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绝地反击，真相大白

门外的喧哗声如涨潮的海水般汹涌漫上来，那嘈杂声直灌苏挽棠的耳朵，她耳尖微动。

紧接着，那沉重的脚步里混着皮靴用力碾过青石板的闷响，如同沉闷的鼓点一下下敲在心上

她目光扫过林昭昭骤然发亮的眼尾，那眼尾的光亮在烛火下格外刺眼，心里陡然清明：这女人在等救兵。

“翠儿。“她低唤一声，声音低沉而冷静，指尖在袖中摩挲着裴砚送的玄铁令牌，那触感凉得像浸了冰水，寒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小丫鬟立刻会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双手用力将门闩扣得死紧，门闩扣合的“咔哒”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林昭昭见势猛地拽了拽铁链，铁环狠狠撞在青砖墙上，迸出明亮的火星，那火星如流星般短暂划过，还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你们敢拦我？

我是侯府正经养了十八年的......“

“养了十八年的北戎细作？“苏挽棠打断她，故意将半封血书往烛火前送了送。

泛黄的纸页被火舌贪婪地舔到边缘，瞬间腾起一缕焦黑的烟，那烟带着刺鼻的焦糊味，缓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林昭昭瞳孔骤缩，眼神中满是惊恐，突然扑过来想抢，却被铁链扯得踉跄，发间珠钗噼里啪啦掉了满地，那清脆的声响在室内回荡。

“叩门声！“翠儿突然压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苏挽棠侧耳，果然听见门环被拍得“咚咚“响，那声音急促而有力，混着个粗哑男声：“侯府卫长求见苏姑娘！“

她与翠儿交换个眼神，这才松开扣门闩的手。

门刚开条缝，卫长赵虎就挤了进来，腰间佩刀撞得门框“哐当“响，那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苏姑娘，城门守兵刚截下辆出城的马车，车里搜出林姑娘的贴身玉佩。“他从怀里掏出块羊脂玉，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正是林昭昭昨日还戴在腕间的“平安佩“。

原来，城门守兵一直留意着出城的可疑人员和车辆，这辆马车行迹匆匆，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仔细搜查后便发现了这块玉佩。

苏挽棠盯着玉佩上浅刻的“昭“字，后槽牙咬得发酸。

前世林昭昭也是这样，每次阴谋败露前都要往城外送消息，她却傻到以为是去寺庙祈福。“她想跑？“她捏着玉佩反问，余光瞥见林昭昭正用指甲抠石墙缝，指尖渗出血来，那血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不止。“赵虎压低声音，“马夫招了，说林姑娘许他百两银子，要在寅时前赶到青岚观。“原来，赵虎他们对马夫进行了一番审讯，马夫在重压之下，最终交代了林昭昭许给他银子的事情。

青岚观四字像根刺扎进苏挽棠心口——前世母亲坠崖那晚，林昭昭正是从青岚观回来，袖中还飘着股沉水香。

“去审讯室。“她将玉佩塞进袖口，转身时玄铁令牌撞在桌角，发出清脆的声响。“林姑娘不是爱说我栽赃么？“她扫了眼瘫坐在地的林昭昭，“这回当着全府的面，把账算清楚。“

审讯室的炭盆烧得正旺，炭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热气扑面而来，林昭昭被按在条凳上，发梢还滴着冷水——方才赵虎让人泼醒了她，那冷水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苏挽棠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翠儿捧着个檀木盒站在身后，盒盖开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血书、密信和半块北戎狼首令牌。

这些证据是苏挽棠安排亲信暗中调查收集的，血书是在林昭昭的隐秘住处找到的，密信则是从与她有联系的可疑人员手中截获的。

“说吧。“苏挽棠支着下巴，“是青岚观的观主让你送关防图，还是北戎的狼主许了你王妃之位？“林昭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腕上的银镯磕得条凳“咯咯“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过是你嫉妒我得父亲宠爱......“

