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架在了脖子上，但是云川不为所动。
赵雷见状也只是干笑一声，收起小刀：“云川老弟，你也知道，哥哥我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做局。
钱挣不到那都是小事，到时候哥哥的命可就没了。”
云川随手抛了抛手中的丹药：“喏，我弟给的，说是能让我在擂台上稳赢。”
赵雷目光一凝，猛地凑近，盯着丹药上的青莲纹路，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这是青莲宗的破境丹？！”
云川一愣：“你认识？”
“废话！”赵雷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丹药能让人从武人境直入大师境，且毫无副作用！比千机阁的丹药好太多了！”
他一把抓住云川的手腕，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小子，这丹药你拿着也是浪费，不如卖给我！我出……不，你开个价！”
云川眨了眨眼，慢悠悠地把丹药收回怀里，笑得人畜无害：“不卖。”
赵雷脸色一僵，随即压低声音威胁道：“小子，你可想清楚了，怀璧其罪的道理——”
话音未落，云川周身忽然泛起一丝若有若无无气息，赵雷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云川依旧笑眯眯的，语气却带着几分深意：“赵大哥，合作归合作，可别越界啊。
再说了，丹药给你了，我怎么打赢白木文？”
赵雷咽了咽口水，干笑两声，连忙后退几步：“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兄弟，哥哥相信你一定能打过那小子，哥哥祝你马到功成！”
说完，头也不回地溜了。
云川望着他狼狈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丹药，又摸了摸胸口——那里，虚无功法的气息正缓缓流转。
“看来……得抓紧研究这玩意儿了。”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十来天的日子很快便过去。
赌斗之日，晴空万里。
云家村和白家庄交界处的晒谷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两村的男女老少几乎全来了，连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也跟着挤在人群里，各个伸长脖子等着看这场好戏。
晒谷场边缘的老槐树下，几个小贩支起谈资，叫卖着糖人，凉茶，擂台周围也快成了庙会。
擂台上空，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有三颗水晶。
一颗来自省城的富贵赌坊，另一颗是水晶上有莲花印记，显然是青莲宗放置。
还有一颗通体漆黑，看样子极有可能是千机阁所放。
这些水晶表面流光浮动，将擂台上的情形映照得清清楚楚。
“听说白家老二这次可是得了真传，他大哥花了大价钱从青莲宗的藏书阁买了套掌法，据说是青莲宗外门弟子才能学！”
“云川这小子怕是要吃大亏，他种地是把好手，打架嘛......”
议论声中，白木文在一众白家子弟的簇拥下昂首而来。
他今日特意穿了件崭新的青色武服，袖口还绣着淡淡的莲花纹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显摆与青莲宗的关系，关键是还让人挑不出理来，毕竟只是一朵莲花。
青莲宗用的，旁人自然也用的。
白木文一个纵身跃上擂台，抱拳环顾四周，架势十足，引得周围看戏的少女少妇惊呼。
“云川呢？该不会是怕了吧？”白家庄的少年们起哄道。
“我看他也就是过过嘴瘾，真要他来？他恐怕早就吓得逃到哪个山洞里躲着了！”
“哈哈哈哈哈！”
云家村的人听后愤怒不已，但是云川迟迟不肯出现，他们也说不了什么。
就在白家庄的人不断起哄时，晒谷场西头传来一阵哄笑。
只见云川肩头扛着一根细长的青竹竿，竹梢上还挑着一条鱼。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云家村的小孩子，黑娃混在里面正学着白木文方才抱拳行礼的模样。
只不过姿态像只猴子，惹得众人笑作一团。
村长略显着急：“云川，你咋才来？”
云川吐掉嘴里的草茎，咧嘴一笑：“先去河边钓了条鱼，打完回去吃顿好的。”
说着随手把竹竿往地上一插，那竹竿竟入土三分！
云川走到台子边，用力一跳随后落在擂台上，身上的粗布衣裳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白木文居高临下地睨着云川：“云川，你还有些胆量，居然真的敢来。”
云川慢悠悠地卷起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白二少爷，你大哥今天怎么没来？该不会是觉得你这赌约太丢人了吧？”
台下顿时一片哄笑。
白木文脸色涨红，厉声道：“住口！我大哥是青莲宗内门弟子，岂是你这种乡野村夫能议论的？
今日，我便要报当日断腿之仇！”
“是是是，”云川连连点头，“不过我怎么听说......”他突然压低声音，“当初你被抬回来时，腿上的伤可不像是武者切磋所致啊？倒像是......被醉仙楼的某位富家公子打的？”
白木文瞳孔骤缩，下意识看向台下的父亲白轩。
白轩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你血口喷人！”白木文声音都变了调，“明明是云山那小子......”
“我弟弟当时在青莲宗参加选拔，全村人都能作证。”云川摊手，“倒是你，那段时间正好去了省城......”
云川早已托赵雷打探清楚，白木文是因为和某个富家公子争抢一个妓女才被打断了双腿。
“够了！”白轩突然暴喝一声，“木文，不必与他废话！今日就让他知道，白家不是好惹的！”
白轩倒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他知道不能任由云川继续说下去，只能打断两人的谈话。
白木文右手轻抚腰间玉佩，那是他大哥在自己十岁时所赠。
想起大哥那句“你资质不够，入不了青莲宗。”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白木文深吸一口气，双掌泛起淡青色光芒：“云川，我早已知道今日的结果如何。
但是，我要你去死！“
云川不慌不忙地摆开架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有你大哥帮你，难道被青莲宗五长老看中的云山就不会帮我？”
白木文身形猛地一顿，脸色阴晴不定。
擂台周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云山被五长老看中了？”一个扛着锄头的庄稼汉张大嘴巴，锄头“咣当“掉在地上。
“不可能！”白家庄的一个中年汉子猛地站起来，“青莲宗五长老十年没收徒了，怎么会...”
