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

12月4日，冬月初七，宜出行，搬家，签订合同。忌：结婚，买房，动土。

秦朗带着小白轻装回国，一下飞机，就遭到寒流袭击，走的时候还是金秋，现在，京城已经步入寒冬了。

“Boss，好冷啊！”小白打了个喷嚏，裹了裹身上才买的羊绒大衣，抱怨道，“什么大牌，除了so，so贵，一点儿也没有新打的棉花暖和。”

“都回来了，就别夹了。”秦朗一听到小白用夹子音说话就头疼。

“是，Bo~，老板！路哥派来接我们的司机，已经开过来了，马上就到，我们是先回家还是先去公司？”

秦朗想了想，拨通韩董的电话。

嘟~~嘟~~嘟~~

提示音不多不少，响了三声，电话被接通了。

“韩董，您好！我是秦朗。”

“小秦，你回来了。”

“是的，刚下飞机，我现在过来拜访，不知道方不方便。”甭管秦朗心里怎么想，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韩董：“方便，我现在就在办公室。”

秦朗：“从机场到您那里，大约要一个多小时。”

韩董：“没关系，我等你！”

挂了电话，秦朗对司机大叔说：“去中影。”

司机打开导航，输入目的地，按照导航规划的路线，以60迈的速度向前平稳行驶，去了一趟爱美丽卡，秦朗的车速终于提了提，从幼儿园平稳步入小学？

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哪怕是头等舱，秦朗也有些疲惫，既然华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韩董单独找他又为了什么呢？大概率就是让他回来。

“老板，到了。”不知不觉，汽车安全地抵达了目的地，小白出声提醒。

“你们在这等我，我自己进去。”秦朗拿起放剧本、笔电的背包，进了中影大门，由专人带到了韩董的办公室。

韩三坪热情地迎了上来和秦朗握了握手：“秦导，欢迎回国，路上还算顺利？”

“顺利。”

“来，别拘束，坐下聊。”

秦朗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取下背包，放在身旁。

“秦导，在好莱坞立的项目，是个什么类型的故事啊？”韩董亲自将一个青花瓷茶杯放在秦朗面前的茶几上，关切的问。

“是一部科幻片，名字叫《源代码》。”秦朗知道中影在好莱坞有人，所以实话实说。

“《源代码》的剧本大纲，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秦朗不知道韩董的意图，但剧本反正都是注册过的，看看也没什么，于是从背包里拿出《源代码》的故事大纲递给韩三坪。

韩三坪迅速地浏览了一遍故事大纲：好家伙！火车爆炸，恐怖袭击美利坚，威胁1500万人生命，这风格跟《那些年》比，简直翻天覆地啊！小看他了，这小子有潜力啊！当下计定。

“秦导，你作为我们东大最优秀的导演之一，首次到好莱坞拍片，中影肯定要大力支持，但如果是纯好莱坞片的话，中影的支持力度有限，你看我们把《源代码》做成合拍片怎么样？”

韩三坪想：这小子有点儿意思，被恶意打压了，也不来抱怨，也不来告状。抛下一切，勇闯好莱坞去了，这样的魄力，难得！他是北电的高材生，拍片的能力毋庸置疑，《那些年》的成绩斐然。这样的人才，我可不能让他跑到爱美丽卡不回来了。

电影挂上合拍片的名头，不管他以后做出什么样的成绩，军功章总有中影的一半。就是这个内容过审？反正火车爆炸是在爱美丽卡，又不是在国内，大不到到时候再去电影局拍桌子！

“做成合拍片？”秦朗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转折。他原本想要的是：等《源代码》，《饥饿游戏》拍完，在引进方面得到中影的支持。

