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有说过我是正常人吗

“玩游戏？啥游戏啊？”

看着一脸发懵的苑伟，江晓然比了个例子：

玩红警的时候你要一边按照套路造兵，一边要根据对方的出兵情况分析推断逻辑，随时调整自己的套路来克制对方。

解释完后江晓然还特意补了一句：

“就像是做生意，本身它就是一场博弈，没有绝对的赢，也没有绝对的输。”

苑伟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起如果要做学着做生意需要哪些条件。

江晓然琢磨了半天，也只告诉苑伟说做生意不光要有头脑和套路，还得靠运气和人脉。有些人没什么本事，但运气好，人脉足，也能发家致富。但有些人运气一般，靠着些旁门套路也能赚些小钱，但成不了气候。

唯一要注意的是不管做什么生意一定要守住红线，更不能跟着之前的狐朋狗友们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以前他不会管，但现在跟了他那绝对不允许。

“我记得了哥。但你说的旁门套路不会是小偷小摸吧？那我可不学。”

江晓然思考了会，拉着苑伟来到隔壁的地摊。

“老板，去年的健身彩票还有没？5块一张的那种，我买几张。”

“确认要啊，都过期了，兑不了奖的。”

江晓然掏出10块钱，从老板翻出的库存里捡出来三张彩虹图案彩票。

“你撕开这几张试试。”

苑伟半信半疑地撕开一张，下巴都惊掉了：

“5块钱？我靠！

“这张也是5块？靠！！！”

“明白了吧？这种作假的套路还有很多，所以你记住：永远别碰彩票和股票。走了，咱们上去转转。”

江晓然拉着疑惑的苑伟向着电脑城二楼走去，没走几步，他就看到了熟人。

那天在饭店遇到的大白胖子和爆炸头。

“嘿，江先森，好巧呀！”

对方显然看到了自己，和身旁爆炸头对视一眼后便跑过来，先是和江晓然打了个招呼，再看到苑伟时盯了半天才认出是谁。

“哦，你就是那天给我留电话的小兄弟呀，哎呀实在系抱歉啦，那天晚上喝多了酒，把你的号码弄丢了，害得我桑心了好久。”

“刘老板，你找我？”江晓然也觉得很巧，于是握上了对方的胖手。

“对呀，这里有没有可以喝东西的地方，我请客！”

刘朝阳爽快地拍拍钱包，而爆炸头则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晓然，看得他心里有些怪异。

几人坐在木桌边，大娘掀开棉被，从泡沫箱里拿出四瓶汽水打开放到桌上。

“江先森呀，我后来想了很久，觉得你说的很对。冒昧问一句，你系做什么的，懂不懂装电脑？”

“只装电脑的话，他就可以。”

江晓然指向苑伟，还使了个眼色，苑伟刚要说话，却瞬间读懂了眼神，乖乖闭上了嘴。

“电脑屋的主要客源是学生，但未来会随着发展变为学生和成年人，比例大概会从8：2上升到5：5，越到后期成年人的比例就会越高，到了几年之后，成年人会成为主力。”

江晓然一边说，一边注视着刘朝阳的表情，身旁的苑伟也是用纸笔记录下他每一句话。

“也就系说，现在的这些位置到了下一个阶段可能会……”刘朝阳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忽然猛地拍向大腿：“我知道了，你是打算让我先租店面，到时候再做电脑屋，最后转型成网吧？”

“方向大概是这样。”他轻轻敲击着汽水瓶，“我敢打赌，最多半年时间电脑屋出现在沿街地段，而你所关注的网吧也会随之取代电脑屋，不过在这之前会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

“什么信号？”刘朝阳两眼放光，还特意用手整理领口，作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江晓然没有回答，但笑的无比神秘。

他所说的信号就是CNT163和CNT169两个ISP服务商。

这两个数字对于大多数人并不清楚，但对于第一批互联网的接触者则是意义重大。

它的出现直接推动了全民上网时代的到来。

要知道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网吧上网，都必须拥有一条电话线，再通过调制解调器接入其中任意一个服务商才行。

而无论怎么选择都脱不开这两家。

后来苑伟私下问起的时候，江晓然比了个例子：你就把它当做不同的寻呼台，比如电信的126，联通的191和192。

CNT163和CNT169对于网民来说只是开通上网账号的地方，但对于互联网从业者来说却是巨大的机会。

网页聊天室，电子邮箱，BBS，门户网站、个人主页……

而当代号为“B次工程”完成后，电脑屋将被网吧完全取代，至此开启第一代SNS和网络游戏的黄金时期。

只不过江晓然要做的并不是完全依靠互联网去打造商业帝国，而是要靠自己专业的数据分析能力，重启甚至是创造一个全新时代。

就像是JTR的缩写，既可以翻译成just the restarter（重启者），也可以翻译成Jack the Ripper——

开膛手杰克。

那个维多利亚时代的神秘杀手，用手术刀般精准的手法切开迷雾，而自己正在用数据的利刃，剖开97年的原始商机。

当然对于面前的这个南方商人，江晓然根本不需要让他知道这些，只是刚刚卖的关子就足够让他为之兴奋。

果然刘朝阳脸上开始泛起潮红，真皮手包都被捏出了褶子。

“江先森，我知道你系个有大本事的人，从上次在饭店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你说吧，如果请你帮忙的话需要多少钱？”

“6万元的启动资金，此外无论你开多少家网吧，我都需要收取总收入的20%作为分红，到2002年为止。”

这话一出不只刘朝阳傻了，苑伟也傻了。

几句话就找人家要6万块钱？还要连着5年拿走总收入的20%？

“你疯了吧？”

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爆炸头突然激动，双眼血红地看着江晓然，而苑伟也是迅速做出反应，站立的同时用汽水瓶挡在面前。

“你干什么啦，快点坐下，我和江先森是在谈合作，……不好意西啦，江先森别见怪，东北女孩子脾气比较急，再说金额确实太大了，正常情况下……”

刘朝阳急忙握住打颤的胳膊，把爆炸头拉在身后，一顿埋怨后，又对着江晓然不住道歉。

江晓然微微一笑，弹飞了手中的红塔山：

“我有说过我是正常人吗？”

就在这时，一阵BP机的铃声响起，苑伟低头不过一秒，嘴唇被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