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毒物

“我说……，我说……”

先被一顿胖揍，又挨了一记撩阴腿，小贼的声音并不大，但足够王铮听到。

笑着摇了摇头，王铮转身走到了小贼身边。

“说吧!”

虽然知道自己没什么选择，但是，看到王铮一脸笑容的返回，小贼的心思还是不可避免的活络起来。

“爷……，不知道，您想让小的说什么……”

嗯？

王铮眉毛一挑，都这份上了，竟然还有小心思，这些个家伙，进大牢是有原因的，瞎心思是真多啊，既然他心思多，那就让他在牢里多待几天。

“爷，没兴趣了！”

丢下一句话之后，转身往门外走去。

“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然而，王铮却连头都没回哪怕一下。

等王铮走出牢房，狱卒跟上，将牢门重新锁好。

“爷，这小子……”

狱卒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很明显是问王铮要不要收拾收拾这个不识抬举、不识时务的蠢货。

王铮笑了笑，挥了挥手。

“没必要，一个小偷而已！”

王铮发了话，本就擅长察言观色的狱卒们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一行人继续前行。

剩下的囚徒之中，各色人等，同样是五花八门，只不过离开这一骗一偷之后，就没怎么有能再让王铮提起兴趣的人了。

虽然只发现了两个人，但是如果这两个人用好了，其作用不可估量。

原以为这一趟顺天府大牢一日游就这么过去了，谁想到，快要走回大牢门口的时候，王铮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号衣，满头白发，拿着一柄笤帚，颤颤巍巍扫地的老头子。

有那么一瞬间，王铮以为自己在大牢这昏暗的环境里待待太久，出现幻觉了。

但是，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之后，老头子并没有消失，这说明老头子不是幻觉。

“老毒物，你他娘的滚一边去，把路让开。”

和之前对待其他囚徒不同，狱卒并没有举起鞭子，而是懒洋洋的，不疼不痒的骂了一声，权当驱赶，而其他狱卒显然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听到狱卒的怒斥之后，老头子不紧不慢的抬头，然而，看到了被一群狱卒簇拥的自己之后，明显一怔。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老头子在看什么，但是王铮很清楚，老头子看的是自己身上这一套深蓝色的锦衣卫袍服。

老头子看着王铮的衣服，王铮也在打量着老头子的一切。

大牢里光线昏暗，王铮没法判断这老头子的具体年龄，但是看他抱着笤帚扫地时候蹒跚的样子，王铮都担心他会他随时可能跌倒在自己面前。

若放在前世，这种老头子，王铮肯定会躲着走。

劳作这东西在其他地方或许是惩罚，但这里可是号子，相比较那昏暗、潮湿的牢房，能出来走走，扫扫地，干点活，可是难得的福利。

刚才小偷消失，狱卒们的反应王铮还历历在目，而现在这个老头子的待遇，虽然不能和自己相比，但也已经不能用一个优待形容了。

狱卒发话了，非但不走，反而楞在这看自己的衣服，没有任何意外，狱卒举起了鞭子。

“看什么看，你他娘的活够是不是，还不快滚！”

鞭子虽然举了起来，却也只是举着而已，至少王铮没有看到狱卒有抽下去的意思，不知道是怕一下子把他抽死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而老头子在听到狱卒的怒骂之后，也回过神来，一边告罪，一边抱着笤帚，闪到了一边。

只不过，这闪躲的速度颇快，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颤颤巍巍的样子，而且王铮可以确定，这老头子在闪躲的时候，也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己。

穿过老头子让出来的通道，王铮几人继续上前。

“这老头子怎么回事，怎么还能在外面溜达啊！”

听完整询问老头子的情况，狱卒先是一声轻叹，接着说起了这老头子的情况。

“哎，怎么说呢，爷，这老毒物说起来挺可怜的。”

老毒物，应该这就狱卒们给老头子起的绰号。

关于绰号，王铮还记得这么一句话，名字这东西，或许有起错的，但是，绰号这玩意，从来不存在错误这一说。

“这老毒物是开药铺的，医术不错，还擅长毒药，有时候也会偷着……五年之前，有一次他收了银子，替人配了毒药……”

“……配完药，刚拿纸包好，就碰上了外出急诊，老毒物把东西随便一藏就出门了……这毒药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四岁的孙子翻了出来，老婆子问起的时候，孩子说这是爷爷的，老婆子也就没在意……”

“……四五岁的孩子，正是作的厉害的时候，趁着老婆子不注意，就把这药倒到了锅里……除了出急诊的老毒物没回家吃饭，老婆子，儿子、儿媳、孙子，……”

“虽然药是他配的，但是毒不是他下的，李推官因为他配置毒药判了三年……”

“刑期早就到了……家人没了，药铺没了，家产没了，他也没个去处，刘头看他可怜，就让他留在牢里了，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

等老毒物的事情说完，王铮也重新回到了牢房的入口处。

牢头刘勇，依旧坐在桌子的一头，一口花生米、一口猪头肉，再泯上一口小酒，这小日子过得，连王铮都有几分羡慕。

“多谢兄弟们！”

一边说着，王铮从怀中掏出几粒碎银，借着道谢的名义递到其中一个狱卒的手中，

“我去跟刘头商量些事情，劳烦帮我给几个兄弟分一下！”

接到碎银的一瞬间，本就恭敬的狱卒更是喜上眉梢。

掂量掂量分量，怎么也得有个四五两，分完之后，自己虽少也能到手一两，只是在牢里走了一圈，带了个路而已！

“爷，您放心！”

快步走到长桌一头，王铮也不客气，坐到了刘勇身边之后，拿起刘勇的身前的碗，直接怼了一口，然后长出一口气。

看王铮这样一副完全不见外的模样，性情豪爽但粗中有细的刘勇更是喜笑颜开。

“怎么样？”

“老毒物，我要了。”

刘勇抿了一口酒，点了点头。

“今天就带走！”

听到这句话，刘勇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