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流言

夏蔷吩咐完膳食进来，见慕瑶笑得直不起腰，赞许地看了冬霜一眼。

“好了好了，有没有看缘分，有了就赏你，先用膳。”

这会比平时用膳晚许多，还吃了些点心，所以慕瑶就要了碗鸡汤小馄饨，早上的蒸饺不错，又让上了一笼那个。

到了晚间，君熠在圣安殿用过膳，才去了芳蕊阁。

“臣妾给皇上请安。”澄妃靠在榻上微笑着，刚生产完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辛苦了，诺儿很好，你有功。”君熠坐在榻边，帮澄妃把碎发别过耳后，拍了拍她的手。

澄妃湿了眼眶，她有孕这段日子，真的很难熬，听君熠此刻这样说，觉得一切都值了。

“别哭，是喜事不是，怡然宫好不好，那离着御湖苑近，将来诺儿大了，你带着他玩也方便。”君熠伸手帮澄妃擦了泪。

“好，臣妾多谢皇上，臣妾是高兴。”澄妃迅速地将刚流下的泪抹去。

君熠叹了口气，起身坐在她后面点的位置，将她揽住，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她的胳膊。

澄妃大着胆子，环住君熠的腰，过了约一刻钟，她缓了过来，从君熠怀里起来，坐正了，对着君熠道，“臣妾会好好照顾诺儿的。”

“嗯，朕信你。”君熠瞧着澄妃有孕的这段时间的样子，便知道她一定会是个好母妃，她又出身安氏一族，会好好养孩子的。

“不早了，你刚生产完，早些歇息，朕回圣安殿，改日再来看你。”君熠站了起来。

“是，臣妾恭送皇上。”

君熠出来，又去侧殿瞧了瞧二皇子，才回了圣安殿。

“兰香榭熄灯了没有？”君熠坐到桌案前，喝了一口茶问道。

他今天一个上午都没批折子，晚上自然要再批一会。

“回皇上，刚刚熄了。”

“知道了，朕再批会折子，亥时的时候叫朕。”

方烨臻应了是，又给君熠添了茶，便到一旁候着。

慕瑶刚刚知道君熠回了圣安殿，知道他这是要夜里批折子了，就让人熄了灯。

夜里是秋柿守着，“娘娘……”

“好了，我没事，你想想，今日要是皇上不去澄妃那，那皇上成什么人了？”

一个家世好，长得好，有宠爱，从来没有过错的嫔妃，刚刚生了孩子，君熠都不去看她的话，那慕瑶也不敢奢求与他的以后了，那样的人，太可怕。

慕瑶心里清楚，君熠不可能将所有的世家都赶尽杀绝，这样就需要选出能为其他世家做表率的家族来，告诉他们，身为世家子弟该如何做官，如何尽忠，这也是君熠当初准许澄妃进宫的原因。

安氏一族素来只做皇上的纯臣，现任家主安顺为吏部尚书，在朝中颇具影响力，又有其他旁支子弟在地方为官，一般世家可能早就飘飘然，不知祖宅牌匾上的字念什么了，但安家家风极好，为官者皆是清正廉洁，从不为蝇头小利就放下心中的底线，也不因势大就结党营私。

这样的家族，若是孙女成了天子嫔妃，还能如此，便真可为北岩世家的表率了。

那么，在君熠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成就之前，只要澄妃不如夏嫔那般犯下大错，君熠都会给她面子。

“好了，我睡了，你也快睡，入秋了，夜里凉，你盖着的东西换了厚的没？”慕瑶问道。

“换了换了，您放心吧。”

待到澄妃出了月子，搬进怡然宫，宫里渐渐有流言传出来，说澄妃娘娘的妹妹常借探望亲姐一事进宫，与十一皇子君焕幽会。

澄妃在怡然宫又气又急，不必想，都知道又是吴太妃作妖。安冰絜明年春日里就要及笄，吴太妃这是要毁了安家女儿的名声，让安家别无选择，那样安冰絜就只能嫁给十一皇子。

这是看她封妃了，觉得安家站住脚了，想要拉拢安家支持十一皇子？呸！安家又不是傻子，更何况吴太妃欺人太甚，北岩皇子弱冠才可成婚，十一皇子中秋前才刚满十五……

“你去，你亲自去，出宫回安家，问问冰儿，她进宫来这些日子见没见过十一皇子，都见过谁？”澄妃自然是不信的，但是不问不放心。

“是，娘娘别气，奴婢这就出宫去。”香琦福身道。

慕瑶听到孙姑姑说了这些事也是生气，“吴太妃想要的太多，姑姑去查吧，查这些流言都是哪里传的，查到了绝不轻饶。”

晗芷轩里的林容华知道了，也道，“姨母这次过了些。”

与此同时，跪在圣安殿的却是九皇子君灼。

“你再说一遍？”君熠问道。

“是，皇兄，臣弟想娶安家二小姐为妻。”

过了片刻，君灼见君熠不说话，抬头看君熠，见君熠正沉着脸审视他，君熠心道，难不成老九也心大了？

“皇兄……”君灼忐忑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了父皇和母后，没有了桐妃，弟弟的婚事，自然是他做主。再加上对方是安家嫡女，又有妃位上的姐姐，让君熠不得不多想。

“皇兄，臣弟喜欢她，臣弟第一次见她就喜欢她……”君灼还没说完，就被君熠的拍案声打断。

“你大胆！”这和私相授受有什么区别，难不成流言里的人应该是老九？

“皇兄……五哥！您听我说完，不是您想的那样……”

“说。”

“除服后的第一次宫宴，那时澄妃嫂嫂已经进了宫，她也有资格进宫赴宴，臣弟远远的见着了她，当时就觉得非她不娶，想着以后就是把头磕烂，也要跟您求她。”

“自此以后，便每次宫宴都远远的看着她，臣弟发誓，之前真的没有私下说过话。”

“澄妃嫂嫂生产前，她进宫陪着，臣弟正好要出宫，就撞见了，那是第一次说话，她朝臣弟行了礼，臣弟叫了起，就没有了。”

“后来澄妃嫂嫂生了，她进宫探望，臣弟又撞见过一次，真不是故意的，臣弟是那么不懂分寸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