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密乘?龙象般若功?”
俞大猷打眼一看,就明白了皇上的用意:“老十,你回去禀报皇上,就说最多半年,俞某就能训练出一支精锐部队,联手戚继光部和倭寇开战,一战成功!”
不久前,胡宗宪召见他,告知他皇上的旨意,他立刻就想到了龙象般若功。
这门武功内外兼修,而且入门极易,哪怕是下愚之人,一两年也能练成第一层,具有一龙一象之力,最适合普遍文化不高、资质一般的军中兵卒。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增加百斤力气还是可以的。
只是这武功属于密教金刚宗,在蒙古诸部境内,他手下虽有两万兵卒,却也鞭长莫及。
没想到皇上早就想到了,而且还派人将龙象般若功取回来了。
他已经挑选军中有武学根底、或者较为聪慧的兵卒,再加上陆续招募的江湖中人,编成一支只有三千人的新军。
让这些人修炼龙象般若功,最多半年就能练成第一层。
练成之时,便是和倭寇开战之日。
“哈哈,那就祝俞将军旗开得胜,拜将封侯,封妻荫子,彪炳千秋!”朱十祝贺道。
俞大猷笑着道:“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这是戚继光的诗句,我很喜欢。”
“老十,倭寇袭扰我大明东南沿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导致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还阻断海上贸易,致使我大明每年损失最少一千万两白银,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杀入倭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朱十听得心血激荡,壮怀激烈:“真要有那一天,算我一个!”
两人哈哈大笑。
“老十,难得来一趟,切磋切磋?”
俞大猷来了兴致,摆开架势:“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任你选,我只用棍,让你三招!”
朱十笑骂道:“滚蛋!谁不知道你是棍棒行家,连少林寺那些武僧都不是你的对手,我这点儿三脚猫功夫,打你?我可不想挨揍!”
不是只有江湖上才有武学高手,军中一样有,历朝历代从来不缺。
隋唐时期有李靖,北宋年间有黄裳,南宋初年有武穆王岳鹏举。
而本朝的军中第一高手,就是俞大猷。
俞大猷曾经亲上少林,以棍法折服全寺一千多僧众,单论棍法造诣,直追“一根盘龙棍打遍四百军州”的宋太祖赵匡胤,放在偌大江湖上,也算一流高手。
别说他了,就算锦衣卫十三太保一起上,也未必是俞大猷的对手。
俞大猷谦虚道:“少林棍法很是精妙,只是没有将古人棍法的精髓传承下来。”
“什么精髓?”
“实战!”
俞大猷目光一凝,眉宇间多了三分肃杀之意:“天下武功出少林,七十二绝技囊括所有门类武功,达摩院、般若堂、罗汉堂多有高僧精研武学,武学造诣远在我之上,只是缺少实战。”
朱十不解:“除了南宋中后期的百年,少林历代都有高僧行走江湖,怎么会缺少实战?”
俞大猷道:“江湖比斗,一年能有几次,一次能有几人,哪比得上战场厮杀?”
朱十深以为然。
要论武功,军中士卒不如锦衣卫,锦衣卫不如武林门派。
可要论生死搏杀,武林门派不如锦衣卫,锦衣卫不如军中士卒。
战场厮杀的惨烈,不是武林仇杀能比的。
“少林僧众求我传授他们古人的棍法精髓,可棍法精髓哪是传来的?是战场上练出来的!”
“我带了两个和尚从军,他们一边跟我学棍法,一边上阵杀敌,死在他们手上的倭寇,已不下百人!”
“他们自以为已经学到了棍法精髓,回去传授给少林僧众,可不管他们怎么教,那些和尚都学不会。”
“后来少林陆续派人到我麾下从军,如今已有两三百人,都快能布下五百罗汉大阵了!”
“老十,跟我来。”
俞大猷带着朱十来到某处营地,看到数百个和尚正在习练棍法,整齐划一,气势磅礴,杀气腾腾,比起自己麾下的上千锦衣卫,有过之而无不及。
“胡部堂命我招募江湖中人,组建新军,这两个月虽然有不少人应召入伍,可都是散兵游勇,只会些三脚猫功夫,没经过系统性训练,远不如少林寺的这些和尚。”
“这些人仗着有些功夫,桀骜不驯,经常寻衅滋事,训练他们还不如训练听话的农夫。”
俞大猷道:“老十,我写了一封奏折,打算上书皇上,征召各大门派入伍,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另外派人了,你帮我呈给皇上吧。”
朱十闻言动容道:“我大明起于明教,当初起兵抗元,要不是有各大门派相助,未必能成事,俞将军想效仿先辈?好,奏折一定帮你带到,告辞!”
他转身就要离开。
俞大猷笑着挽留:“急什么?咱们好几年没见了吧?请你喝酒,一醉方休!”
朱十连忙推辞:“真不行,不是做弟弟的扫你面子,我还有差事在身,咱们兄弟改日再聚。”
俞大猷不好强留,只得抱拳道:“那就说定了,杀入倭国之时,你可一定要来!”
“一言为定!”
朱十离开行辕,快马加鞭,来到杭州西湖边上的梅庄,看到此庄已经被锦衣卫控制。
他翻身下马,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负责此处事宜的百户连忙回答:“梅庄所有人员都已清空,庄子里除了一百名锦衣卫外,没有任何闲杂人员。”
“地牢呢?”
“尚未打开,七爷吩咐过,十爷不来谁都不能进去,已经对原来的庄上之人进行盘问,用了些手段,他们不知道庄内有地牢。”
“那就好,前头带路。”
“是!”
两人来到了某间卧室,掀开床上被褥,揭起床板,下面却是块四尺来阔、五尺来长的铁板,上有铜环。
朱十点头:“没错了,七哥说过,地牢就在这铁板下面,给我开!”
他握住铜环,用力往上提,累得满脸通红,手臂青筋毕露,铁板纹丝不动。
“这么重?”
“叫几个人把它掀开!”
百户连忙喊来几名锦衣卫,撬开铁板,露出一个长方形的大洞。
这玩意儿厚达半尺,怕不是得有四五千斤,怪不得提不起来。
“你们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进入。”
朱十吩咐一声,拎着一盏油灯跃入洞中,沿着通道往前走,走了约莫两丈,前方已无去路。
仔细一看,是一扇石门,四下并无钥匙。
朱十无奈,只得叫人取来工具,沿着门缝一点点开凿。
他不知道下面的结构,担心爆破会引发连锁反应,毁掉一切,只得用笨功夫。
好不容易凿开石门,继续往下走,结果走了数十丈后,又看到了一扇铁门。
“淦!”
朱十心情烦躁,命人拆掉铁门,继续往前走,转了几个弯,看到了第三扇门。
“没完了是吧?”朱十气急败坏。
这第三道门,由四道门夹成,一道铁门,一道钉满了棉絮的木门,其后又是一道铁门,一道钉棉的木门。
“七哥说这地牢中,曾经关押过一位内功修为极高的武林高手,想必这棉絮是用来卸力的。”
“这儿的通道都是斜朝下的,现在怕不是已经深入地底百丈有余,到了西湖湖底了。”
“到底是何等高手,竟然被关押在如此恐怖的地牢?”
朱十命人打开第三道门户,继续往前走几十丈,又看到了一扇铁门。
“疯了吧?”
“刑部的死牢都没这么离谱,这是关押江湖高手,还是关押妖魔鬼怪?”
朱十内心疯狂吐槽。
他命人打开第四道门,看到了一个仅有丈许见方的囚室。
靠墙处有一个床榻,榻上躺着一副枯骨,看骨骼结构是个男人,不过双肩较窄,倒像是个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