马汇报最新军情。
“报主公!”一名斥候禀道,“最新探报,元修已亲率独孤信、李休篆等人,急赴平津布防!另派一部虎贲军往孟津方向!高敖曹那边,似刚得消息,其部众正集结!”
“哈哈哈……”
斛斯椿闻言,抚掌大笑,脸上满是得意轻蔑,“元修小儿,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他定以为老夫会选平津那等易攻之地!却不知老夫早已暗中买通元鹏,孟津才是我的通天大道!传我将令:全军加速!务必于酉时(下午五点)前,抵孟津渡口!区区数百虎贲,挡不住我们!待高敖曹大军赶到,我们早已渡过黄河,逍遥自在了!”
而此时,曹磊终于一路狂奔,赶到高敖曹军营。
高敖曹闻斛斯椿叛乱,勃然大怒,当即下令:
“点齐五百精骑,五千步卒!火速集合!目标,孟津渡口!”大军紧急动员,开始向孟津方向开拔。
黄河南岸,平津渡口。
元修与独孤信及麾下二百精骑,已在隐蔽处埋伏妥当,屏息凝神,只等斛斯椿大军到来。
然,左等右等,预想中敌军未现。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忽然有人惊呼:“快看!洛阳城中!”
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洛阳方向。只见城内上空,骤然升起两股粗壮狼烟!
黑色烟柱在傍晚天空下格外醒目,直刺苍穹!
元修瞳孔猛缩,心中咯噔一下。
“不好!”他失声叫道,“是两股烟……斛斯椿的目标是孟津!他声东击西!”
“传朕命令!”元修声音因急切而带一丝嘶哑,“所有骑兵,即刻随朕,火速驰援孟津!快!!”
二百精骑轰然应诺,战马嘶鸣,铁蹄翻腾,沿黄河南岸,朝孟津方向,如一道离弦箭,飞速狂奔而去!
落日余晖将他们身影拉长,映照着一场迫在眉睫的生死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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