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怕货比货

晚上，爷三个齐聚一堂。

“爹爹，二哥，你们先看看我写的。”

王延睿把诗赋分别递给亲爹和弟弟后，帮他们修改起来。

不得不说，爷俩进步速度很快。

诗赋做的可圈可点。

但是王延训的水平明显比王敬差了不少。

王延睿按照自己的理解改了一下之后，才还给爷俩。

爷俩谁都不说话。

“爹爹，二哥，点评点评我写的啊。”

王敬说道：“还是看看宋大人的诗赋吧。”

“怎的？我写的不好？”

“不好评判。”，王延训说道：“只觉得好，但不知道宋状元的诗赋好在哪里。”

王延睿哈哈笑了起来。

“行，那就看看宋状元的卷子。”

看完之后，爷三个大眼瞪小眼。

“大郎，不会是侯爷在消遣我们吧？”

“不会吧？”

王延训说道：“我咋感觉，宋状元的诗赋，照大哥的差远了呢？”

王延睿很想说别瞎说，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们的诗赋辞藻华丽，但是言之无物，用王延睿的话说，纯粹是为了呻吟而呻吟。

“刘美不可能骗我们，费这么劲就为了骗我们？不值当的。”

“看看榜眼的试卷。”

榜眼探花的看过去，爷三个惊奇的发现，榜眼和探花的诗赋略高于宋庠，但也有限。

历届科举考试的卷子，都是朝廷的核心机密，等闲之人看不到。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当看了前三甲的状元卷，王敬感觉春天来了。

王敬激动的站起来，问道：“大郎二郎，你们怎么看？”

王延睿小心翼翼的说道：“一门三进士？”

王延训打了个哆嗦，一脸不可思议。

王敬在书房内走来走去，颤抖的双手，说明他内心极不平静。

“老夫估计，明年会有一科，老夫已经有了官身，所以不参加济州府的发解试，而是去开封参加锁厅试，这样咱们爷三个分开发解，就不会太过扎眼，等到了开封，咱们再一鸣惊人。”

宋朝的发解试有很多形式。

宋真宗时代，最后公布的进士名单中，有不少有官人和达官贵人的子弟，影响非常大。

为避免高官的子弟、亲族、门客等在考试时与考官串通作弊，宋初就实施别头试，即把有关系有后台的士子集中到一起另设考场考试，录取举人名额另算。

还有一部分人，本身已经通过恩荫等方式获得官职，但因为不是进士出身，在官场上既受人轻视又难以得到提拔。

相比而言，那些有进士出身的人，十年之间就晋升为部级领导者大有人在。

所以，这些“有官人”也渴望在科场上拼搏一把。

因为本身就是官员，他们一旦走进科场，掌握着串通作弊的资源，对他们也不得不加以提防，所以另开锁厅试。

再就是国子监的监生，本身就是全国士子的佼佼者，又为他们准备了国子监试。

以上三种发解试，别头试和国子监试的录取比例高于正常考场，但避免了他们与寒门子弟竞争，也是一种基于现实的公平手段。

除了锁厅试、别头试、国子监试以外，王延睿两兄弟参加的，就是正常的府州发解试。

但是！

凡事就怕但是二字。

但是锁厅试最难，难到离谱的程度。

因为其中有一个非常苛刻的条件，那就是推荐。

参加锁厅试的“有官人”，必须由上级保举才能参加，合格后参加省试，这与别头试相差不多。

接下来才是锁厅试政策的重点：通过了发解试的“有官人”，如果在接下来的省试中落选，本人将被撤销原有职务，保举他的上官和解试的考官也都要受到牵连，按律重罚。

这就造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参加锁厅试的人少，能得到发解的更是凤毛麟角，一科出不了几个。

但是只要能通过锁厅试的有官人，基本能在省试中上线，因为他们都属于锁厅试严选。

如果王敬预测到自己有可能中进士，估计他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都不会要这个劳什子将仕郎。

可木已成舟，如之奈何？

“爹爹，当务之急，还是苦练内功。”

“对，苦练内功，二郎，你大哥的诗赋已经无可挑剔，你还要努把力。”

王延训使劲点了点头。

整个王家，忽然变得安静了许多。

连最爱闹腾的王婵，都被李氏拘在屋内学写字。

《葵花字典》成稿之日，阎娘惜大病一场。

为了避免病气传给王延睿，李氏直接把阎娘惜单独隔离了，让王延睿很不满。

习惯了抱着阎娘惜睡觉，如今没了阎娘惜，日子当真难过。

当看到刘瑛被李氏派到房里，王延睿直接郁闷了。

十二岁的刘瑛，清秀是清秀，可要啥没啥。

不知道怎么回事，阎娘惜这一病，就是好几天，王延睿都不知道李氏把阎娘惜发配到哪里去了，想去看看小美人都不可能。

十一月中旬，天气忽然变得寒冷无比。

好在没有下雪，只是干冷。

王敬双手抚摸着《葵花字典》，努力嗅着传来的墨香。

此典，共收录五千余字，比《尔雅》多了一千多，但是远远低于《说文解字》的九千多，《玉篇》的两万两千多。

但是所收录的字，都是常用字，并没有过多的追求生僻字，这点，王敬很满意。

王延睿心中忐忑不已。

因为，翻开字典硬书皮之后第一页就是作者名录。

下一页才是王敬编纂的“葵花字典序”。

第一作者王敬，这点谁都没有意见。

第二作者王延睿，王延训当第三，他也不敢争，也不能争。

但是，第四作者王阎惜，这作何解释？

王延睿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骤雨的准备。

看到王阎惜第一眼的时候，王敬感觉血液都在向自己头上涌来。

不用问就知道王阎惜是谁。

可是，心中有个声音总在呼喊：王家的机缘！天大的机缘！

王敬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淡淡的说道：“很好，如果不是大宋钱庄用，我都想公开发行了，印了多少份？雕版在哪里？”

王延睿吃惊的看着亲爹，这就过关了？还是说他没看明白王阎惜是谁？

“印刷了一千本，雕版已经全部运回，目前存在隔壁。”

“好，就这样吧，反正又不公开发行，谁也不知道王阎惜是谁。”

“爹爹圣明。”

“等钱庄的事情解决了，咱们的重点还是读书。”

“儿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