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怔怔地望着掌心仍在微微发烫的觉醒水晶,十二年前那场车祸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刺耳的刹车声、孩童的尖叫、身体被撞击的剧痛……可此刻,眼前悬浮着的淡金色灵气微粒,以及大殿穹顶雕刻的古朴符文,都在提醒他,这里早已不是蓝星。沧阑大陆的十二年光阴,早已将他从一个现代青年,淬炼成知晓真气运转、懂得生存法则的少年。
“哥哥!”妹妹林小满拽着他的衣角,羊角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村长说要带咱们去测真气啦!”少女清脆的声音将林羽拉回现实。他低头看着妹妹稚嫩的脸庞,忽然意识到今日不仅是自己的十二岁生辰,更是决定命运的觉醒时刻——在沧阑大陆,唯有觉醒真气,方能踏上修行之路。
山间晨雾未散,林羽跟着村长一行人沿着青石阶向上攀爬。脚下的石阶布满青苔,两侧古树参天,树干上偶尔爬过散发微光的灵虫,将寂静的山林点缀得如梦似幻。林羽握紧腰间的木剑——那是父亲临终前为他削制的,虽无灵力,却承载着最珍贵的记忆。“别紧张。”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能觉醒五行真气已是万幸,灵体圣体之说,不过是缥缈传说罢了。”
不多时,真气觉醒大殿的飞檐翘角出现在视野中。朱红大门上镌刻着繁复的纹路,门楣处“气纳乾坤”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刚踏入殿内,一股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四周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将大殿照得亮如白昼。“在下陆凡松,负责今日觉醒仪式。”一名身着月白长袍的年轻修士走来,他指尖轻弹,一道流光没入殿内深处,“随我来。”
穿过九曲回廊,众人来到一间密室。中央摆放着直径丈许的巨型水晶,表面流转着奇异光晕,如同凝固的星河。水晶底座刻满符文,隐隐有金色光芒在纹路间游走。“将双手贴于水晶,摒弃杂念,感受体内气息流动。”陆凡松的声音变得肃穆,“若有真气共鸣,水晶便会显现颜色与异象。”
第一个上前的是白尘。少年深吸一口气,手掌刚触及水晶,整座密室突然响起闷雷般的轰鸣。水晶表面骤然炸开一片银蛇般的电光,光芒直冲穹顶,在石壁上投射出雷龙虚影。“雷尘灵体!”陆凡松瞳孔骤缩,“百年难得一见的变异灵体!”围观的孩童们发出阵阵惊呼,白尘本人却呆立原地,显然也被这异象惊住。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流逝,陆续有人上前测试,却大多只让水晶泛起微弱光芒,或是普通的赤、青、黄、白、黑五行真气。随着队伍逐渐缩短,林羽的心跳愈发急促。当轮到他时,掌心触碰到水晶的刹那,一股冰凉而又充满生机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
“嗡——”
水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目金光,光芒中似有万千兽影奔腾咆哮。密室剧烈震颤,四周符文疯狂流转,整座大殿都开始摇晃。陆凡松踉跄着扶住墙壁,脸色苍白如纸:“这、这气息……难道是传说中的圣体?比雷尘灵体的异象还要强上十倍!”话音未落,水晶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妖纹,宛如活物般扭动缠绕,最终凝聚成三头六臂的凶兽虚影。
“快去请长老!”陆凡松扯着嗓子大喊,“如此异象,定是亘古未有的圣体出世!”
片刻后,一道青光划破天际,一位白发老者脚踏玉如意落在殿前。他身着金丝绣边的玄色长袍,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威压,正是觉醒殿大长老。老者踏入密室的瞬间,原本躁动的水晶突然安静下来,唯有那凶兽虚影仍在缓缓转动。
“典籍中从未记载过此等异象……”大长老目光如炬,上下打量林羽,“小子,你可感受到体内有何特殊之处?”
林羽闭上眼,感受着丹田处沸腾的力量。无数妖兽虚影在识海中浮现,虎啸龙吟、凤鸣猿啼,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一个名字,如同烙印般出现在他的脑海:“这是……万妖圣体!”
此言一出,密室陷入死寂。大长老的胡须微微颤抖,眼中闪过狂喜:“万妖圣体怎么没有听过,难道这是典籍上没有记载过的圣体,此等体质若能悉心培养,他日必成大器!小子,你可愿拜入我觉醒殿门下?我亲自收你为徒!”
林羽握紧拳头,心中却思绪万千。十二年来,他见过太多宗门为争夺天才弟子不择手段。“多谢长老厚爱。”他躬身行礼,语气坚定,“只是事关修行大道,还请容我三日后再做决定。”
离开大殿时,林羽回望那座在暮色中愈发巍峨的建筑。手中万妖圣体的力量仍在翻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命运,将与整个沧阑大陆的风云变幻紧紧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