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收拾好书包，站起身来：“可能是运气好吧。”
“运气？”孙松涛追问道，“你确定只是运气？”
每年的高考分数线如同一道道天堑，将莘莘学子分割成泾渭分明的等级。550分是一本线的门槛，600分是精英高校计划院校的基准线，650分则是冲击清华北大的最低门槛，而700分以上的更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林默看着自己期中联考的成绩单，总分654分，嘴角不自觉地薇薇上扬。从“保底星海理工，冲刺南大”到“有望清华北大”，这种跨越式的进步，让整个班级都为之震动。
教室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同学们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他身上打量，仿佛在看一个突然获得了神秘力量的异类。这让林默想起了修仙小说里的桥段——一个默默无闻的外门弟子突然实力暴涨，打破了宗门内原有的秩序。
“把语文卷子拿过来看看。”孙松涛闷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色。原本兄弟俩只差十来分，现在却拉开了整整一个档次的距离。
林默正要开口安慰，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班主任柳雪梅站在教室门口，轻轻敲了敲他的课桌：“跟我来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声鼎沸，几乎每个老师面前都站着一个学生。有人在为成绩退步而辩解，有人在为进步受到表扬，还有人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而焦虑不安。
柳雪梅优雅地坐在办公桌前，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陈皮水，纤细的手指轻轻整理着额前的碎发。她的目光在成绩单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语文一栏。
“林默，你这次语文进步太大了，年级里的语文老师们都惊呆了。”她轻咳一声，眼神中带着探究，“幸好是语文，要是数理化，还真得怀疑你作弊。”
“老师，我没作弊。”林默认真地说，目光坦然地与柳雪梅对视。
“我当然相信你。”柳雪梅笑着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下周日的誓师动员大会，你上台分享一下语文进步的经验吧。”
林默的目光再次落在成绩单上。总分654，年级第八。前面是林芷、谢远航、钱雨薇，然后就是自己。这个排名让他有些恍惚，仿佛一夜之间就跨越了一道天堑。
“瞧你这语文进步的神速劲儿，英语是不是也......”柳雪梅的眼中闪过期待的光芒。
“老师，剩下时间只够维持现状了。”林默婉拒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回到教室，同学们的目光更加炙热了。有人投来羡慕的眼神，有人则带着怀疑和不解。这种氛围让林默感到有些不自在，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钱晓，把我的试卷还我。”林默对着前排的女生说道。钱晓正在认真研读他的语文试卷，眉头紧锁。
“你的解析根本不对，不该得这么高分。”钱晓转过身，语气不善，眼神中带着一丝质疑。
“语文又不是数学，哪有标准答案？”林默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要不咱们来个小测试？”
“怎么测？”钱晓下意识地接过话茬。
“我就写了三个成语而已，你要是都认识，就算我输。”林默拿出一张纸，笔尖在纸面上轻快地划过。
钱晓满口答应，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表情。
林默在纸上写下：夹枪带棒、步步紧逼、空穴来风。
钱晓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立刻转过身去。周围的同学也都凑过来看，有人忍俊不禁，有人则是一脸茫然。
“这些可都是正经成语。”林默忍着笑说，“夹枪带棒、步步紧逼、空穴来风，都是字典里有的。”
“大黄，你说是吧？”他转向孙松涛。
孙松涛也红着脸骂道：“你这个流氓！”声音里却带着笑意，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诶，是你们想歪了，可不能怪我不正经。”林默眨眨眼，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别太过分啊。”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原本紧张的气氛被这个小插曲冲淡了不少。就连一向严肃的班长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家伙，”孙松涛摇着头说，“难怪语文能考这么高，原来是靠这些歪门邪道。”
“这叫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林默一本正经地说，“语文最重要的就是理解和联想能力。”
“得了吧，”钱晓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你就是故意的。”
“我这叫活学活用，”林默笑着说，“再说了，这些可都是正经成语，要怪就怪你们想得太多。”
教室里的氛围渐渐轻松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有人在复习功课，有人在闲聊，还有人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做准备。
林默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想着接下来的计划。距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他需要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争取更好的成绩。
但此时此刻，他只想享受这短暂的轻松时光。毕竟，高三的生活已经够紧张的了，偶尔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也是必要的。
晚自习下后，校园里的路灯次第亮起，将整个校园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橘黄色光晕中。零星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谈笑声在空旷的校园里回荡。
“不是，你这语文成绩进步也太快了吧？”孙松涛忍不住侧头打量着林默，眼中闪烁着困惑，“你该不会是开了什么外挂吧？”
林默随意地耸了耸肩：“不是你说的吗，按照你的学习节奏一起复习。”
这句话让孙松涛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跟着我复习，你考136，我才109？这不科学啊。一股酸涩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你...”孙松涛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故作轻松道，“二模能稳住这个分数不？要是真能稳住，说不定真能上清华大学。”
“悬。”林默摇摇头，目光投向远处的教学楼。650分左右应该是极限了，就算勉强进了清华北大，专业也挑不了什么好的。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留在海城挺好的。”孙松涛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说服林默，“对了，柳老师找你干嘛？”
“让我在誓师大会上讲经验。”
“啧啧。”孙松涛眼中闪过一丝羡慕，随即又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以前月考总结的时候，他们都只能坐在底下听别人分享。现在林默要上台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少了一个可以一起吐槽学霸的伙伴。这种微妙的失落感让他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