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间烟火·骑手成诗

李斩捏碎玉佩的动作慢了下来。手机屏幕在数据风暴中明灭，最后一条订单弹出：「顾客姓名：李斩配送地址：2023.7.15跨江桥商品：山河人间」山海经突然自动翻至精卫填海页，书灵化作青鸟衔走封神榜核心。

“接单！“他怒吼着将残破的封神榜残页拍进外卖箱，黑炎顺着箱体纹路蔓延成《山海经》封面图腾。毕方神鸟尖啸着撞向天道服务器，火焰路径上所有青铜棺化为灰烬。机械神明在解体前抛出最后诱惑：“接受神格，你能改写所有骑手的命运。“

李斩踩碎地上最后一块封神榜碎片，电动车轰鸣着冲向那团名为“2023.7.15“的光晕。身后传来无数系统提示音：“您的订单已取消““骑手账号永久注销“。当他冲破数据洪流时，江风带着小龙虾的腥味扑面而来，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是三年前那个暴雨夜，自己发给白狐的第一条语音：“烧烤凉了，要加冰可乐吗？“

远处跨江桥灯火通明，某个穿红旗袍的身影在桥墩阴影里轻笑。她伞骨悬挂的铃铛响动时，李斩车筐里的山海经突然翻开应龙页，鳞片缝隙里卡着的SIM卡闪着幽光。

李斩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三年前那个沙哑的语音消息仍在循环播放。“烧烤凉了，要加冰可乐吗？“——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当他抬头时，跨江桥上的路灯突然集体熄灭，唯有桥墩阴影里那抹红旗袍在黑暗中灼目。

“等很久了？“红衣女子轻笑，伞骨悬挂的铜铃无风自响。她指尖捻着张泛黄的外卖单，李斩瞳孔骤缩——单据上“顾客姓名“栏赫然写着“苏妲己“，地址是断魂崖，而配送员签名处龙飞凤舞地画着山海经的穷奇图腾。

“你早就知道所有订单都是陷阱。“李斩缓缓举起生死簿，黑炎在纸页间流淌成河。女子却只是踱步走近，绣鞋踏过积水时，水面浮现无数个李斩接单的画面。“封神榜要的不是信仰，是欲望。“她忽然贴近李斩耳畔，气息如冰锥刺入颅脑，“你当真以为，雷部正神的残魂会平白让你驱使？“

远处突然传来外卖箱滚落的声音。李斩猛然回头，看见穿西装的“自己“正从桥洞阴影中爬出，额头封神榜符咒渗出黑血。复制体机械地重复着接单流程：“您有新的限时订单，请在00:00前送达断魂崖。“

当李斩撕开复制体胸口的符咒时，对方皮肤下竟嵌满了山海经残页。穷奇虚影从车尾箱暴起，与复制体背后的饕餮纹身纠缠撕咬，机械齿轮与神兽利齿碰撞出刺目火花。生死簿黑炎趁机涌入复制体眉心，却照出令人窒息的真相——

“我们本就是一体的。“复制体在消散前突然露出诡异微笑，指尖指向李斩心口，“你听见封神榜的心跳了吗？“

话音未落，整座跨江桥突然开始像素级崩塌。数据流如暴雨倾泻，李斩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时空奔跑：送奶茶给秦始皇的骑士、给嫦娥递月饼的外卖员、在赛博都市骑电瓶车的机械仿生人……每个“李斩“都在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悬浮着同一座“封神号“游轮。

“白狐！“李斩突然朝虚空怒吼。心口玉佩裂痕中迸出九道数据流，在空中聚成半透明的狐狸虚影。白狐尾巴扫过处，时间和空间碎片纷纷凝固，露出最深处那团跳动的金色核心——竟是最初那块刻着“雷部-001“的青铜棺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