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处子花魁

“听说当今官家素来爱才,慕容公子一表人才,且又文武双全,若能入了官家法眼,从此平步青云、封妻荫子也未可知?”

冰儿苦口婆心劝道。

慕容复心中好笑,你们怕是不知慕容家的祖业是什么。

可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回道:“我朝国策重文抑武,在下一介武夫,便不作妄想了。”

冰儿眼波流转,朱唇轻启:“此次花魁大赛,声势之盛可谓百年罕见。京城权贵、各方势力已经闻风而动。”

她纤指轻抚茶盏边缘,“姑苏虽是人杰地灵,但临安城才是真正的风云际会之地。”

她忽而倾身向前,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男子:“以公子之才,难道就甘心在这太湖一隅做个闲散庄主?”

慕容复手中茶盏微微一顿,轻叹道:“若能随心而活,做只闲云野鹤,饮太湖之水,食吴中之鲈,倒也不负此生。”

“临安城虽繁华,却尽是金丝笼子。”

阿朱哼了一声,痴痴看着公子爷。

阿碧附和道:“咱们与其做权贵手中提线的木偶,倒不如做只野鹤,虽清贫些,却能自在翱翔。”

这对主仆一唱一和,倒把冰儿整得没话说了。

眼看慕容复迟迟不答应,柳如清等人急了。

在她们看来,这种名利双收的好事,寻常男子哪怕倒贴也会答应。

可面前这位却是一脸嫌弃。

莫非......

柳如清悦人无数,早就摸透男人脾性,当即抛了个媚眼,将对方目光勾了过来。

“哎呀,你们一会儿权贵,一会儿野鹤,实在无趣得紧。久闻慕容公子琴艺非凡,今日咱们姐妹就献上一曲,请公子品鉴一番可好?”

慕容复正要拒绝,柳如清已令丫鬟取来乐器,显然是有备而来。

还别说,几人无论乐器,还是歌舞,皆是可圈可点,颇见造诣。

林雪洁执一管紫竹箫,玉唇紧贴箫口,箫声幽咽,如泣如诉,偏她眼波含情,每一声低吟都似在慕容复耳边呵气。

苏玉儿怀抱琵琶,指尖轻拢慢捻,弦音如珠落玉盘。

冰儿素手抚琴,琴音充满旖旎之意。

柳如清一袭淡紫舞衣,广袖流云,纤腰束得不及一握。她足尖轻点,如惊鸿掠水,不时露出裙雪白小腿。

忽而一个折腰,水袖“唰”地甩向慕容复面门,堪堪点在他鼻尖上。

慕容复不由心中一荡。

可他还是小瞧了对方手段。

只见柳娘子倏的一个下腰,一颗螓首正好落在他的双腿之间。

“还请公子怜惜......”

声音如丝般柔滑,荡人心魄。

“怜惜”二字,更是风骚入骨,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魔力,仿佛能挑动男人最隐秘的情欲。

慕容复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妙,再坐下去,怕是要社死了。

就在这时,对方舞姿倏变,竟直接旋入慕容复怀中,玉指轻点他胸膛,又似蝶戏花丛般翩然退开,只留下一缕幽香萦绕。

这招欲迎故纵,当真使得炉火纯青。

连阿朱、阿碧二女都看得面红耳赤,眼中早已春波荡漾。

若是一个毛头小子,多半也跪了,可慕容复却将茶盏重重一放,淡淡说道:“诸位倘若技止于此,今日就到这里吧。”

这话一出,四人脸色齐变。

柳如清低垂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就在这时,冰儿轻拨一下琴弦,发出“铮”的一声,厅内气氛顿时恢复过来。

“今日多有叨扰,还望公子和两位妹妹莫怪。”

冰儿带头施了一礼,三女也只得照做。

“改日若到姑苏城,一定要到花熙街来!”

四人简单收拾一番,便匆匆告辞而去。

“叮”——

【检测到宿主拒绝扬名,安守平淡,奖励满级书法】

满级琴技,满级花艺,现在又来个满级书法,系统这是打定主意,让自己文体两开花吗?

慕容复领了奖励,独自坐在大厅中,默默回味着方才的经过。

他隐隐觉得,这四女的身份,应该不止“失足花魁”这么简单。

尤其是冰儿姑娘,看着文静柔弱,可言谈行事间,却又极有主见和章法,属于外柔内刚的类型。

这样的女子最麻烦,还是敬而远之吧!

正想着冰儿出神,冰儿就出现在眼前。

原来众女坐上马车后,她却悄悄跳下车,然后一路冲进大厅,连门子也没反应过来。

“冰儿姑娘还有事?”

慕容复微微挑眉。

冰儿指尖轻轻绞着袖口,低声道:“公子,冰儿……有话想说。“

“但说无妨。”

冰儿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近前。

此时的冰儿一袭淡青罗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钗,不似平日那般明艳,反倒多了几分清丽。

她抬起眼眸,直直盯着慕容复,声音轻而坚定:“冰儿倾慕公子已久,愿侍奉左右,不求名分,只求能常伴公子身侧。”

话音落下,屋内一时静默。

慕容复眸光微动,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冰儿心跳如鼓,却仍不退避,只静静等待他的回应。

审视良久,他才淡淡道:“冰儿姑娘才貌双绝,何必委屈自己?”

她轻轻摇了摇头,唇角浮起一丝笑容:“若能与公子相伴,何谈委屈?”

“你的心跳若再快一点,我倒真的信了。”

慕容复嘴角微微翘起。

方才没有出声,便是以入微境实力感知对方的心跳和情绪变化。

冰儿不通武功,自然全无察觉。

在他的感知中,对方情绪虽然有起伏,可心跳一直稳如泰山。

这只说明一件事,冰儿在演戏。

作为欢场中人,演技只是基本技能。

可以说,四大花魁时时刻刻都在演戏。

这点并不奇怪。

慕容复奇怪的是,对方为了让自己就范,这个代价未免太大。

换言之,到底是什么标的物,值得他们如此付出?

冰儿姑娘突然上前一步,咬紧银牙,幽怨道:“我知道,你是嫌弃我的残花败柳之身,认为我不干净?”

你答对了!

慕容复心里回了一句,嘴上却道:“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早点回城吧。”

冰儿轻咬下唇,眼泪无声滑落,旋即擦干泪水,将小臂横在慕容复眼前,一滴殷红似血的守宫砂,赫然在目。

她仰起小脸看着面前男人,声音凄楚的说道:“看清楚了吗?”

这声音似有无限委屈,却又透着无限爱意。

慕容复终于破防.......

与此同时,墙外某个角落,宋知夏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瓶,轻轻拧开瓶盖,一脸得逞笑容。

而在屋顶上听了半天墙角的某人,也终于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