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酒吧

时间转眼到了晚上,正好是10点钟。

我开上那辆二手破大众车到了罗瑜说的那个锦江之星旁边的live house。

一进酒吧就是一股浓烈的香味。

我发消息给罗瑜,她没回我。

我又拨电话给她,她也没接。

我站在纸醉金迷的门口,严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到底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罗瑜自己都不在意了我一个男人还非得纠缠着她不放吗?

难道说我很舍不得这个女人吗,就因为一夜情?

我自问也不是那种老古董。

什么睡了一个人,就算不喜欢也要相伴一生之类的话在我这里而言也是狗屁,但若说真对和自己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我也不能做到毫不动容。

我又低头尴尬地笑了两声,转头看向从我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的酒保。

又看了一眼毫无回应的手机。

转身决定离开这里。

而就在我回到车上,已经打着了火的时候,罗瑜的消息跳在我手机上。

老鼠和鱼:“不好意思啊陈晨,我刚去厕所了,手机放包里了。”

老鼠和鱼:“你还在吗,我出来接你。”

我叹口气,打字回她。

词不达意:“我在门口。”

发送过去后我便下了车,低头点了支烟。

是我老家的玫瑰钻二代。

我来这里时买了两条,后来又一直让老家的兄弟给我邮这款烟。

虚无缥缈的烟火声正好能掩盖我现在内心的波澜。

直到我看到了罗瑜。

她真的很漂亮。

白天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算是卸了妆了,就这样已经足够让我吃惊。

而此时的她,晚上的她,倚在酒吧门口的她,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头发披散成秦柔老师同款的大波浪,只不过她的发色是栗色的。

眼角贴着几块零碎的亮片。

脸也很白,刺眼的红唇在她脸上镶嵌着。

白天我印象中的单眼皮三角眼经过她自己的一番修饰竟变得更加妩媚。

门里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就照在她脸上,她就在门外冲我笑着。

她双手合在小嘴前做喇叭状:“陈晨,快进来啊。”

我没有犹豫,朝她走去。

.

“不好意思啊,刚才真的没看手机。”

她这么说着,伸手要我把外套脱了给她。

我说:“没关系的,我无非就是在等一会儿。”

罗瑜说:“那就快进来吧,我给你留了个位置。”

说完她又朝我眨眨眼,在眨眼的时候,眼角亮晶晶的小碎片也一闪一闪的。

我跟着她一路走到live house里面的卡座。

一圈沙发围绕着一张不算大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酒和小吃。

沙发上坐满了男人女人。

我借着灯光打量,看起来他们岁数都与我和罗瑜差不多大,算是同龄人。

不知怎的,我松了口气,脑子里没由来地想:

我是在怕什么吗?

罗瑜把我拉到身前,把我按到沙发上,接着紧挨着我坐下。

有个男人打趣:“罗瑜,这是你男朋友?”

罗瑜笑着:“滚你妈的,这是你男朋友行不行?”

旁边有个女人拉住我的手,说:“帅哥怎么称呼?”

罗瑜把我的手扯回来:“你叫他陈晨就行。”

我在旁边点头:“对,我叫陈晨。耳东陈和早晨的晨。”

刚才那个男人这会儿站起来:“那好陈晨哥,你刚来,咱俩喝一个。”

说完就为我拿来个杯子,把酒倒满。

我本来想直接拒绝的,闲的慌我要和不认识的人喝酒?撑死多解释一句开车来的,喝不了酒。

没想到罗瑜也站起来,端起那杯酒:“怎么的,想弄个下马威给我朋友?我来陪你喝。”

说完她甩着白如玉的胳膊和那男人碰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那男人也笑起来:“这么护短?还说不是男朋友。”

男人喝完后并没有坐下,而是看向我:“王坡,叫我坡子就行。”

我点点头,也没说话。

这时另一个男人又出来说了一句:“这么不给面子?好歹你站起来一下也算一回事啊。”

罗瑜听到了猛回头看向那个男人,张牙舞爪地:“你也少给姑奶奶找事,喝酒还占不住你那张臭嘴?”

“嘿,瑜姐,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可不是这样子的。”

“姑奶奶我乐意咋着就咋着。”

“也是,你到现在还不知道罗瑜那臭脾气到底啥样啊?”这句是王坡说的。

“那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

……

我在那时是这样感觉的。

我虽然一滴酒没喝,但却自以为醉得彻底,如果此时立马有块镜子立在我面前,我也一定会发现我的脸红的像猴子的屁股。

我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合适。

是像罗瑜他们一样一直大喊大叫吗?

还是继续做我自己?

说到底,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交朋友什么什么的,我是为了罗瑜一个人来的。

这句话的道理就是:

假如罗瑜的兴趣是在火葬场做围观群众,我现在也应该会和她一起并排站在炼尸炉旁。

假如罗瑜的兴趣是在大晚上用望远镜看星星,我现在也一定会和她共用一个望远镜,用同一双眼睛去看几亿光年前发生过的事情。

而现在的情况是罗瑜喜欢热闹,喝酒,那我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奇怪。

想通了这些,我豁然开朗。

拿起瓶还没开封的酒,反正也没人注意我,我就慢慢地起开。

然后站起身来,迎着罗瑜惊讶的目光,对她和她的朋友们说:

“我给大家赔个不是,刚刚才进来脑子有点晕乎乎的,这样,我先自己旋一瓶。”

说罢,我拿起酒瓶就往嘴里灌。

在我喝那瓶酒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放下酒瓶的那一刻,我低头,看到的仍是罗瑜,她眉头紧锁,面露不解。

“好!”

第一个带头说话的是王坡,他大笑起来:“我就知道陈晨哥你不是那样死板的人。”

“这样,”他也开了一瓶,“我也给你炫一瓶,从现在开始就是自己兄弟。你就叫我坡子。”

我说:“叫我晨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