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握住季霄的手。
她回过神,扭头与他对视。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齐二问她。
季霄将纸条递给他,脸色凝重道:“母亲让暗卫连夜送来的消息。”
齐二看完同样一脸凝重,急忙起身将纸条递到齐老太爷跟前。
齐老太爷接过看后,立时瞪圆了眼,起身颤颤往季霄的方向走了几步。
季霄知道他是想问些什么,正欲上前搀扶。
老太爷步子一顿,眼一闭,仰头摔倒在了地上。
“祖父!”
“父亲!”
厅内顿时乱作一团,几人手忙脚乱的一边搀扶一边喊人,俱都忘了自己家里是干什么的,还让下人去找最厉害的药师前来。
结果没等到药师上门,老太爷反倒先一步醒了过来。
几人又争先恐后的拥上前,惹得老太爷揉了揉眉心,厌烦得将人通通赶了出去,只留下季霄。
“祖父可感觉好些了?”季霄握着老太爷的手,言辞切切,“此事全是孙媳的错,祖父若因此有什么好歹,孙媳此生难安。”
“别听你公爹婆母瞎说,我虽然年纪大些,身体不比你们差,且活着呢。”老太爷闭了闭眼,脸上满是疲倦憔悴,“我齐家大难当前,怎么也得替小辈们把前路扫平,祖父才好安心的,去找你们的祖母,太祖。”
“事到如今,我也不与你说那些虚的,京城一直有人暗中打探你的病情,都被我糊弄过去了,这回的事应该是那伙人狗急跳墙,想出来的阴招。”老太爷道,“齐家百年基业,毕竟名头摆在那,有点名气的药方不少,可所谓延年益寿的神药,是绝没有的。”
季霄点头,“孙媳知道。”
“此事一旦被有心人坐实是齐家欺君罔上,便是诛九族的大罪,齐家,季家,还有几家旁支连襟,数千条人命,都得黄泉见了。”
说到这,季霄深深吸了口凉气。
此人殚精竭虑,知晓陛下如今为了长寿日渐疯魔,便借着神药之名引起陛下兴趣,利用齐家牵连季家,将季家连根拔起。
好一招声东击西。
老太爷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我也是这几日才清楚他的身份,如此贵重之人费心算计,以齐家的背景与他硬碰硬,只怕下场还是一样。”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在他的算计下,齐家毫无活路可言。
季霄没有看信上的名字,也没有说话,自顾自将老太爷写下的信纸折好,交给暗卫嘱咐道:“最迟后日,务必要亲自交到母亲手上。”
看着暗卫走远,季霄才笑道:“远没到绝路呢,祖父莫要忘了,还有我季家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母亲在陛下面前还是说得上话的,实在不行还有我祖母呢。”
季霄不必知道,也不想知道那人姓甚名谁。
不过一个狂妄自大的小人,真当季家人丁萧条马上就要落魄了,以为这么胡乱传两句话就能将他们捏扁搓圆。
也太小看季家了。
自父亲去世后,陛下为了在百姓面前表现悲痛,给父亲追封了国公身份。
可是百姓们还是更愿意唤他镇国将军。
这么多年走在街上若有人提起鲁国公府,也还是习惯性唤作将军府。
这些敬仰,全是季家用性命堆砌起来的。
是世间最可贵,最难得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