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大森林距核心区百里之遥,一庞然大物直冲云霄。在这时候,为猎杀魂兽而独自一人来到这儿的你下意识将手掌横着抵在眉头上,用力踮起脚尖,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远眺之后,你方察觉到那巨物是一棵苍天大树。
此时,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并驱使你缓慢临近,靠近之后,你抬起头怀着崇敬仰望这颗苍天巨树,旋即强烈博大之感涌上了你心头。紧接着,你将视角拉低,注意到距离地面三丈高的位置有个不算太起眼的树洞,勉强可以容纳你一人进去,像这种巨树有树洞并不稀奇,但整个树上就仅有一个这么不起眼的小洞,这便分外诡谲。
由此,你开始对树主人的身份浮想联翩——强大的十万魂兽甚至是凶兽亦或是什么隐世高人,不免再离谱一些或许里面正住着一位神祇。
可没等你试图爬进这洞内去一探究竟,刹那之间,你感觉到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灵魂被切割成无数细块,在意识模糊不清间,你看到自己倒下的身体,你的灵魂被剥离。
“我死了吗?”你不禁发问道。如今,你后悔自己为什么没经得过好奇心的考验,可惜的是没等你来得及思念起家人,便与这世间彻底断片。
再次醒来时,你已然身处星斗大森林外围,当你试图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但记忆内皆是一片白噪,就好像做了一场怪梦一样。
在巨树周围是无数层树木环环排列,从里到外年份依次递减,然最高不过两万年。可是因洞内之物的不经心压制,导致其中竟无一棵诞生出哪怕一丝丝出灵智来。
洞内,一只似是浑身被油漆浸透的凫鸟正惬意地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要论魂兽相较于人类的不同,那就是无忧无虑,不用担忧史莱克城内的房贷,不用费心地揣测强考的心思,不用因家人而烦恼(毕竟大多数魂没有家庭的概念),不用于勾心斗角的博弈中斡旋,至少对强大的魂而言是无须顾虑生存,因此变强就成为每只魂兽自出起的志向(当然凡事都有例外的嘛)。
凫鸟翻了一个身,顺带轻轻挥了几下翅膀,顿时洞内成堆羽绒似飞雪般腾起,接着就纷纷而落。
这番懒惰的样子,连旭阳都看不下去了,于是几束阳辉抓准时机挤进了洞里,把自己一把泼在她的脸上,这也是一天内为数不多能惩罚这懒鸟的机会了。
这刺眼的阳光让她难受得翻来覆去,这种感觉又有谁能体会得到呢?
终于,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用两只翅膀撑起身子,这下才悠悠转醒。
“(哈欠声)(吧唧了几下嘴)”
“这怎么回事!翅膀!爪子!羽毛!我怎么成了一只鸟了。”苏素凫刚醒来看见自己身躯就一阵愕然,“不应该呀,我不是正躺在公园里的草皮上睡大觉吗?”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平复下紧张的心情,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她认识到自己大概率是穿越了。
“虽然说我看过不少穿越文,可某一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不如想象中的那样轻松。”,迷惘与怖惧的锁链缠住她的咽喉。
——远离家人和友人,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这于大部分人确实难以承受,况且连句“再见”都没来得……
可对某些人来说,却是他们难得的避风港。
而她却是夹在这两者之间,她是既渴望这样,又不想这样。
苏素凫六岁时父母便离了异,后来她一直跟父亲生活在一起,也正这段经历让她对感情与关系十分注重,一言一行都必须慎重慎重再慎重生怕惹别人不高兴,以至于到头来都没几个聊得上朋友。
与此同时,她的父亲总是对她的态度以不闻不问为主,以满足她基本需求为辅。
纵使苏素凫试着用大吵大闹和恶作剧的方式尝试着吸引父亲的注意,最终只几句简单的批评便草草结束了。
于是乎苏素凫干脆放弃了,秉着“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的多。”(你说下一句呢?哦,抱歉在她眼里这句话本来就是这样)的理念,过着宛如树懒的生活,即吃完就睡。
“算了吧,得过且过吧。”她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端详自己这副身体——形态是跟黄鹂比较相近,都有着尖细的长喙,而体色是由红蓝绿三色的混搭,并有着一篷透明尾纂,可是这鸟的体形都大得跟一个普通人差不多了。
“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鸟吗?好奇怪呀?”她说,“嗨,我都穿越了那还有什么能感到奇怪呢?”
正想接下来如何才好。突然,一个小不点是从她的背羽内探出了脑袋。苏素凫一时惊异,抖了抖身子将她甩了下来。
随后,苏素凫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定睛一瞧,发现这小不点的形态跟自己非常相似,而且是十分有九分的那种,要论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是五颜六色的糖果,而她是浑身湫黑的煤球。
那掉下来的小不点,用翅膀将自己撑了起来,并叽叽啾啾地叫了起来。
令苏素凫诧异的是,原本杂乱无章的唧啾声,却能在的脑海中自动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好像在说饿?”她自言道,“不对,前面两个字是什么?妈妈?”
