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琉璃界（二）

秦风望着老头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要去做好事吗？”

突然秦风快步跟上老头，没有拦他，而是一路紧跟，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老头步履蹒跚的走出了村子，避开了村口的大路，独自走向了山林。

“苦行僧”

秦风望着老者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

“可惜了，和我的路数不合。”

就在刚才休难大师的舍利子突然出现在秦风的识海。

在秦风的识海里剧烈闪烁，仿佛为秦风在指明方向。

舍利子在秦风手中轻轻震动，传出道道气息想要指引着秦风前往正南方。

“向南？”

秦风没有多想，只是收起舍利子。大步向着南方进发。

一路翻过高山，越过深涧，秦风逐渐发现越往南世界的琉璃化越低，反而呈现出镜面一样的效果。

起初，只是像是一面铜镜，只能隐隐绰绰照出一团身影，再往深处，就将人照的纤毫毕现。

再回神，秦风已经被无数个自己团团包围。

“八苦为镜，明性证心。”

千万个自己齐齐开口，声音层层重叠冲击着秦风的灵魂。

一面接地连天的圆镜立在秦风面前，刹那间，天地之间的声音通通消失。

千万个'秦风'汇聚成一道身影出现在镜面之上。

双手合十微笑着对秦风开口道。

“施主，请入八苦镜中。”

秦风双手合十盘腿坐下，灵魂投入镜中。

镜中界

茅草屋内传来阵阵妇人的哀嚎，秦风的灵光出现在草屋上方，缓缓落入妇人的身体。

“哇哇哇”

一声孩童的哭啼划破了屋顶，来着秦风降临了镜中界。

“五娘，快看啊，是咱们的儿子。”

“刚出生就死了娘，就叫他苦娃吧。”

在苦娃五岁时，苦娃爹也被官府抓走，苦娃也变成了孤儿，在村子里吃着百家饭长大。

“苦娃苦娃，快躲好，不要吱声，天亮了顺着山根子往外跑。”

苦娃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月亮很大很圆的夜晚。

自己从邻居大娘家吃完饭，正躺在茅草上咂巴着嘴，回味着在大娘家咽下的最后的一口菜面饼子的味道。

邻居大娘身上带着血，摇醒了苦娃，把他往地窖里一推。

山匪来村子了！

天一亮，苦娃才敢从地窖里爬出来。

整个村子都烧着大火，村长，邻居大娘，还有小虎子的尸骨都躺在血泊中。

苦娃站在火焰中，不敢大声哭泣，只是压抑的抽泣。

转身顺着山根往村子外跑去。

苦娃只顾埋头狂奔。没发现远处的人影。

“孩子，跟我走吧。”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人出现在苦娃面前。

老僧人是游方僧人，看到了滚滚浓烟，来到了此处，发现了苦娃。

“痛是身尘，念是心锁。”

老僧人大手轻抚着苦娃的头，满脸悲悯。

苦娃沉沉的睡去，老僧人将苦娃背起，口颂往生咒。

自此，苦娃便随着老僧人修行。

十年转瞬即逝。

“苦娃，你上前来。”

老僧人面容枯槁，躺在床上，朝着跪在床边痛哭的苦娃，细声说道。

“师傅，不要离开我！”

苦娃趴在床头，紧紧拉着老僧人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

“苦娃，不必伤心，生老病死不过是人生常态。”

老僧人伸手，放在苦娃头上。

片刻，老僧人的手无力的落下。

“师傅！”

将老僧人葬下后，苦娃背上了行囊接替了老僧人，成为了一个游方僧人。

游历世间四十载，暮年的苦娃重归故村，见师傅坟茔荒芜，顿悟“生死如朝露”。

入定三日，识得八苦，出定之日，苦娃高呼：“八苦为舟，渡我方知无河无岸！”

坐化于师傅坟前。

琉璃界中，秦风缓缓睁开眼。

“施主，可有所悟？”

镜中的人影闪烁，邻居大娘，村长，小虎，老僧人，最后化为休难。

“休难大师，我渡过了人生八苦，已经得到了解脱。”

“阿弥陀佛，施主且去吧。”

圆镜开始破裂，凝成一道金光射向秦风的胸口。

身似琉璃，心若空明。

秦风回归现实。

“恭喜宿主获得琉璃体。”

“恭喜宿主获得空明心。”

秦风意识进入系统。

“系统，这琉璃体怎么只能维持十秒钟啊。”

“琉璃体效果为万法不侵，宿主实力不足，所以只能维持十秒钟。”

秦风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只好作罢。

不过空明心倒是可以全天使用。

秦风将休难大师的衣物和石盒埋在一起，简单的做了一个衣冠冢。

将大门堵死之后，秦风纵身跳回崖上。

“接下来去哪里好呢？旁支我是不会再去了。”

秦风掏出那道卷轴将其展开。

线条流转，显现出哀牢山的详细地图。

“咦，山里还有人？”

看着地图上移动中的光点，秦风来了兴趣。

看着还在不远处逗留的犀兽，秦风一跃，跳到犀兽的背上。

“嘿，大个儿，你还没走啊！”

“哞”

犀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是有些担心秦风这只'小犀兽'。

“走吧走吧，带我去那里。”

秦风拍了拍犀兽的角，给它指了个方向。

哀牢山深处，一个年轻男子蜷缩着身子潜在树下，像是躲避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不行，这样下去，我就算不被他们杀掉，也会被凶兽发现的。”

“哞”

一道凶兽的鸣叫在不远处响起。

“该死，有凶兽来了。”

陈乾心里充满了恨意，若不是父亲偏心，我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陈乾小心翼翼的将身体舒展开来，顺着树冠慢慢往上爬去。

“只能先去树冠上先躲一躲了。”

秦风骑着犀兽走向陈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有人受伤了？”

环视四周，秦风并没有发现什么踪迹。

“如果不在地面上，那就在……”

还没等秦风有所反应，就看到一道身影，从树冠扑下来。

手里握着一把短剑，直直的刺向秦风。

秦风脚下一蹬，躲过陈乾的攻击，扶摇直上。

犀兽也抬头用角向陈乾撞去。

“难道，我陈乾要死在这里了吗”

上有秦风，下有犀兽，陈乾。不禁有些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数百根银针从旁边的树后向两人射去。

银针上都泛着乌光，一看都是淬了毒的。

“哼！找死！”

只是想过来找找人，谁知道刚过来就被攻击，还有人在背后偷袭。

秦风气极反笑。

手中长刀一搅，将面前的银针全数卷飞。

猛提一口气，身形不停冲向银针来处。

看着秦风杀向追杀自己的人，陈乾才惊觉秦风不是来追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