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笛三人解决大部分无端队员后,林笛忽然注意到身前宗左卿似乎有些不对。
他原本正常的神色变得有些癫狂,有些阴冷。
见林笛看过来,他解释道:“这是这件封印物的副作用——被鬼气侵染,不过我有鬼域在,不用担心……
倒是你……如果身体有异常的话,战斗可以都交给我。”
看着宗左卿落在自己手心冒出的蛇尾一样的触手,林笛笑了笑:“我很好。”他相信,他现在状态很好。
李彦风神色平静地解决最后几位队员后解释道:“异化也是可以用于战斗的…你不必担心。”
他本来以为这两人第一次杀人会感觉不适,甚至做好了空间迁徙逃脱的准备,没想到都是变态。
李彦风不禁有些担心他们的精神状态:“你们有什么不适吗……我是说,第一次杀这么多人多少会……”
宗左卿闻言摇摇头,他似乎强压着内心的激动,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沉稳一些:“有一点反胃,但我更高兴我的力量可以保护他人,况且我没有滥杀无辜。
我相信我可以保护所有人,成为一名真正的先行者!
而且,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李彦风满意地点点头:不得不说,像宗左卿这种有底线、有一点理想主义的人在圣院很少见。
他不和圣院长官之外的人见面也是这个原因:虽然圣院长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是他职责内的工作。
李彦风看向已经收回触手的林笛,此时少年终于微微抬起头,嘴角勾起的夸张笑容也终于压下,右眼处蛇瞳的轮廓一闪而过,很快变成了圆润的黑瞳。
显得无害。
林笛还是那句话:“我很好。”
李彦风犹豫半晌,上前抓住林笛的手腕,一个浅蓝色的空间印记缓缓呈现,林笛的手腕相较李彦风的手来说显得尤其瘦削。
林笛不明所以地看着李彦风:“老师?”
李彦风脸色苍白了些许,他解释道:“如果你出现任何精神上的不对,灌注部分灵识就可以回遗迹门口,
另外……这是半永久性的,你可以凭此向我呼救。”
林笛压下心中莫名的冲动,感激地点点头,跟着他向下走去。
血液的腥臭和尸体让这大殿变得有些邪异,林笛又听见妄右的声音:“赞美我主……”
林笛失笑:这大眼珠子还挺虔诚。
几人很快到了阶梯尽头——一个灰色的祭坛。
干涸的猩红液体凝固在它表面,祭坛四周雕刻着诡异的蛇的竖瞳,竖瞳四周被一条花斑毒蛇半围。
林笛忽然感受到一种熟悉,他莫名有些烦躁和不快,嗜血的冲动被他强行压制,抬手间魂忆暴动,竟将那祭坛上的蛇纹换成了魂忆的符文。
“你借主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耳边是妄右有些不爽的声音。
妄右已经对林笛的身份基本确认,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但是这人不是早就被主…等等…他被主怎么了?
……没错,他又忘了。
宗左卿神色莫名,这人怎么这么邪门?到时候是自己保护林笛还是对方保护自己还真不好说。
两人选择忽略林笛的特殊,毕竟这下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没必要现在刨根问底。
李彦风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唯一的祭坛上,他抬脚走上祭坛,看向中央的活盖。
就在他站定在一处时,灰色的神袍无声地加在他身上。
无言的,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祭祀,李彦风被迫成为这场祭祀的祭司。
林笛忽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饥饿,直达灵魂,很快的,他看到了自己的祭品。
活盖忽然被一只手打开,它们出来了背生肉翅,无端的,所有人都知道它是天使!
美味,林笛险些扑上去抱住啃咬这东西。
李彦风只觉自己被一种无形力量引导着,竟然直接将这东西压制住了。
他不由自主地向林笛方向下跪,开口:“作为记忆的乱流神明啊!
您有权查看和毁灭记忆,
您是最珍贵的宝物的银行主!
您的眷者向您献祭血食!”
魂忆疯狂地鼓动,将李彦风的话传达到他耳边。
林笛愣了一瞬,看着瞳孔地震的李彦风,他也很懵。
他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接受献祭。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时,那背生肉翅的“天使”突然挣扎起来,一道奇异的光芒从它身上爆发,将周围的人都震退了几步。
妄右有些焦急:“容器……呸……林笛,你别浪费了啊!?”
李彦风被这股力量冲击得摔倒在地,灰色神袍也有些凌乱。
宗左卿迅速上前隔着祭坛屏障扶起李彦风,警惕地看着那“天使”。
那天使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当成血食了,它忽然愤怒地发出尖锐的叫啸声,宗左卿猝不及防,昏迷倒地。
李彦风的灰色神袍护住了他。
而林笛,体内的魂忆越发躁动,他的右眼再次泛起蛇瞳的光芒,嗜血的欲望如潮水般涌来。
就在天使即将挣脱束缚时,林笛猛地冲了上去,他的双手闪烁着魂忆的金色光芒,轻而易举地抓住了被祭坛力量束缚的天使。
那天使惊恐地嘶叫着,更加激发了某种狩猎、抑或者是深藏于心的欲望,林笛毫不留情地张开嘴,不知何时长出的蛇一样的尖牙咬向它被迫固定其上的脖颈。
一股温热的带着甜美气息的血液流入他的口中,林笛只觉灵魂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再也没有世俗的人性,祂只觉世人不过蝼蚁,蝼蚁能被享用,是他们的幸运。
李彦风的灰色神袍已然成了束缚,在这尊神明没有满意之前,他离开不了祭坛。
几秒之后,那天使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对上林笛一边的诡异蛇瞳和另一边熟悉的黑瞳,但双瞳都带着意犹未尽的意思,李彦风面色微白。
林笛舔了舔唇角残余的血渍,一步步向祂的虔信徒走去。
李彦风下意识闭上眼,黑色的睫羽颤抖着,微凉的牙已经抵住他最脆弱的脖颈上还在鼓动着的动脉,他本该反抗,心中却充满了一种这样为主献上一切来取悦祂,似乎也不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