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天桥惊变

(1941年秋)

第一折·金针李的生死状

天桥“金针李”的布幌子叫霜打得泛白,沈鹤鸣的灰鼠皮手笼扫过擂台铜人。东洋军医的仁丹胡子一翘:“比蒙眼刺穴,扎错半寸,生死由天!”秦桃叶的玻璃丝袜勾住擂台绳,腿侧暗袋滑出同仁堂的犀角砭石。

“先取风府,后刺哑门。”沈鹤鸣的黑绸蒙眼布浸着斑蝥素,银针在铜人督脉游走。军医的针管突然爆裂,靛蓝菌液遇磺胺粉腾起紫雾——雾中显形《铜人明堂图》,缺的正是天桥地下排污道走向。

第二折·拉洋片的霍乱影

“往里头瞧往里头看——”拉洋片的破锣嗓子惊起麻雀。苏明月的高跟踩碎西洋镜,宝蓝缎旗袍开衩处金线牡丹突然绽开——花瓣里裹着硝酸甘油胶囊。镜箱暗格里滚出冻僵的“马路大”,脖颈烙着同仁堂的“十八反”火印。

翠喜姑姑的《时迁偷鸡》正唱到“鼓上蚤轻功赛狸猫”,旱船突然散架。船骨里掉出德文解剖图,肠衣般半透明的图纸上,日军参谋的朱砂批注还渗着血:“九月初九,天桥杂耍场。”

第三折·跤场里的三焦经

跤场汉子们的褡裢泛着磺胺药味,源琉璃的能面“桥姬”在人群里忽隐忽现。秦桃叶的阴丹士林旗袍突然撕裂,玻璃丝袜缠住跤手的骆驼蹄儿鞋——鞋底钢钉正刻着霍乱菌株编号。

“姑娘当心!”源琉璃的水袖卷住飞来的德制离心管。跤场铜锅爆出青烟,混着斑蝥素的涮肉汤在冻土蚀出经络图。沈鹤鸣的针灸铜人突然眼射红光,檀香木手指戳破冰面——冰层下竟冻着穿月白杭绸的云吉班旧人。

第四折·糖葫芦的硝烟引

“冰糖葫芦哎——”小贩的草靶子扎满猩红山楂。苏明月鎏金簪挑破糖衣,竹签尖露出德文雷管。翠喜姑姑的鬼脸突然贴面:“程老板的《虹霓关》该换戏码了!”水袖甩出同仁堂的艾灸条,正引燃菌弹计时器。

秦桃叶的剪子劈开草靶,糖葫芦里的硝酸甘油遇冷凝固。源琉璃的能剧吟唱陡然拔高,声波震碎跤场冰面——冻在下面的《青囊书》残页随冰碴飞溅,墨迹遇磺胺蒸汽显形:“酉时三刻,万明路岔道。”

第五折·残阳血擂

日头跌进永定门城垛,沈鹤鸣的银针在铜人百会穴迸出火星。军医的德制显微镜突然炸裂,载玻片里的霍乱弧菌在残阳中拼出吴语密文:“韩家潭的黄粉撒在擂台下。”

苏明月的高跟踏碎计时器,宝蓝缎旗袍的金线牡丹突然散开——金丝缠住菌弹引信,在擂台绳上绣出《同仁堂秘录》的解毒方。秦桃叶的玻璃丝袜勾住源琉璃的能面绳,烧伤的右脸映着最后一缕天桥的霞光:“当年广德楼大火......”

远处传来《挑滑车》的急急风,翠喜姑姑的靠旗扫过残局。针灸铜人的任督二脉突然通亮,将菌弹冷光引向正阳门箭楼的铁炮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