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火药照亮的夜宴

林瑶本以为萧逸酒醒后会忘了醉话，谁知三日后，皇宫的马车竟直接停在了将军府门口。金碧辉煌的车厢里探出半截明黄龙纹袖，萧逸顶着两个黑眼圈，活像被火药炸了整夜：“林姑娘，父皇要见你！”

还没等林瑶反应，就被半推半搡塞进马车。车厢里摆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歪歪扭扭的竹制弩箭、画满符咒的陶罐，还有个被烧得焦黑的“烟花”残骸。“这些都是本皇子照着你的图纸做的！”萧逸得意洋洋，“可惜每次都炸成灰。”

林瑶强忍住笑，捡起那支弯成月牙的弩箭。箭尾还刻着朵歪歪扭扭的桃花，旁边用朱砂写着“赠瑶”二字。她耳尖发烫，连忙将弩箭塞进袖中：“殿下的心意...我收下了。”

皇宫御书房内，皇帝盯着案头的“火山喷鱼”竹筒，神色莫测。林瑶跪坐在蒲团上，手心沁出薄汗。原以为只是场普通召见，却见两侧站满了盔甲鲜明的武将，空气中隐隐浮动着肃杀之气。

“听闻林姑娘能让石头喷火？”皇帝突然开口，吓得林瑶差点打翻面前的茶盏。她定了定神，从袖中掏出个小巧的火药捻子：“陛下请看，此乃‘神火引’，点燃后可...”

“够了！”武将中突然有人出列，正是镇远大将军的死对头——骠骑将军李正。“小小女子，竟以妖术惑众！陛下，臣请...”话未说完，萧逸突然一脚踢翻案几，水果糕点撒了满地。

“李将军这是要谋反？”萧逸慢条斯理地擦着溅到袖口的葡萄汁，“父皇还没发话，你倒先替天行道了？”他朝林瑶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悄悄将火药捻子塞进桌底。

“嘭！”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御书房内顿时烟雾弥漫。李正的马靴被炸出个焦洞，他狼狈地跳脚，却听见萧逸夸张的惊呼：“刺客！护驾！快护着林姑娘！”

混乱中，林瑶被萧逸拽着躲到屏风后。少年温热的掌心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呼吸扫过耳畔：“待会儿我说跑，你就...”“二皇子！”皇帝的声音穿透烟雾，“带林姑娘去演武场！”

演武场上，林瑶终于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她指挥士兵将改良后的诸葛连弩架上高台，又让工匠搬来用青铜铸造的“霹雳炮”——这是她用现代军工知识，结合古代工艺捣鼓出的简易火炮。

“这玩意儿真能轰倒城墙？”萧逸趴在炮管边张望，差点被烟熏成黑炭。林瑶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往后拽：“离远点！”话音未落，引线“嗤啦”燃烧，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百米外的土堆轰然坍塌。

全场寂静。皇帝猛地站起身，龙袍扫落了案上的奏折。李正脸色煞白，连退三步撞倒了侍卫。而萧逸则兴奋得像个孩子，抓着林瑶的手又蹦又跳：“太厉害了！比爆竹好玩一百倍！”

当晚，皇帝设宴款待林瑶。觥筹交错间，萧逸突然凑过来，往她碗里夹了块桂花糕：“尝尝，这是御膳房新做的，比你炸的鱼...”话没说完，就被林瑶用筷子敲了手背。

“二皇子可知，为何今日演武场要用新土堆砌靶台？”林瑶压低声音，“旧土里混着碎石，爆炸时会形成致命的流弹。”她抬眼望向灯火通明的宫殿，“在战场上，细节就是性命。”

萧逸的神色罕见地认真起来。他盯着林瑶被火药熏黑的指尖，突然握住她的手：“教我。教我造真正的兵器。”他的掌心滚烫，眼神却无比清澈，“我想...想和你一起守护这个国家。”

宴会散场时，林瑶在宫门口撞见了等在暗处的林婉。嫡姐穿着月白色襦裙，却掩不住眼底的嫉妒：“不过是些旁门左道，也配...”“姐姐可知，”林瑶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今日演武场的引线，是用你送我的胭脂盒改制的？”

看着林婉骤然惨白的脸，林瑶心情大好。夜风拂过宫墙，带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她望着漫天星辰，突然想起实验室里彻夜不灭的白炽灯。或许，这个时空也能绽放出属于她的光芒。

而暗处，萧逸倚着宫柱，望着林瑶远去的背影傻笑。月光洒在他怀中的弩箭上，那朵桃花在夜色里若隐若现。他摸了摸被火药熏黑的衣袖，低声呢喃：“下次，定要做出能保护你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