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耀

周昊是被雨水浇醒的。

他躺在宿舍楼后的灌木丛里，运动服上沾满泥浆，右手还紧攥着那枚星芒棱镜。凌晨三点的暴雨中，棱镜在掌心投射出旋转的星图，将雨滴折射成细小的彩虹。

“这次融合持续了十二分四十七秒。“赛曜的声音直接在脑神经中响起，“你的细胞正在经历光量子化重组，建议立即补充葡萄糖。“

周昊摸索着爬起来，发现视野边缘漂浮着半透明的数据流。当他聚焦看向宿舍楼时，整栋建筑的承重结构突然以橙色线条显现在雨中，某个正在三楼走廊徘徊的红点不断弹出生物特征分析框。

「那是夜巡的保安王叔。」赛曜解释，

周昊慌忙闭眼，再睁开时那些增强现实界面已经消失。他踉跄着翻进一楼卫生间，镜中映出的少年让他愣住——右眼虹膜变成了齿轮状的星芒结构，发梢间还跳动着微弱的电弧。

“这要怎么解释？“他扯下晾衣绳上的毛巾裹住头发。

「星能辐射残留，七十二小时内会自然消退。」赛曜停顿半秒，「比起这个，你更应该关注三小时后的强对流天气。」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窗外突然划过青紫色的闪电。周昊摸出泡水的手机，看到气象局刚发布的红色预警：超级单体雷暴正在形成，预计凌晨六点覆盖整个新光城。

“这鬼天气绝对有问题！“室友林琛把平板电脑摔在书桌上，“所有气象雷达在十分钟前集体失灵，但你看云图演变——“

周昊凑过去，只见卫星云图上，新光城上空的积雨云正在形成完美的同心圆。更诡异的是云层中心有个闪烁的黑点，不断吸收周边水汽形成直径超过三十公里的漩涡。

“像不像台风眼？“林琛调出光谱分析，“但这里显示云层内部存在异常电磁脉冲，频率和上周跨海大桥事故时的能量读数...“他突然转头盯着周昊，“你头发怎么了？“

周昊下意识捂住右额，那里有缕银发怎么也压不下去：“可能...沾到实验楼的荧光试剂了。“

宿舍门突然被敲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女子亮出证件：“气象应急调查科，需要核查各位的电子设备。“她胸牌上写着「秦玥」，但周昊注意到她制服第三颗纽扣藏着微型激光发射器。

赛曜立即发出警告：「别直视她的瞳孔！」

已经晚了。周昊在对方眼底看到转瞬即逝的六边形网格，那是高级仿生机器人的特征。秦玥的指尖擦过他手腕时，皮下突然凸起纳米探针的轮廓。

“你的心跳速率异常。“秦玥微笑，“昨晚一点至三点间在做什么？“

林琛突然打翻水杯，橙汁泼在秦玥的制服上。“对不起对不起！我帮您擦...“他抓起纸巾就往对方胸口按，这个动作让周昊看清调查员后颈处的黑色晶片——暗影军团的衔尾蛇标志。

「准备战斗。」赛曜的声音陡然紧绷，「她体内有反物质反应堆。」

十二个风暴生成器环绕着中央装置，正在将云层改造成巨大的能量收集器。

秦玥的人皮正在脱落，露出下面流动的液态金属躯体。她的胸腔裂开，取出枚暗紫色晶体嵌入控制台：“飓风眼将在七分钟后达到临界质量，届时整个东亚的电磁波都会被扭曲。“

“你们想瘫痪通讯系统？“周昊握紧棱镜。

“愚蠢。“秦玥的声带发出金属摩擦声，“我们要让地球成为宇宙级的信号灯塔，告诉黑渊七君王——这里藏着最后的星核。“

赛曜突然操控周昊的身体侧翻，原先站立的位置被冰锥击穿。三个同样穿着制服的改造人从风雪中浮现，他们的关节处伸出旋转的链锯。

「启动相位折跃需要8秒蓄能！」赛曜在意识里喊，「向东南方向跑！」

周昊撞进通风管道时，左肩已被等离子刃擦伤。奇怪的是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渗出银色的光粒子。追击者的脚步声在金属管道内回荡，他闻到皮肤烧焦的味道——那些家伙在释放神经毒气。

“就是现在！“周昊在岔路口抛出棱镜。赛曜的虚影凭空浮现，抓住他撞向管道壁的瞬间，整个空间发生九十度偏转。他们从气象台的排水口弹射而出

“是你低估了人类的天气预报。“周昊擦掉鼻血，露出腕表上的倒计时林琛偷偷安装的电磁脉冲器还剩三秒启动。

整个平台突然陷入黑暗。趁秦玥系统重启的刹那，赛曜接管周昊的身体跃向风暴眼中心：“呼唤我的名字！“

“赛曜——！！！“

这次的光量子重组比之前剧烈百倍。周昊感觉每根骨头都在高频震动，当光芒散去时，他发现自己悬浮在千米高空。赛曜的装甲变成炽白色，肩甲喷射口涌动着日珥般的能量流，胸前的日轮浮雕正在吸收雷暴中的带电粒子。

「极昼形态，限时两分三十秒。」赛曜的声音带着重低音轰鸣

伪装成雷暴云的能量囚笼开始收缩，赛曜化作一道流光突入涡旋中心。周昊透过战士的感官看到宇宙真相——哪里有什么云层，这分明是团正在孵化的星际水母

“耀斑洪流！“赛曜双手交错成十字。太阳风粒子在他身前形成螺旋加速轨道，金红色光束穿透怪物的瞬间，新光城上空的阴云被整个气化。晨光如神剑刺破大地，秦玥的残躯在阳光下熔化成铁水

周昊在病床上醒来已是三天后。林琛正坐在床边削苹果，水果刀在指尖转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弧线。

“气象台的事故说是变压器爆炸。“林琛把苹果切成小块，

周昊注意到室友的瞳孔在某个角度会泛起金色：“你究竟...“

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两人冲到阳台，看到楼下花坛里躺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那人的手提箱摔开了

是影的人类猎手。赛曜的声音突然响，

林琛突然吹了声口哨。当周昊回头时，这个总是挂着懒散笑容的室友，正用他从未听过的冰冷语调说：“看来游戏要提前进入二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