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父子同游5

大明的军士还是朴实的，他们世世代代为军根本没有第二条出路，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他们绝对不会有其他想法。

这是朱厚照在离开五军营时，在马车上与弘治说的。

离开五军营之前，弘治皇帝对五军营做了一番安排。首先当然再次说明，今后五军营封营整训。

其后，当前的五军营本身的一番变动。

五军营兵源依赖于京卫与中都留守司以及山东、河南、大宁都司轮班的“班军”。

也就是说五军营本身编制内的军士并没有多少，而如今因为团营的问题，京卫大抵编入了团营训练。

所以现在的五军营所拥有的军士也就二万之数，就这还是纸面上的。

五军营的“五军”为中军、左右掖、左右哨，他们管着京卫和班军的操练，就像个训练与临时组建的战斗集体。

五军营的“十七万人”大部分指的就是这些人，但还是那句话现在这些人全都去团营。五军营的人又是哪里来的呢？

在“五军”之下，五军营还有四子子营。十二营，围子手营，幼官舍人营，殚忠孝义营，现在五军营内的“老家儿”就是他们。

朱厚照的意见是未来五军营或者其他两营都需要具体落实，让五军营不再管操练的事，只管打仗。

编制将一卫编制扩大十倍，定五军营编制人员为五万五千人。“五军”各一万人，附属子营剥离归亲军府。

这个兵力编制大概和后世解放时候纵队的编辑差不多，也就是“军”的概念。

当然，这样的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目前还是顾好五军营现有的这些人，弘治皇帝召来了张懋以及五军府的几个人，兵部尚书马文升、左侍郎李介与右侍郎王宗彝。

现场办公，解决两个事。

五军营主将由谁担任，二来五军营中欠饷、占役以及后面的保障怎么办！

张懋等人推荐如今右哨坐营泰宁候陈璇，弘治皇帝直接拒绝。刚刚已经罢了高窿，怎么还会从五军营内部再次升任一个主将？

所以弘治皇帝对勋贵等人说道“要是他们能够担事，五军营何至于此？”

弘治皇帝的话让张懋等人心中一凛，皇帝的这话外有话啊！不过为了比兵部先一手，张懋等人接连又是推荐了几个人，弘治皇帝依旧都是不满意。

最后，顾溥试探性的说了一个人，弘治皇帝竟然立马答应了。这个人就是平江伯陈锐，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何中意他。

但是，勋贵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这个人选总算不是出自兵部之口。

对于五军府这帮人的表现，马文升三人很是不屑。他们认为这帮人就是一群没脑子的废物，原本五军府与兵部算是相安无事。

有任何事大家都不在明面上表达，好的坏的私下里知道也就是了。你们不说兵部也不去挑你们的毛病，总归勋贵坐五军而领军是祖宗制度，兵部再是想要把握兵权也不会去动他们。

左右不过是将五军府高高捧起来，你好我也好的事情。可是这帮子笨蛋，被太子殿下和陛下几句话一煽竟就头脑发热。

现在事事都要与兵部争个高下，那个什么劳什子“军机阁”想要立起来哪有那么容重。

还有，原本京营虽然不太好，可总比现在这帮每天事情不断要好啊！

搅吧，搅吧，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真正搅成空有名头的边缘人。

兵部知道，皇帝想要收回兵权。他们不同意，可奈何与为大义上没有取得先机。

你兵部尚书自己上疏说了什么“汉之南北军，又提亲军是南军”，原是想试探一下皇帝对于亲军府态度，若是皇帝不怎么反对兵部顺便就将所谓亲军给解散掉。

可事与愿违，皇帝不但没理你还顺手以祖制为名立了一个“亲军府”，随后就把亲军从团营抽出去了。

马文升有些玩火自焚不管他怎么上疏请求，哪怕说亲军撤出团营不稳京城则危这套理论搬出来，弘治皇帝依旧铁了心将亲军撤出来。

这下好了，谋划亲军还没开始还被弘治皇帝给趁机捞回去大把的兵权。

亲军府，算是既定事实。

在三大营上马文升不愿意让步，但是对策还没有想好，天子竟然又来这一套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有人说这弘治皇帝做的也太没有实质了吧，一点所谓帝王心术都没我在，光玩突然袭击这一套。

