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红色披风

“什么叫‘不需要’了？”

无法理解蝙蝠侠心境变化的苏岁，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同样听不懂的，还有呆站一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迪克·格雷森：

“等一下、等一下……”

迪克渐渐意识到，刚刚到底发生了怎样恐怖的事件。

脸上那种不可置信的表情，就连他的多米诺面具都不能遮盖。

原本已经准备跟着蝙蝠侠离开的他，像是突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住了一般。

猛地转身，大步走回到苏岁面前。

低着头，紧紧盯着苏岁手里的物件。

目镜之下的眼神，满是震惊与担忧。

再三确认过那是什么之后，迪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嘶……蝙蝠侠！！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迪克的声音猛地提高了数倍。

仿佛是想要靠嘴巴大喊，来和蝙蝠侠通讯一样。

“那又不是什么核弹引爆按钮。”

耳麦里传来的蝙蝠侠回话，低沉、平静，一如往常。

同在语音频道里的苏岁也听见了。

“你是认真的吗？！说实话，你之前的奇怪行为，我多少还能理解一点，但这个！！我是真的没、办、法理解！！”

迪克几乎是咆哮着在语音频道里大喊。

就在他快要崩溃到抓狂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身旁的蝙蝠少女。

那傻姑娘的脸色有些奇怪，似乎带着一种欲言又止的神秘表情：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惊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合伙瞒着我什么？！”

迪克抓着芭芭拉的肩膀，嘴巴像是机关枪一样连串发问。

“呃……我确实早就看到了这个，但是……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

芭芭拉无奈耸肩。

她是真的完全实话实说了。

“你……他……”

本来就已经崩溃到无语的迪克，转眼又看到了苏岁黑夹克衣兜里漏出来的东西——

是他的罗宾面具。

“嘶……该不会是他忘了拿走吧？难道，他还能把我的面具，直接送给了你？”

强烈愤怒情绪下的迪克，反而诡异地笑出了声：

“好好好！很好很好！今天简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你要拿回去吗？”

苏岁一脸淡然，把那副面具，连同发射器一起，递给了迪克。

“你！！！”

迪克一把抓住苏岁的衣领，愤怒的喘息声只能从他紧咬的牙缝里“嘶嘶”挤出：

“好！好啊！我的好弟弟！哥哥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让我找到，可以光明正大揍你的借口！”

“怎么，难道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面对暴怒的迪克，苏岁竟然还开起了玩笑。

谁让对面是个有底线，有原则的“英雄”呢。

“啊！！！”

迪克被苏岁的话气得脑袋冒烟，他怒吼一声，抬脚踹向身旁的水泥墙。

那水泥墙竟然被他一脚踹断。

这鬼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转身便射出钩索，飞速离开。

“呃……再见！”

一脸茫然的芭芭拉再次道别过后，也射出钩索飞走了。

很快——

码头倒塌的大门口处。

熄灭的警灯，重新闪烁起刺目的红蓝光芒。

警笛也随之呜呜作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几道手电筒的灯光射来，在废墟和残骸间晃来晃去。

警察们开始接连进入码头，开始对刚刚的战斗现场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苏岁知道，自己也不能再在这里逗留了。

他抬起头，辨认了一下位置后，便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身体、头脑，都是说不出的疲累。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明天还要应付维姬·维尔的刁难。

还得去趟警察局，接受詹姆斯·戈登的问询。

还有阿卡姆疯人院，还有小丑……

“啊……好麻烦。”

苏岁一边向前走着，一边看着手里的超人呼叫器，和罗宾的多米诺面具。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路过昨天蝙蝠侠倒下的那面墙壁……

苏岁甚至开始后悔，就不该贪维姬·维尔的几块钱，跟出门去拍照的。

“哦，差点忘了，还有一张记忆卡。”

昨天晚上，那部被蝙蝠侠一飞镖扎坏的相机，其中的记忆卡，被他随手藏进了一处砖缝中。

刚好，等明天晚上跟维姬·维尔谈判的时候，还能拿它当筹码。

来到藏匿地点，苏岁伸手一摸墙壁，却发现了异样。

“嗯？这块砖……昨天晚上有这么松么？”

将莫名松动的砖块取出，苏岁并没有发现自己藏匿的记忆卡。

而是发现了——

一台崭新的相机。

“就不能直接给我吗……美漫世界最伟大的侦探呐，真希望你能把这些闲工夫用在正道上……比如说多休息几天，造造人什么的。”

苏岁无奈吐槽。

正当他以为，自己昨天晚上拍的照片，肯定找不回来了的时候。

他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蝙蝠侠……为什么要把相机拆封？连包装盒一起放在这里，不是更简单吗？”

苏岁打开相机，这才发现，先前的记忆卡竟然就插在新相机的卡槽内。

点进储存空间查看。

几天前拍摄的照片都在。

只是昨晚有关蝙蝠侠的影像全被删除了。

哦，不对。

还是留下了一张的。

苏岁将昨晚唯一的一张照片点开。

那是自己打昏稻草人时拍摄的。

照片凝固在苏岁一拳打中稻草人面罩的瞬间。

就在拳峰撞击他左眼玻璃目镜的刹那。

裂纹炸裂如蛛网一般，细小的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折射着若有似无的月光。

稻草人仓皇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

手指徒劳地张开，却无法阻挡这记重拳。

而在张开的手指中间，面罩另一侧的目镜，完好无损。

光滑的曲面，倒映出了蝙蝠侠的黑色剪影。

他正站在苏岁的身后。

披风、尖耳，锐利如刀。

双眼在暗处泛着冷冽的白光。

似乎是在无声地支持苏岁——向罪恶挥出这一拳。

照片的左下角，显露出了半张氧气面罩。

嘴巴的位置，还刻着小丑的狞笑。

“嗯……”

苏岁记得，自己当时连拍了很多很多照片。

蝙蝠侠估计从中精挑细选了好久，才留下了这最完美的一张。

“蝙蝠侠啊蝙蝠侠……真是活该你累死。”

这张照片是真不错。

不说能得什么普利策奖，得几个《哥谭印象》特等奖，还是轻轻松松的。

收起相机后，苏岁又拿出了那个“超人呼叫器”。

虽然一直有去大都会的计划，但他是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可以实现。

甚至还成功和超人搭上了关系。

只是这关系稍微有点诡异而已。

也不知道该怎么利用。

“大都会啊……”

苏岁心事重重，抬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随手按动着音波发射器。

将那“S”形的指示灯，一下一下地叠高，又等它一下一下地消失。

“大都会也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蝙蝠侠说过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

“嗯，有道理……只是单纯过去看一眼的话，好像有点小亏……得想办法，顺便出趟差！”

苏岁自言自语着，走进了废弃仓库。

而在他的头顶，码头的夜空之上，一个蓝色身影，正静静悬浮着。

红色的披风，如同火焰一般，在微风中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