“合拍片可以分摊资金风险，实现技术经验共享，继而使影片制作升级；尤其是中西方跨文化叙事，可以增加受众。

而且合拍片享受国产片待遇，中影可以给到全方位的支持，你在好莱坞也可以借此打响知名度，是一个共赢的事情。”韩三坪耐心的向秦朗细数了合拍片的好处。

“可是《源代码》的内容？是不是不太符合合拍片的要求？”秦朗心想：这时候的审核这么松的吗？爆炸欸，恐怖袭击欸，这能过？

“内容好办，不是可以修改么！你是导演，也做过编剧，怎么改怎么拍，你把握住度就行了，小伙子，我看好你！”韩董鼓励式的拍了拍秦朗的肩膀。

“度”这个字，说起来简单，理解起来可不简单。单作名词，它就有很多意思，首先是计算长度的器具或单位，比如祖龙统一度量衡。

第二，表明物质的有关性质所达到的程度，比如，某个东西的硬度，热度，湿度，浓度。

第三，事物所达到的程度，比如某个东西达到的高度，进度，知名度。

第四，限度。这就是韩董说的这个“度”，做事有度的意思。当然汉语文字博大精深，韩董的话里的“度”，有可能是第二层意思，那就是度的第五个释义：法则；标准。

如果再往深了想，韩董话里的“度”可能还有引申义，度的第六个释义：对人对事宽容的程度。

至于有没有其他的比喻义，暗涵义，名词动词化用法，秦朗暂时没想到。

揣摩上意不是秦朗的强项，但拍电影是，他觉得《源代码》改成合拍片不是个好主意，光改个剧本都很麻烦。

还有无数条条框框：什么我方的出资比例不得少于三分之一；外方主要演员比例不得超过总数的三分之二；还要在东大取景。

说起来简单，办起来可不简单。合作资质；合作限制；技术合规；风险防范等等，想想都头大。费那个事干什么？咱又不缺钱，拍电影纯粹只是对艺术的追求，干啥要给自己上个锁链镣铐。

见秦朗没吭声，韩董亲切的关怀道：“刚下飞机，应该累了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再想怎么修改剧本的事。”

秦朗愕然，我没答应啊，怎么就修改剧本了。“韩董，合拍片不现实，首先风秦没有制作合拍片的资质。其次这个剧情改不了，更没有办法在国内取景，不管火车爆炸，还是恐怖袭击，都不可能是在国内。”

“这你不用担心，风秦没有合拍资质，中影有，目前东大的电影需要引进大量资本。大胆吸收来自海外的投资与先进管理优势进入，也是中影目前的重要工作之一，合拍片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剧情，事在人为么！”

“可是，现在风秦的制作团队已经解散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搭建起来，《源代码》的前期已经在好莱坞筹备了，这些都是无法调和的矛盾。”秦朗想：你说的这些，都是对你的KPI考核，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导，我知道你对于华亿的事情还是有怒气的，这个我可以理解，你知道吗？你的师兄弟们，因为你的事情，告到老田那，老田又告到校领导那，校领导直接告到电影局。

电影局二话不说，直接对华亿进行了警告，电影局让我出面调和，你与华亿不对付，我也很看不惯他们的行为，他们在娱乐圈瞎胡搞我管不着，但想阻碍东大电影的发展，我们是不可能让他们得逞的。

你的顾虑都不是问题，以后你有事情直接找我，我老韩在电影圈说话还是管用的。”

秦朗想：这就是投身底蕴深厚的大宗门的好处吗？弟子在外面被其他门派长老以大欺小了，掌门亲自去讨公道啊！话都说成这样了，直接拒绝估计是不成了。但是不拒绝，我又要吃苦了啊！

犹豫之际，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他有个多年一直想拍，可惜正常来说过不了审的剧情，若是放在《源代码》里，是不是就能拍了？

若是给我拍，那合拍片就合拍片吧，改一改剧本也不费什么事，就当为了完成年少时的一个夙愿；若是过不了审，不给我拍，我再撂挑子，这就不是我的思想觉悟问题了，而是能力问题了。

合拍不合拍的，把决定权交给韩董，比现在直接拒绝，再来回拉扯要好得多。对，就这么办，我真是个天才！

“好的，韩董，那我就先试一试。”

“这就对了，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冲劲，遇到困难，就该知难而上，好好干，随时来我这探讨。”韩董满意的看着秦朗，笑着说。

离开韩董办公室，秦朗开始想改剧本的事情。

计划又一次被打乱，秦朗只觉长路漫漫，前途渺渺，不知能否拨开云雾，窥得一鉴天光。然，凭他一介蜉蝣，沧海一粟，任他思虑几重，参一生，也参不透宇宙万物的运行法则。

简而言之，言而总之，老子不想跟你们瞎掺和都不行，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船到桥头自然直。

秦朗一边想一边往外走，不知不觉走到车前。

小白给他打开车门问：“老板，现在去哪？”

“去公司。”秦朗按了按睛明穴，又开始闭目养神。

小白突然发现秦朗的头顶好像长了一根白发，在光的反射下忽左忽右，担心的问：“老板，要不要买点儿脑白金，给你补补脑？”

补脑？秦朗想了想：也未尝不可，最近是有点儿用脑过度，但补脑不是六个核桃嘛！关脑白金什么事？小白是故意的吧！

秦朗突然睁开眼，冷声道：“放心，今年过年不给你发年终奖，给你发脑白金！”

“老板！我是在关心你！”

“谢谢啊！我也是在关心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