此时此刻,苏素凫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究竟怎么回事呀!妈妈!难不成它是我的孩子?可我…我…还没准备好呢!”,却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又有两只肥揪从一堆羽绒中钻了出来。一只浑身白白篷篷的与那只煤球正好相反,另一只稍显瘦弱但跟苏素凫一样是五颜六色的,仅有色种和分布的区别。
“难不成?”,她想的没错,这两个肥嘟嘟的小家伙也是她的孩子。
在一盏茶的思考过后,她仍旧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成为母亲,或者更应该说不敢相信自己穿越了,还成为了母亲(对一个唯物主义来说这有违事实),而现实正是这样无比的荒诞。
回过头来,当她认真审视三个小家伙的时候,只觉无数根细线丝丝缕缕地将自己与他们紧紧且密切地相连。
“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血脉相连。”她说。
现如今,她也认识到了她是这三个小家伙的母亲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面对三个越看越可爱的小家伙,苏素凫犯了迷糊,同时感利心中的有种火焰熊熊焰燃起给予她不可思议的力量,为这群小家伙寻找食物的念想仿佛被用刻刀镌刻她的脑海中一样。
“再怎么说,就我这副硕大的身躯,抓几只草鸡应该是手到擒来。”
苏素凫走到洞口的沿边,联想家里电线杆上的麻雀飞行时摆动翅膀的姿态,奋力振翅,最终还是飞了起来,只是姿态差强人意。
历经半天的飞行,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她发现了一只大号白色绒毛兔正津津有味地啃食着青草。
这一刻,她与前世的记忆产生共鸣,“麻辣兔头,味道一定不错。”遂即开始向俯冲,目标直指兔头,速度之快,连声音都稍逊一筹。
这时候,白兔还在悠哉悠哉地吃着鲜嫩多汁的青草,忽然,巨大音爆在它身后嘶鸣。
来不及了!砰的一声。
当白兔反应过来时,却只看见一只五颜六色的飞禽将自己的头插进了土里,又学着落网的飞蛾的样子扑腾个不停。
失策的苏素凫费了好大劲,才将脑袋从土里拔了出来,而白兔早已经溜之大吉,满怀不甘的苏素心中有一团火马上就喷涌。
呼的一下,火光冲天。
“等下我原来会吐火球。”
若不是苏素凫只有尖喙,不然她肯定会将嘴角挑上天,“桀桀桀,兔崽子你死定了。”,旋即将满嘴的泥土吐出之后,苏素凫又紧追了上去。
尽管火焰的加持令她无比自信,可毕竟没有任何捕猎的经验,吐出的火球每次都是只能恰好擦过白兔的皮毛。
“该死!”她说,“我就没有别的能力吗。”,遂即她心念一动,果真有一股力量从她体内被调出,“兔崽子,你完蛋了。”
几根寒气四溢冰锥双翼上凝结,化为箭矢射向逃跑的白兔,可收效甚微。白兔凭借灵活刁钻的走位每次都能轻易躲过飞来的冰矢。
毫无经验的苏素凫对捕猎一窍不通,若想让她命中灵活的兔子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冰锥落到地上后形成了一层冰雾,还是短暂地阻挡了那白兔的视线。
与此同时,极不耐烦的苏素凫选择将体内的力量全都调用出来。
随着她心念一闪,猝然间,狂风骤起,令苏素凫始料未及,因而飞行姿态受被严重打乱,眨眼间就失去了平衡,直朝地面冲去。
“诶嘿?不痛唉。”她困惑地说道。当然,有那柔软白兔牌肉垫自然是不会有痛感的。
“桀桀桀,跑得快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抓着了。”她盯着身下的白兔,悠悠自得道,“就这么大一只,应该够那几个小家伙吃好久了。嘿嘿,好可爱呀——”
飞回了洞内,苏素凫将猎物随爪扔到地上,马上三个小萌团一摇一摆着身子冲了过来,大块大块的撕扯起兔子身上嫩肉,朵颐的样子真叫人心欢。
半晌过后,整只兔子便仅剩下一副空架子,三个小家伙也满足地躺在地上。
由此,苏素凫不禁感叹,他们看着小但味口却宛如无底洞一般深不可见底。
饭饱过后那小煤球径直来到苏素凫的身边,朝着她蹦蹦跳跳。
苏素凫笑道:“小家伙,你是想到我的身上来吗?”随即,翅膀的天桥搭在了那小家伙的面前。
小家伙顺着“天桥”,爬到苏素凫背上,接着没进绒羽的湖泊之中。而另外两个,则是在洞内找了个绒羽密集之处,并将自己埋了进去。
“好可爱呀!”她咯咯地笑道,“当这几个小家伙的妈妈,其实还挺不错嘛。”
倏然,冷冽刺骨的声音在苏素凫背后响起,“今天吹什么风,睡美人竟然去了外面,还亲自打了猎。”
苏素凫猛地回头看见一只体型比她稍大的凫鸟就站在她的身后,爪下则抓着一只蜥蜴。
从眼前的凫鸟身上,她嗅出了一丝凶险的气息,手是赶忙张开了自己的翅膀摆出一副凶狠的架势,时刻警惕着他的动作,然而几缕若有若无丝线将却自己与眼前之鸟相连。
见此,苏素凫霎时间明白了眼前之人正是她的配偶。
即使目睹苏素凫凶狠的架势,那凫鸟未予以理睬,仅就是斜睨了几眼。随后,选择了一块较为干净平整的地面。
面对前所未料的穿越以及母亲的责任,她的内心仍是一片茫然无所知的状态,只能祈求以后自己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