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遇千寻

林墨被拖出水面，大口喘息着。救他的是苏清雪，女子浑身湿透，嘴唇冻得发紫，却死死抓着他游向岸边。

“坚...坚持住...“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终于，两人艰难地爬上岸。韩小七已经生起一小堆火，但在这极寒之地，火焰微弱得可怜。

“那...那是什么东西？“林墨牙齿打颤地问。

“冰魄水母。“一个冰冷的声音回答，“极北冰原特有的妖兽，专门吸食修士灵力。“

三人抬头，看到雪千寻凌空而立，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们。

“雪宫主...“苏清雪警惕地站起身，“你的弟子想杀我们。“

雪千寻缓缓落地：“我知道。“

林墨强撑着站起来，天玄剑横在胸前：“为什么？“

雪千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一招，林墨腰间的香囊突然飞入她手中：“千年雪莲心，确实可解百毒。“她轻轻一捏，香囊破碎，露出一颗细小的血色晶体，“但如果掺杂了血影门的'追魂引'，就成了最好的追踪标记。“

林墨如遭雷击：“是...是你？“

“不是我。“雪千寻摇头，“是血影门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你们一离开玄天宗，行踪就暴露了。“

“那飞舟...“

“我确实命令弟子送你们去雪神宫，但他们已经被血影门收买。“雪千寻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过现在，他们已经付出代价了。“

林墨稍稍放松警惕：“多谢雪宫主相救。“

“别急着谢我。“雪千寻冷冷道，“你们现在处境极其危险。血影门已经集齐五块混沌碑，只差你们身上这两块。“

韩小七虚弱地问：“集齐七块...到底要做什么？“

雪千寻沉默片刻：“根据古籍记载，七碑齐聚，可开启'天门'。“

“天门？“三人异口同声。

“传说天门后藏着上古秘宝，得之可得天下。“雪千寻叹息，“但更可能的是灭世灾劫。天玄子当年就是为了阻止天门开启，才将七块混沌碑分散各地。“

林墨想起天玄老人留下的信息：“'非圣贤境，勿入天门'...“

“不错。“雪千寻点头，“如今天下已无圣贤，天门一旦开启，后果不堪设想。“

苏清雪帮林墨拧干衣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雪千寻取出一张地图：“血影门主已经带人前往玄天宗，他要强夺最后两块混沌碑。你们必须赶在他前面回去。“

“玄天宗有玄冥子师叔祖坐镇...“韩小七说。

“不够。“雪千寻摇头，“血影门这次倾巢而出，玄天宗抵挡不住。“

林墨握紧天玄剑：“我们立刻动身。“

“等等。“雪千寻从袖中取出三枚冰晶，“这是'万里传讯符'，遇到危险捏碎它，我会立刻赶到。“

林墨郑重接过：“多谢。“

雪千寻最后看了三人一眼：“记住，无论如何，混沌碑绝不能落入血影门之手。否则...天下大乱。“

说完，她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际。

林墨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

黎明前的玄天宗，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林墨三人站在山脚下的密林中，仰望着半山腰处的宗门建筑。从远处看，一切如常，护山大阵的微光在晨曦中若隐若现。但林墨的混沌霸体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气。

“不对劲。“林墨压低声音，“护山大阵还在运转，但宗门内太安静了。“

苏清雪闭目感应：“有打斗的痕迹，很微弱...至少三个时辰前的事了。“

韩小七的紫瞳闪烁着：“我看到主殿方向有黑影晃动，不是我们的人。“

林墨握紧天玄剑：“血影门果然来了。“他转向韩小七，“你伤势未愈，先留在山下接应。“

少年倔强地摇头：“我也是玄天宗弟子，宗门有难，岂能退缩？“

“小七...“

“师兄，我的紫瞳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韩小七坚持道，“带上我更有用。“

林墨与苏清雪对视一眼，终于点头：“好，但你必须跟紧我们，不要擅自行动。“

三人借着晨雾的掩护，沿着一条隐蔽小路上山。这条路是玄天宗历代掌门才知道的密道，直通后山禁地。

随着海拔升高，血腥味越来越浓。路边开始出现零星的血迹和打斗痕迹，但奇怪的是，没有看到任何尸体。

“人都去哪了？“苏清雪轻声问。

林墨脸色阴沉：“要么被抓，要么...“

他没有说完，但三人都明白言下之意。韩小七的眼眶微微发红，紫瞳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接近山门时，林墨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前方十丈处的树丛中，隐约可见两个黑衣人影，正警惕地巡视四周。

“血影门的暗哨。“林墨传音道，“绕过去。“

三人屏息凝神，从另一侧绕过暗哨，来到一处断崖前。崖壁上爬满了青藤，看似无路可走。林墨拨开藤蔓，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

“从这里可以直通后山祠堂。“

洞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那是血的气味。三人小心前行，每走一段，林墨就会停下来倾听外面的动静。

大约一刻钟后，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出口到了。

林墨示意二人停下，自己悄悄探头查看。祠堂内一片狼藉，供奉的牌位散落一地，但幸运的是没有敌人。他招招手，三人迅速进入祠堂。

“看这里。“苏清雪指向地面，几滴未干的血迹延伸向祠堂后门。

林墨顺着血迹望去：“是师叔祖的...他受伤了。“

韩小七突然捂住嘴，指向祠堂角落的阴影处。那里蜷缩着一个人影——是负责祠堂洒扫的老仆赵伯，胸口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早已气绝多时。

“这群畜生...“林墨咬牙切齿，“连普通老人都不放过。“

苏清雪轻轻合上赵伯的双眼：“血影门这是要赶尽杀绝。“

“先去禁地。“林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师叔祖如果还活着，一定在那里。“

三人谨慎地推开祠堂后门，外面是一条通往禁地的石径。奇怪的是，这条路上竟然没有任何守卫。

“太安静了...“苏清雪不安地说，“像是故意放我们进去。“

林墨也有同感，但此刻别无选择。他握紧天玄剑，率先踏上石径。

禁地位于玄天宗后山最高处，是一座半天然半人工的洞窟。洞口被藤蔓和符咒遮掩，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但此刻，藤蔓被粗暴地扯开，符咒也被破坏殆尽。

“他们已经进去了。“韩小七的紫瞳看到洞口残留的灵力痕迹，“至少十个人，其中一个气息特别强大...“

“血影门主。“林墨沉声道，“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