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裂隙之子

血月尚未褪尽时,艾德里安的影子比身体先一步踏入了裂隙。那道自命运齿轮撕开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将王城图书馆的穹顶染成流血的紫黑色。悬浮的星图仪突然发出刺耳尖叫,无数星辰轨迹在虚空中扭曲成利刃,割裂空气的声响让他的耳膜嗡嗡作响。他能感觉到那些齿轮仍在旋转,但咬合处却有某种粘稠的暗红液体正在渗出——那是时间正在凝固的征兆。“停下。“他对着裂隙核心伸出沾满墨水的手掌,掌心的纹路正在自发重组,如同活物般蠕动着编织出无形的咒文。那些被撕碎的时空碎片突然停止了飞舞,悬停在他指尖三寸处,像是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傀儡。裂隙深处传来低语,不是声音,而是直接在意识里炸开的震颤。艾德里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景象:无尽黑暗中悬浮着无数眼睛,每只眼睛里都映照着不同的末日——有的是火焰焚毁星系,有的是冰霜冻结时间,有的则是无数与他相似的身影在自相残杀。“你是谁?“他强迫自己维持咒文的稳定,尽管那无形的压迫感正在挤压他的胸腔,让呼吸变成奢侈的事情。裂隙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无数断裂的时间线。艾德里安踉跄后退,掌心的咒文却意外地抓住了其中一条闪烁着银光的丝线。当他的意识顺着这条丝线逆流而上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他看到了自己的诞生——不是在王城的产房,而是在某个平行时空的实验室里,玻璃容器中漂浮着的胚胎正被无数管状触手连接着。那些触手的另一端连接着的,是裂隙深处那些眼睛的主人。“原来如此。“艾德里安松开手时,时间线重新坠入裂隙,只留下几缕银色残光在他指间流转,“所以我是实验体,是钥匙,是...裂隙之子。“图书馆的穹顶开始坍塌,星辰轨迹化作齑粉。艾德里安转身冲向裂隙的另一端,那里有他刚刚窥见的真相正在等待——一个由无数平行世界交织而成的蜘蛛网,而他正是那个正在苏醒的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