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陌陷入挣扎。他知道这意味着要夺取三条人命。
母亲的咳嗽声越来越弱，云陌的内心天人交战。最终，他猛地合上天书：“不！一定有别的办法！“
场景突然破碎，云陌发现自己站在第二级台阶上。莫老的声音隐约传来：“善。“
接下来的每一级台阶都带来不同的幻境考验。有时是金山银山的诱惑，有时是强大敌人的威胁，有时是内心恐惧的具现化...云陌一次次做出选择，一步步向上攀登。
第七十二级台阶，幻境变成了那个第一个被他吞噬的修士。对方干枯的手抓住云陌的脚踝，空洞的眼窝中流出黑色的泪水：“还我命来...“
云陌跪在台阶上，泪水夺眶而出：“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后悔吗？“莫老的声音问。
云陌摇头又点头：“后悔夺取性命...但不后悔救母亲...“
幻境消散，云陌继续攀登。当踏上第一百零八级台阶时，他精疲力竭地倒在山顶平台上。莫老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手中捧着一套干净的灰色衣袍。
“恭喜你，通过了第一课。“莫老微笑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云陌勉强撑起身子，发现自己的破旧衣衫已被汗水浸透。他接过衣袍，触手柔软舒适，与贫民窟的粗布截然不同。
“这里是？“云陌环顾四周，发现山顶有一座简朴的草庐，四周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我的隐居之所——云雾峰。“莫老领着云陌走向草庐，“未来三个月，你将在这里学习混沌之道的入门。“草庐内的陈设简单到极致：一张木桌，两个蒲团，墙角放着几个陶罐。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古画，画中是旋转的星河图案。
莫老让云陌在蒲团上盘腿而坐，自己则坐在对面。他伸手按在云陌额头，一股温和的力量流入云陌体内。
“嗯...根基虚浮，灵气杂乱，像是用破布拼凑的衣裳。“莫老皱眉道，“你吞噬了多少人？“
“五...五个。“云陌低头承认。
莫老叹了口气：“难怪。不同来源的修为就像不同颜色的丝线，强行拧在一起只会成为一团乱麻。“
“那怎么办？“
“散功重修。“
云陌瞪大眼睛：“什么？“
“把你现在所有的修为全部散去，从最基础开始重建。“莫老语气不容置疑，“放心，有混沌天书在，重修速度会很快。“
不等云陌回应，莫老的手掌突然下压，一股剧痛从云陌丹田处爆发。他感觉体内所有的力量都在被抽离，像是有人从他的骨髓中硬生生扯出什么东西。云陌发出痛苦的呻吟，冷汗瞬间浸透了新换的衣袍。
“忍住了！“莫老喝道，“这是必经之痛！“
痛苦持续了约莫一刻钟，当莫老收手时，云陌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蒲团上。他尝试感受体内的力量，却发现空空如也，连最初的那丝混沌之气都消失了。
“我...我变回普通人了？“云陌声音发颤。
莫老不答，而是从墙角的陶罐中取出一枚青色的果子：“吃了它。“
云陌接过果子，咬了一口。果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流涌入喉咙。紧接着，这股清流变成了烈火，从内而外灼烧着他的每一寸经脉。
“啊！“云陌痛苦地蜷缩起来，感觉身体要被烧穿了。
“运转混沌天书第一页的呼吸法！“莫老厉声道，“快！“
云陌强忍剧痛，回忆天书记载的呼吸方法。一长三短，二缓一急...奇特的呼吸节奏逐渐引导体内的热流有序运转。痛苦开始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舒适感，像是寒冬中突然泡入温泉。
莫老观察着云陌的状态，不时出言调整他的呼吸节奏。三天三夜，云陌就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度过，直到最后一丝热流被完全吸收。
“睁开眼吧。“莫老的声音传来。
云陌缓缓睁眼，发现世界变得完全不同了。他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灵气光点，能听到远处山泉的叮咚声，甚至能闻到莫老身上淡淡的药草香——这些在散功前都做不到。
“这是...“
“最纯净的混沌根基。“莫老满意地点头，“现在你才算真正踏上修炼之路。“接下来的日子，云陌开始了严格的修炼生活。
清晨，他要在山顶迎着朝阳练习“混沌呼吸法“，吸收天地间最纯净的紫气；上午，莫老教授他各种基础功法口诀；下午则是体能训练，在陡峭的山崖间奔跑跳跃；晚上，他要对着星空冥想，感受宇宙间的能量流动。
莫老的教学方式极为严苛，一个动作不标准就要重复百遍，一句口诀记错就会面临严厉的责罚。但云陌从不抱怨，贫民窟的生活让他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机会。
一个月后的夜晚，云陌正在冥想，突然感到怀中的混沌天书微微发热。他悄悄睁开眼，发现莫老不在草庐内。出于好奇，他取出天书翻开，发现原本晦涩的部分内容突然变得清晰易懂。
“原来如此...“云陌喃喃自语，理解了某种吞噬技巧的精髓。
“偷看禁章，该当何罪？“莫老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云陌吓得差点把天书扔出去。
“师父，我...“
出乎意料，莫老并没有责罚他，而是盘腿坐在对面：“看懂了多少？“
云陌老实回答：“大概三成。“
“施展给我看。“
云陌一愣：“您不怪我偷学？“
莫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混沌天书自有灵性，它让你看到的，就是你现在能学的。“
在莫老的注视下，云陌尝试运转新理解的法门。他双手结印，周围的灵气开始以特殊的方式旋转，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
“不错。“莫老点头，“但还差些火候。“
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云陌眉心。一股精纯的力量流入云陌体内，正好与新形成的漩涡产生共鸣。漩涡瞬间扩大，将莫老输入的力量吞噬殆尽。
“这！“云陌惊讶地发现，这股力量比平时修炼吸收的灵气精纯百倍。
“记住这种感觉。“莫老收回手指，“这才是真正的混沌吞噬——不是强行夺取，而是引导共鸣。“
云陌若有所思：“就像...邀请客人进门，而不是破门抢劫？“
莫老笑了：“比喻得不错。但记住，这种法门只能在特定条件下使用，否则...“
“否则会怎样？“
莫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这样的矛盾教学持续了两个月。白天莫老教授正统修炼法门，强调根基稳固的重要性；夜晚却时常引导云陌尝试各种吞噬技巧，甚至有时会故意放出自己的气息让云陌练习。
云陌能感觉到莫老似乎在观察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