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转身一看，差点没站稳。钱雨薇正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显得清新脱俗。
“你怎么在这？”林默下意识地问道，随即意识到这是个蠢问题。
“这是我爸的公司，我来这里不是很正常吗？”钱雨薇走近几步，“听说你要炒股？需要我指点一下吗？”
林默看着她那略带戏谑的眼神，心里暗叫不妙。这下可好，不但计划暴露了，还要被她看笑话。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他故作镇定地说。
“是吗？”钱雨薇挑了挑眉，“那我们就比比看，看谁赚得多？”
林默愣住了。他没想到钱雨薇会提出这样的建议。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好啊，”他听见自己说，“那就比比看。”
徐晓芬在一旁看着两个年轻人，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即将发生。
开户手续很快办完，林默拿着崭新的股票账户，心情复杂地走出证券公司。他知道，自己的投资之路可能不会太平坦，尤其是还要和钱雨薇比试。但既然已经开始了，就没有退路可言。
回家的路上，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场景。钱雨薇那带着挑衅的眼神，似乎在说：“你行吗？”这让他既紧张又有些期待。
这天是领通知书的日子，林墨早早的叫上孙松涛，二人一起上了去往学校的公交车。
公交车在广州闷热的街道上颠簸前行，车厢里弥漫着一股特有的燥热气息。林默靠在车窗边，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思绪有些恍惚。
身旁的孙松涛正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手中那部长虹手机，每逢女同学登车，他就像做贼似的赶紧把手机藏进口袋。那是一部仅值六百块的老年机，屏幕都有些发黄了。
“喂，你这样藏来藏去的，反而更引人注意。”林默忍不住打趣道。
孙松涛撇了撇嘴，“这手机拿出来太丢人了。”他叹了口气，“你可得记住，明年初一定要给我换新手机。”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林默看着好友略显憔悴的侧脸，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为了给自己凑钱，这家伙不仅买了最便宜的手机，连笔记本都买了二手货，硬是东拼西凑了一万五给自己。
“放心，等我那笔钱到手，第一时间就让你成为星海理工最靓的仔。”林默轻轻拍了拍孙松涛的肩膀。
“得了吧，刚踏入大学就要遭一番白眼。”孙松涛耷拉着脑袋，“你是不知道现在大学生多爱攀比，光是手机就能把人给整死。”
“谁说不是呢，”林默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不过只要不去参加那些爱攀比的社团和学生会，其实也没人会在意你用什么手机。”
“你都没上过大学，你咋对这事儿这么熟悉？”
“人间百态，处处都是江湖，这还用说？”林默笑了笑，“再说了，真正有本事的人，哪会在意这些虚的。”
公交车在育才中学门口缓缓停下。校门口挂着几条醒目的横幅，鲜红的大字格外刺眼：本科率97%，一本录取率高达75%，林芷同学全省第三...
“奇怪，往年都有清华北大人数的，今年怎么没写？”孙松涛皱着眉头问道。
林默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资金上。礼金加上各种渠道凑来的钱，现在已经有十一万多了。这些钱他准备全部梭哈东方电气，虽然风险很大，但他别无选择。
走进教学楼，迎面碰上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谢远航站在走廊尽头，眉头紧锁，似乎正在为前途发愁。他考了672分，比预期差了不少，只能滑档到南大江院。现在正在犹豫是否要复读。
沈梦琪也是类似的情况，664的分数让她与北大失之交臂。此时她正抱着一堆资料，匆匆从身边走过，连个招呼都没打。
办公室里，柳雪梅老师正在发录取通知书。看到林默进来，她露出慈祥的笑容：“林默啊，你这分数完全可以上清华大学的。是不是因为钱雨薇选了南大，你才不去清华大学？”
林默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走廊，钱雨薇正和几个女生站在那里聊天。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苏雅婷站在钱雨薇旁边，看到林默后兴奋地挥手示意。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显然对能和钱雨薇一起上南大感到开心。
“林默，你的通知书。”柳雪梅把一个牛皮纸信封递了过来。
接过信封的那一刻，林默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这不仅仅是一纸通知书，更承载着太多人的期望与信任。孙松涛的那一万五，家里东拼西凑的积蓄，还有即将投入股市的全部身家...
“谢谢老师。”他轻声说道。
走出办公室，迎面撞上了正要进来的谢远航。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听说你要去南大？”谢远航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你不是可以上清华大学吗？”
林默耸了耸肩：“南大挺好的。”
“你...”谢远航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了摇头，“算了，祝你在南大过得开心。”
走廊里人来人往，都是来领通知书的学生。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在为即将开启的大学生活憧憬，也有人在为滑档而懊恼。
林默站在走廊的窗边，望着远处操场上的国旗，心绪难平。他知道，这个选择可能会让很多人失望，但他别无选择。那笔钱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足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正在想着心事，余光却瞥见教室另一头的钱雨薇又朝这边投来一瞥。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什么，却又转瞬即逝。以她那向来淡然的性子，这种关注着实反常。
走廊里几个女生看到这一幕，立马叽叽喳喳地起哄：“快走快走，给他们留点二人空间～”她们故意拉长了尾音，笑声中带着几分暧昧。
钱雨薇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这些调侃与己无关。她低头整理着手中的资料，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林默走到她身边，正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的气氛，钱雨薇却先开口了：“听说你把资金全投东方电气了？”那清冷的声线一如既往，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这个问题让林默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她父亲钱作民的身份。作为证券公司的高管，这种操作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是的。”他坦然承认，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钱雨薇轻轻点了下巴，目光若有所思：“我父亲说，投资要分散风险。”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特别是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