云家村的村长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建德家的，这是真的？”
擂台下方，云山安静地站在父母身旁。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穿着朴素的灰布短打，腰杆挺得笔直。
听到周围的议论，他只是微微颔首，既没有得意，也没有怯场。
“山儿...”云母激动地抹着眼泪，粗糙的手紧紧攥着儿子的衣袖，“娘就知道你有出息...”
云建德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古铜色的脸庞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此刻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发烫。
“爹，娘。”云山轻声道，“等哥打完这场，我再细说。”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这才发现，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少年，此刻周身竟隐隐有清气流转——这是即将踏入修行路的征兆！
“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云家这是要出龙了啊！”
“难怪白家这么着急...”有人小声嘀咕，“这是怕云家...”
“闭嘴！”白家庄的人厉声喝止，但眼神已经变了。
“等等！”一个扛着扁担的货郎突然大喊，“这么说，当初白二少爷的腿伤...”
“我就说不对劲！”云家村的老猎户拍腿而起，“云山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怎么可能在省城行凶伤人！”
白家庄的几个妇人交头接耳：“难怪当时白家连夜去省城请医师...要是武者切磋的伤，找村里的张大夫不就行了？”
擂台下方，云山依然安静地站着。
这个清瘦的少年迎着众人探究的目光，缓缓卷起自己的裤腿——露出两道狰狞的旧伤疤。
“去年腊月十八。”云山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在每个人耳边，“我在后山采药时，被两个蒙面人打断了腿。”
云母突然捂住嘴哭出声来，云建德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这个庄稼汉的眼珠子通红：“是...是白...”
“没有证据的话，爹不要说。”云山按住父亲发抖的手，转向擂台，“另一道是白木文的大哥白木华的剑气所致。
哥，今天该讨个公道了。”
白木文脸色煞白，不自觉地后退半步：“胡说八道！你那伤明明是...”
“是什么？”云川突然厉声打断，“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吗？我弟弟这伤是怎么来的？”
白轩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阴沉着脸站起身来。
“云川！”他声音低沉，带着一家之主的威势，“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莫要逼人太甚！我白家也不是任人欺侮的！”
云川闻言，反而笑了。他慢悠悠地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抬眼看向白轩：“白家家大业大，我可不敢欺负。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不如我们再加点赌注？”
“什么赌注？”白轩眯起眼睛。
“我若赢了，”云川一字一顿道，“白家靠近云家村的那上百亩上等灵田，归我。”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那百亩灵田是白家的命脉，每年产出的灵谷价值数千两白银！
白家庄的人顿时炸开了锅，几个族老更是气得胡子直颤。
白轩脸色铁青，正要拒绝，却听白木文突然狞笑一声：“好！我答应你！”
“木文！”白轩厉喝。
“爹！”白木文双眼通红，死死盯着云川，“但他得拿命来赌！我若赢了，不仅要他的命，还要云山自废修为！”
云川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眼神变得冰冷：“你确定？“
“怎么？怕了？”白木文狂笑起来，“现在跪下来求饶还来得及！”
云川沉默片刻，忽然转头看向台下的云山：“小弟，你觉得呢？”
云山神色平静，只是对着大哥笑了笑：“我相信大哥！”
云川笑了。
他转向白轩，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白家主，您儿子的话，可算数？”
白轩脸色阴晴不定。他死死盯着云川，又看了眼台下气息沉稳的云山，最后目光落在自己儿子疯狂的脸上。
“......算数。”白轩咬牙道。
“好！”云川突然一声长笑，“今日，就请诸位做个见证！”
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较量，现在变成了云川和白木文两人的生死对决！
白木文双掌翻飞，每一击都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他周身萦绕着淡青色气流，掌风所过之处，竟在空中留下朵朵虚幻的青莲残影——这正是青莲宗入门绝学【青莲掌】的独有异象！
“砰！“
一掌拍在擂台上，坚硬的花岗岩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裂纹中竟有青色莲纹蔓延。
台下观众惊呼着后退，几个靠得近的村民被逸散的掌风扫到，顿时觉得胸口发闷。
“青莲初绽！”
白木文身形如鬼魅，掌势突然变得飘忽不定。
只见他左掌虚按，右掌却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掌心一朵青莲虚影骤然放大——
这显然是只有大师境的习武者才能放出的真气，看来白木文真的用了某种方法将自身境界提到大师境！
“轰！“
云川侧身闪避，原先站立的地面竟被轰出个三尺见方的深坑，坑底隐约可见莲花形状的灼烧痕迹！
“第二式，莲动八方！“
白木文越打越狂，双掌舞成一片青色幻影。
每踏出一步，地上就绽放一朵青莲气劲。
七步之后，整个擂台已然布满莲花阵图，将云川逼至角落。
“云川怎么只躲不攻？”有人惊呼。
“怕是根本接不住这青莲掌！”白家庄的人得意道。
台下，云山却微微皱眉。
他注意到兄长每次闪避都恰到好处，那些看似凶险的青莲气劲，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
烟尘散去，众人屏息望去——
云川竟完好无损地站在擂台边缘！他脚下踩着唯一一块完好的石头，周围地面早已千疮百孔。
更惊人的是，那些破碎的砖石裂缝，恰好组成了一朵完整的莲花图案。
“打完了？”云川掸了掸衣袖，“那该我了！降龙十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