“父亲？“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侯爷扶着门框站在阴影里，玄色官服上还沾着星夜赶路的霜，那霜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他盯着林昭昭的眼神像淬了冰，“你喊了十八年的父亲，可知道当年你娘是怎么进府的？“

林昭昭猛地抬头，脸上的水渍还没干，那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侯爷，我......“

“当年你娘是北戎细作，混进府里偷军报。“苏侯爷一步步走近，靴底碾过地上的碎钗，发出“嘎吱”的声响。“我念她有孕，本想等你出生就送你去乡野。

可你呢？“他抓起檀木盒里的密信甩在林昭昭面前，“七岁偷改挽棠的药方，十岁推你姨娘落水嫁祸，去年更是往我茶里下慢性毒药！“其实，林昭昭内心也十分矛盾，她从小在侯府长大，享受着荣华富贵，但北戎细作的身份又让她不得不听从安排，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林昭昭的嘴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突然尖笑起来：“那又怎样？

你以为苏挽棠有多干净？

她娘当年......“

“够了！“苏挽棠“腾“地站起来，玄铁令牌“当啷“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却在触及令牌时顿住——裴砚刻的“安“字被磨得发亮，像颗滚烫的星子烙在掌心，那滚烫的感觉仿佛要穿透手掌。

前世母亲坠崖前，也是这样攥着块玉佩，说要护她平安。

可后来呢？

她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把血书念给她听。“她直起身子，声音像浸了寒潭。

翠儿翻开半页血书，念道：“青岚观主令：用苏氏嫡女七魄祭生魂阵，待北戎大军破城，许昭娘为大晋皇后......“

“不！“林昭昭突然撞开按住她的护卫，扑向血书。

苏侯爷眼疾手快扯住她后领，像拎只发疯的猫：“押去地牢。“他转身看向苏挽棠，眼角的皱纹里泛着水光，“明日早朝，我亲自带着这些证据面圣。“

地牢的门“哐当“关上时，那沉重的关门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苏挽棠摸了摸发烫的眼眶。

她走出地牢，外面的月光洒在地上，四周一片寂静，她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经历了这一切，她既感到愤怒又有些许的解脱。

前世此时，她正被林昭昭关在柴房，听着外面庆贺林昭昭“救父“的锣鼓声。

而现在，她望着父亲腰间晃动的侯府金印，突然觉得掌心的“安“字不再是烫的，而是暖的。

“姑娘，裴世子来了。“翠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挽棠转身，就见裴砚立在廊下，月白锦袍沾着征尘，腰间玉牌还挂着冰碴，那冰碴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冲她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路过城南买的糖蒸酥酪，你从前爱吃的。“

苏挽棠接过油纸包，甜香混着他身上的雪气涌进鼻尖，那甜香和雪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

前世她总嫌这东西太腻，现在却觉得甜得人心尖发颤。

她顿了顿，轻声问道：“边疆如何？”随后掀开油纸，酥酪上撒着的桂花在灯下泛着金。

“我爹调了三千玄甲军在雁门关候着。“裴砚解下大氅披在她肩上，大氅带着他身上的温度，让苏挽棠感到一阵温暖。“北戎的狼主以为生魂阵能乱我军心，却不知......“他指尖轻点她眉心，“我们早把阵眼破了。“

“啪！“

院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那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苏挽棠和裴砚同时转头，就见影壁后窜出几道黑影，腰间狼首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北戎死士。

“护着姑娘！“裴砚抽出腰间玉笛，笛身翻转间露出寒芒。

苏挽棠将酥酪塞给翠儿，从袖中摸出玄铁令牌。

前世她被按在柴房时，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只知道哭；现在她望着裴砚逆光的侧影，突然觉得血脉里涌着团火——这火，是要烧尽所有阴谋，护她的家人，她的家国，一世平安。

“来啊。“她握紧令牌，对着黑影扬起下巴，“这一次，我不会再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