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次反吞噬

第七章：第一次反吞噬

贫民窟的石板路在机械税吏的脚步声中龟裂时，陆凡正在潮湿的地下室调试新合成的组件。老钟的账本摊开在转化桌上，泛黄的纸页上，父亲用源质粉尘画的“噬税藤蔓合成公式”正在发光——将税吏的机械核心碎片与母亲戒指的藤蔓基因融合，可形成能反吸收灵魂点的特殊植物。

“准备好了吗？”沐红绫站在楼梯口，佩剑上的“第731次轮回”字样因税骸能量逼近而发烫，“这次来的是改良型税吏，核心嵌着赵少康的意识碎片。”

陆凡点头，将最后一片世界树枯枝碎片按进转化桌凹槽。金色粉尘升腾，在他掌心汇聚成细小的藤蔓，叶片边缘却是锯齿状的齿轮——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跨物种融合，将机械的锋利与植物的吞噬本能结合。

地面突然炸开。三具三米高的机械税吏破墙而入，胸腔的齿轮核心刻着与赵少康增幅器相同的星际文，每条机械腿的关节处，都缠着从贫民窟秘境主身上剥离的灵魂锁链。

“检测到转化桌宿主。”最前方的税吏举起枪管，“根据《轮回收割协议》第4条，立即交出源质粉尘及世界树枯枝。”

陆凡没有动。他“看”见每条灵魂锁链的另一端，都系着某个蜷缩在废墟中的秘境主——他们的灵魂点正在被疯狂抽取，化作税吏核心的燃料。母亲临终前的画面突然闪过，他指尖的噬税藤蔓骤然生长，在地面织成金色的网。

“反吸收，启动。”

藤蔓如活物般窜起，齿轮状叶片咬住税吏的机械腿。陆凡清晰地看见，那些本该被抽取的灵魂点，正顺着藤蔓纹路逆流，税吏核心的幽蓝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而他体内的灵魂点，从47点飙升至212点。

“不可能！”税吏的枪管突然变形，露出里面旋转的齿轮锯，“这是领主府的专利技术，你怎么会——”

话未说完，它的胸腔突然凸起。噬税藤蔓已穿透机械躯体，在核心处结出一枚青黑色的果实，表面凹凸不平的纹路，竟与赵少康的家徽完全一致。

“那是我母亲的基因。”陆凡低声说，想起母亲戒指残片与转化桌的共鸣，“你们用她的灵魂点做燃料，现在，就让这些能量，成为杀死你们的种子。”

沐红绫的瞳孔骤缩：“税骸果实……第731次轮回的文献记载，只有吸收过税骸能量的世界树藤蔓才能结出，里面封存着被剥削的灵魂点。”她突然挥剑砍向另一具税吏，“但果实极不稳定，必须在——”

爆炸声打断了她的话。第一具税吏的胸腔轰然炸开，青黑色果实化作金色粉尘，所过之处，机械组件如遇强酸般融化，而那些被抽取的灵魂点，正以光点的形式，飘向贫民窟的秘境主。

陆凡趁机冲向税吏残骸，机械触手·齿轮形态首次完全展开，在粉尘中抓取到一枚菱形晶体——税吏核心的意识碎片里，正循环播放着赵少康的加密通讯：

“……世界树幼苗的培育进度78%，需要更多纯净灵魂点。通知税骸熔炉，准备接收第9999次实验体的源质粉尘，这次的转化桌，将成为幼苗的第一根根系……”

通讯在尖锐的电流声中中断。陆凡看见晶体深处，模糊的画面里，无数透明培养舱中浸泡着与他长相相同的少年，每个培养舱外都标着“第X次轮回·陆凡”，而中央的巨型容器里，一株由齿轮与藤蔓组成的幼苗正在扭曲生长。

“那是……”沐红绫的声音罕见地颤抖，“第731次轮回时，我和你父亲摧毁的‘世界树伪苗’，没想到领主府一直在偷偷培育。”她指向晶体边缘的日期，“幼苗的成熟期，正是怀表数字归零的那天——第10000次轮回启动日。”

地面再次震动，更多税吏从四面八方涌来。陆凡将晶体塞进转化桌，突然发现噬税藤蔓的残根正在吸收税骸能量，叶片上竟浮现出“税骸净化·中级”的词条——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让组件自主进化。

