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涛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坐了回去。
“就这一根独苗,从小聪明伶俐,可前段时间过二十岁生日时突然昏迷...”
“她醒来后的表现如何?”
“整个人都不对劲了。”郭大涛说着,眼眶泛红,“总说自己是条鱼,整天想找水。她从小最怕水,压根就不懂游泳...”
这时郭大涛的妻子也从楼上下来了,听到丈夫的话顿时泣不成声:“我们带她看了很多医生,也请了很多大师来看,可都没用。现在只能把她锁在房间里,我怕她真的会跳进水里...”
叶铁柱站起身:“两位别着急,我想我应该能帮上忙。能让我先看看令千金吗?”
“当然可以,叶先生这边请。”郭大涛连忙带路。
上楼的时候,叶铁柱注意到楼梯间挂着一幅山水画。画中是一片湖泊,湖面平静如镜,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这幅画...”叶铁柱停下脚步。
“怎么了?”郭大涛回头。
叶铁柱摇摇头:“没什么,我们继续吧。”
来到二楼,郭大涛停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门上挂着一串铃铛,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我女儿的房间。”郭大涛掏出钥匙,“叶先生,你要小心,她现在...情绪不太稳定。”
叶铁柱点点头。门开了,一股淡淡的腥味飘了出来。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帘紧闭。一个女孩蜷缩在角落里,听到开门声也没有任何反应。
“小雨,有客人来看你了。”郭大涛轻声唤道。
女孩缓缓抬起头,叶铁柱这才看清她的样貌。
二十岁的年纪,本该是最美好的年华,但此时的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眼神空洞得可怕。
“水...我要回到水里...”女孩喃喃自语。
叶铁柱走近几步,仔细观察着女孩的状态。
忽然,他注意到女孩脖子上有三道细细的划痕,像是鱼鳃一样。
“这伤是什么时候有的?”他问道。
“昨天晚上发现的。”郭大涛的妻子抹着眼泪说,“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房间一直锁着的...”
叶铁柱没有说话,而是闭上眼睛,运转心法感应着房间里的气息。
片刻后,他睁开眼,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郭老板,令千金这情况,恐怕不是普通的病症。”
“那是什么?”郭大涛急切地问。
叶铁柱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他转向郭大涛夫妇:“今晚月圆,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时机。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些事情。”
“您说。”
“你们家的鱼塘在哪?”
郭大涛一愣:“就在东山,不过...”
“带我去看看。”叶铁柱说,“另外,楼梯间那幅山水画,是从哪里来的?”
“那是小雨生日那天,一个老人送来的。”郭大涛回忆道,“说是什么镇宅之物...”
叶铁柱眯起眼睛:“果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鱼塘。”
看着这对痛苦的夫妻,叶铁柱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但只要找到症结所在,应该就能解决。
夜幕即将降临,东山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叶铁柱站在鱼塘边,看着平静的水面,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一切的源头,或许就在这里。而今晚,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时机。
叶铁柱跟在郭大涛夫妇身后,再次上了二楼。
老旧的木质楼梯发出吱呀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让人莫名心生不安。
走廊尽头的房门紧闭着,斑驳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全家福。
郭大涛在门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叶铁柱时,脸上写满了焦虑。
昏暗的灯光下,他眼角的皱纹愈发明显。
郭大涛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会做一些奇怪的事。上周差点从窗户跳下去,要不是我们及时发现...”
“是啊,叶先生您一定要小心。”郭大涛的妻子急切地打断丈夫的话,眼眶泛红,“她力气大得吓人,上次把保姆的胳膊都抓出血了。我们请了好几个医生来看,都说查不出原因。”
叶铁柱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木门上的漆已经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暗沉的木质。
作为一个医者,他见过太多类似的情况。邪气入体,往往会让人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
“二位放心。”叶铁柱沉声道,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银针袋,“不过我建议让我一个人进去。”
郭大涛夫妇对视一眼,妻子紧紧抓住丈夫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太多人在场反倒麻烦。”叶铁柱解释道,“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气场,会影响到驱邪的效果。而且...”他顿了顿,“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我也能及时应对。”
郭大涛立刻点头:“叶先生说得对,我们守在门外便可。若是能让我闺女康复,您怎么做都行。”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叶铁柱。
接过钥匙,叶铁柱能感觉到钥匙上还残留着郭大涛掌心的温度。他轻轻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香气从门缝中飘了出来。
房间里,一个年轻女孩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窗帘拉得严实,只有一丝阳光从缝隙中透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光线。
叶铁柱反手锁上门,仔细打量着床上的女孩。清秀的面容,白皙的肌肤,虽然还带着几分青涩,但已能看出日后必定是个倾城佳人。
只是此刻,她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得不正常。
就在这时,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
“好热......”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仿佛被什么东西占据了身体。
叶铁柱眉头紧皱,手指下意识地摸向银针袋。
这种情况他再熟悉不过了,邪气入体后,人的意识会被完全压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状态。
果然,下一刻女孩就撕扯起自己的衣服,赤着脚向卫生间走去。她的动作机械而僵硬,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