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薜定谔的猫与平行宇宙

夏至的标本馆被爬山虎覆盖成绿色迷宫,苏晚禾在直播中展示新装置:透明箱子里悬浮着四件旧物——沈砚之的鲸鱼钥匙扣、林砚舟的篮球、夏知遥的画笔、她自己的旧耳机。“这是‘薛定谔的青春’,”她转动箱体,光影在旧物间织出蛛网般的光路,“当你凝视它们时,既看见过去的鲜活,也看见现在的生长,就像量子力学里的叠加态。”沈砚之站在梯子上调整投影,听见这话忽然轻笑:“我们的青春,本就是活着的薛定谔猫。”

林砚舟在标本馆后院发现只迷路的三花猫,项圈上挂着块小银牌:“我在寻找四个笨蛋。”夏知遥给猫洗澡时,发现它爪子缝里卡着钴蓝色颜料——和她上周打翻的那罐颜色分毫不差。“说不定是平行宇宙的‘棱镜’回来探亲了。”她擦干猫毛,看林砚舟给它系上临时用鞋带做的蝴蝶结,忽然想起高中时那只总偷喝她洗笔水的流浪猫。

暴雨突至的午后,四人躲进储物间避雨。沈砚之摸到货架深处的旧纸箱,里面装着他们大学时互寄的明信片:

“苏晚禾收:BJ的秋天有银杏雨,踩起来像你的播音腔。”

“林砚舟亲启:画室的老鼠把我的《人体解剖学》啃成了抽象画。”

夏知遥举着张泛黄的明信片笑倒在林砚舟怀里:“这张是你大二失恋时我寄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但你可以来当我的人体模特,花我包了’。”林砚舟捏了捏她耳垂:“结果我真去了,还被你画成了长着鲸鱼尾巴的美少年。”

深夜的标本馆亮起应急灯,四人围坐听沈砚之读新写的科幻诗:《平行宇宙的观测报告》。诗里说,每个选择都会分裂出不同宇宙,而他在所有宇宙里,都在寻找那个“苏晚禾存在的时空”。“那在某个宇宙里,”苏晚禾晃着他送的鲸鱼吊坠,“我们可能没考上同一所大学?”“但在那个宇宙,”林砚舟咬开罐啤酒,“我肯定会发明时空穿越篮球,把你俩的录取通知书砸到同个校区。”

夏知遥忽然指着应急灯的影子:“看!我们的影子正在墙上开演唱会。”沈砚之的影子举着诗稿当吉他,苏晚禾的影子握着话筒,林砚舟的影子做出扣篮动作,而她的影子正对着空气挥动画笔。光影摇曳间,他们仿佛看见无数个平行宇宙的自己——有的在实验室研究共振频率,有的在街头卖艺,有的在太空站种向日葵,但每个“他们”都手拉手,在不同的时空里,跳着同一支青春的舞。

凌晨三点,雨停了。四人走到标本馆外,看见双彩虹横跨夜空。沈砚之掏出手机打开量子物理APP,屏幕上的粒子模拟图里,四个光点正以稳定的频率共振。“根据量子纠缠理论,”他指着光点,“无论我们在哪个宇宙,都会被某种看不见的力场连接。”夏知遥的指尖划过彩虹第二道颜色:“就像这道虹,看似分成七种颜色,实则来自同一束光。”

林砚舟忽然跑向停车场,回来时抱着个巨大的纸箱:“给你们看个宝贝!”里面是满满一箱游戏手柄、漫画书、过期的泡泡糖——他们高中时的“秘密基地”藏品。苏晚禾拿起盒绝版游戏卡带:“《时空之轮》!我们当年翘课通关的游戏。”沈砚之望着卡带封面的时空隧道,忽然轻声说:“其实我们早就在游戏里通关了‘永远’——每次存档点,都是和你们一起吃便利店饭团的午后。”

晨光中的标本馆,三花猫突然跳上“薛定谔的青春”装置,爪子碰落了沈砚之的钥匙扣。钥匙扣滚进投影光路,竟在地面映出无数个旋转的鲸鱼影像——每个影像里都藏着不同时期的他们。夏知遥举起相机连拍,定格下这个瞬间:量子力学的神秘、青春的混沌、以及四个灵魂在时光里的永恒叠加态。

苏晚禾的直播结尾,收到条来自未知IP的留言:“在某个平行宇宙,你们的故事是部畅销小说,而我刚读完最后一章。但我知道,在这个宇宙里,你们的故事永远不会结局——因为每个‘此刻’,都是新的平行宇宙正在诞生。”沈砚之关掉电脑,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听见了吗?这是所有宇宙里,最真实的共振。”

当第一缕夏阳穿透爬山虎的叶片,四个身影又一次消失在标本馆的绿色迷宫里。但在某个量子泡沫里,十七岁的他们正从教室窗口探出头,对着2025年的自己挥手——而那些关于鲸鱼、篮球、颜料和声波的故事,正在无数个平行宇宙里,以不同的姿态,永远地,热烈地,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