但对此，朱厚照有话要说。兵部无论是统兵、管兵在任何时候都是没有法理的。兵部管的人事、训练与调遣、后勤装备。

所以，朱厚照的想法就是“一切以祖宗制度为主”！祖宗是怎么做的，我们就怎么做。

“兵部，五军营的占役、占饷、军械由你们保障，能够做到吗！”

五军营的军士都是卫所兵不存在军饷一说，他们的军饷就是他们所持有的军田。

这事归兵部管！

“陛下，此事兵部会立即核查，然后上一份详细章程给陛下。”

马文升的回答算是标准答案，可是弘治皇帝却是不愿意了。在他看来既然五军营要改，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军饷问题，你兵部有顾虑能够理解。

但是，这事如此但已经这样了。还如此办理，不就是故意拖延了吗？

所以弘治皇帝给了一个处理办法，只听他说道“兵部管理军屯不力，使得军中军士无以为继谈何保家卫国？”

“如此，大明江山如何？大明百姓如何。今后三大营与京卫军屯暂以皇庄事管理，三大营与京卫也改为现银子拨发由内帑与东宫府库承担！”

弘治皇帝的想法是可行的，倒不是说他们大包大揽认为内帑可以代替国库。

而是卫所养兵，在太祖朱元璋的设计里，它就不用花一分钱。

这些军田到了今天这个时候，被人强占所以才导致了卫所军活不下去。而敢于贪污强占这些军屯的人，不是勋贵就是高官。

兵部顾虑也是怕自己抗不住他们的压力，既如此那就不用你们抗压力，我这个皇帝来抗。

三大营与京卫军田改为皇庄，谁吃了就要给朕吐出来。

兵部三人的反对也是意料之中，但弘治皇帝也不是一人独断。也说明了是暂时，同时具体的事情还是由兵部去办！

“王宗彝，朕命你为钦办军屯与占役大臣，立即清查京中各卫侵占军田、强使军士私役者，拨你一个百户的锦衣卫协助你。赐你王命旗牌三品以下可便宜行事，另有密折上奏之权，任何事都可以第一时间告与朕知。”

旁边的朱厚照一直都不说话，但听到密折上奏之权，却有些忍不住想笑。自己这皇帝老子也终于是放弃了对文官们的最后一丝丝幻想。

密奏之权，最大的功能就是分化文官。后面就要看王宗彝怎么使用了。

旁边的张懋等人听了那什么密奏之权，心里一想这不是把大臣变成锦衣卫了呢？

他们也跃跃欲试，弘治皇帝哪里不知道呢！所以作为“军机阁首席”张懋也被弘治皇帝点名，军屯如此破坏，军中占役如此严重，五军府难逃其咎。

所以弘治皇帝对五军府每个人都做了处罚，同时撤了五军营一应勋贵坐营官。

然后说，五军府既然管不好那就由别人来管。

“军机阁张懋，朕同样授予钦办军田与占役事大臣，与兵部王宗彝共同办理，一应该事宜送五英殿办理！”

军机阁，终于算是迈出了第一步，不再是武英殿里皇帝与勋贵们游戏一般的空头部门了！

此间事了，在朱厚照的带领下又是壮大的车队前往下一个目的。

京城东郊！

以宫庄为中心，就如同一个巨大工地。

巡逻警戒的军士，督工的管事，挥汗如雨的工人，以及依旧源源不断慕名前来的流民与难民。

哦，对了，还有不少前来踏青的年轻人。有学子还有附庸风雅的公子哥，甚至也有女生。

其他人见了很难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流行来工地游玩了吗！

直到车队到达宫庄，里面一处颇有规模的园林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众人才是了然！

“此处就是孤所说的动物公园了！”

朱厚照就像是个导游，指着动物园的牌匾向所有人一一介绍。

动物园里都是一些番邦上贡而来的动物植物以及一些所谓的“宝物”。朝鲜的山珍，南洋的海货，吐鲁番进贡的“麒麟”等等。

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明皇家受万民供养，所以那些番邦进贡的奇兽怪物，也当是万民之物！

所以朱厚照说，动物园任何人都可以来，成人票三个大钱，儿童票一个铜板！

“殿下，您刚刚不说是众乐乐，怎么还要钱啊！”

一听到还要钱，马文升顿时不高兴了。合着你太子忽悠我们呢，怎么父子现在一个德性！

前面你爹忽悠我们也就算了，现在你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忽悠我？

“大司马，建设不花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