“沐姐，帮我拖住他们！”他退到地下室角落，取出老钟遗留的半片齿轮，“我要解析税吏核心的加密数据，找出税骸熔炉的位置。”

沐红绫点头，佩剑化作无数藤蔓之刃：“记得，熔炉核心是前轮回转化桌的残骸，必须用世界树源质才能摧毁——就像你父亲当年尝试的那样。”

陆凡闭上眼睛，机械触手与晶体产生共振。海量信息涌入脑海：税骸熔炉位于领主府地下三层，由108具前轮回陆凡的机械义肢驱动，每天消耗十万个秘境主的灵魂点，而赵少康的最终目标，是让世界树伪苗吸收第9999次轮回的源质粉尘，成为星际文明的新坐标。

“找到了！”他睁开眼，瞳孔中倒映着熔炉的三维结构图，“在齿轮大厅的正下方，入口藏在晶潮柱的基座里。”

话未说完，最近的税吏突然自爆，冲击波将陆凡掀飞。他撞在墙上，发现怀表的玻璃面罩已裂，9995的数字下方，“税骸熔炉坐标”的词条正在亮起，而表盘内侧，原本破碎的星图，竟因吸收税吏核心，补全了一小块缺口。

“陆凡！”沐红绫砍断最后一具税吏的机械臂，“领主府的增援到了，他们派了‘轮回收割者近卫’，那些怪物的核心，是用前9998次轮回的陆凡心脏改造的！”

陆凡撑着墙站起，看着储物空间里的税骸果实残片。这些曾被视为灾难的能量，此刻正以某种神秘的方式，与转化桌和世界树产生共鸣。他突然想起父亲日志里的话：“真正的抗税，不是逃避税收，而是让税收成为敌人的毒药。”

“我们走。”他将噬税藤蔓的种子撒在贫民窟的废墟上，“让这些吸收了税骸能量的藤蔓，成为底层秘境主的第一道防线。下次领主府的税吏再来时，他们会发现，被剥削的灵魂点，早已变成反噬的果实。”

沐红绫看着藤蔓在废墟中扎根，叶片上的齿轮纹路与税骸探测器的红光对抗，突然露出苦笑：“第731次轮回，你父亲也种过这样的藤蔓，可惜……”她没有说下去，转身走向暗门，“现在，我们有了税骸熔炉的坐标，还有赵少康的加密通讯，接下来——”

“接下来，我要去熔炉，把那些被偷走的灵魂点，连本带利地拿回来。”陆凡摸着怀表上的裂痕，9995的数字不知何时变成了9994，“赵少康想把我变成世界树伪苗的根系？那就让他看看，真正的世界树藤蔓，是怎么从齿轮的裂缝里，长出来的。”

领主府的齿轮大厅内，赵少康看着监控中爆炸的税吏，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培养舱里的世界树伪苗正在疯狂吸收税骸能量，叶片上的齿轮纹路，与陆凡结出的税骸果实如出一辙。

“父亲，实验体激活了税骸果实能力。”他对着齿轮中枢嘶吼，“伪苗的排斥反应加剧，必须提前启动熔炉最终形态，用活体转化桌宿主作为燃料！”

齿轮中枢发出刺耳的轰鸣，十二道光束从培养舱射出，在星图上标记出陆凡的位置：“启动‘轮回收割者’第三阶段，派机械税吏活捉实验体，他的心脏，将成为伪苗的最后一块拼图。”

赵少康看着培养舱中第10000次轮回的实验体——那个与陆凡长相相同，却有着机械瞳孔的少年，突然露出笑容：“第9999次的陆凡，你以为结出税骸果实就能反抗？很快你就会知道，所有轮回的齿轮，最终都会为第10000次的收割，献上最纯净的源质粉尘。”

而在贫民窟的废墟中，陆凡看着怀表内侧的星图，发现原本标注“已收割”的地球位置，竟因税骸果实的爆炸，浮现出一丝绿色——那是世界树幼苗才有的光芒。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次反吞噬，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当税骸果实的种子在每个秘境主心中扎根，齿轮统治的根基，终将在反吞噬的浪潮中，彻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