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寒夜惊魂，谁在操控命运？

夜风呼啸，卷起残垣断壁间的尘埃，呜咽如泣。

连日奔波，即便是铁打的汉子也已疲惫不堪，陈墨麾下这支精悍小队此刻正蜷缩在废弃村落的破屋中，试图在这乱世寻得片刻安宁。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布满风霜的脸庞，也驱散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陈墨靠坐在一截断墙边，双目微阖，看似假寐，实则心神高度戒备。

这片区域危机四伏，任何松懈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他此行目的重大，绝不容有失。

“头儿，这鬼地方阴森森的，弟兄们心里都有些发毛。”一个叫胡三的汉子凑近，压低声音道。

他身材魁梧，脸上却带着一丝不安。

陈墨眼皮都未抬，淡淡道：“心若不安，何处不阴森？安心休息，明日还要赶路。”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胡三讪讪一笑，不再多言，缩回了篝火旁。

夜渐深，寒意更浓。

就在众人鼾声渐起之时，陈墨脑海中骤然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提示音：“警告！检测到前方三百米处存在高浓度九泉气息！”

九泉气息？！

陈墨霍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即逝！

这气息他再熟悉不过，那是独属于幽冥地府的力量，也是他苦苦追寻的线索之一。

他曾立下重誓，要为某些人，某些事，讨一个公道，而九泉，便是其中关键。

他不动声色地起身，对守夜的两人低语道：“我去方便一下，你们警醒些。”那两人早已习惯陈墨的特立独行，只点了点头，并未多问。

陈墨身形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循着系统指示的方向潜行而去。

月光惨淡，将他前行的身影拉得细长诡异。

很快，他来到村外一处不起眼的小山坳。

拨开半人高的荒草，一个黑黝黝的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股浓郁的九泉气息，正是从洞内弥漫而出，带着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死寂。

陈墨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闪身进入山洞。

洞内曲折幽深，空气潮湿而压抑，隐隐有水滴声从深处传来，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小心翼翼地前行了数十米，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相对宽敞的石室，正中央，赫然立着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石板。

石板通体黝黑，表面铭刻着无数扭曲盘旋的古老符文，每一个符文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散发着幽幽的微光，与九泉气息的源头完美契合。

就是它！

陈墨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能感觉到，这块石板绝非凡物。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石板的刹那，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猛然从石板上传来！

陈墨瞳孔骤缩，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眼前一黑，神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拽离了身体！

“嗡——！”

刹那间，天旋地转！

当陈墨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虚无的混沌之中。

四周是翻涌的黑雾，唯有前方，一道伟岸的身影傲然而立。

那身影身着繁复华贵的黑色帝袍，头戴平天冠，周身散发着睥睨天下、主宰生死的恐怖威压，仿佛整个九幽地府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汝，可知因果？”那帝袍身影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穿透灵魂的魔力，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般在陈墨的意识中炸响。

“九泉大帝！”陈墨心神剧震，瞬间认出了这道身影的身份。

这正是传说中执掌九幽轮回，威震诸天的九泉大帝！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唯有掌控因果者，方可继承吾之遗志。”九泉大帝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丝毫感情，却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与威严。

话音未落，眼前的景象猛然一变！

血光冲天！

森然剑光划破长空，伴随着魏无影那张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以及他临死前那不甘的怒吼：“陈墨！你……你不得好死！”画面破碎，紧接着，是墨风那双充满怨毒与绝望的眼睛，被陈墨的力量一点点吞噬殆尽，化为他自身成长的养料……

一幕幕血腥而残酷的过往，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剜割着陈墨的心脏。

这些，都是他亲手造下的因，如今，果报似乎正在显现。

幻象之中，魏无影的身影再次凝聚，他面色苍白，眼神复杂地盯着陈墨，厉声质问道：“陈墨！你杀我至亲，夺我机缘，如今又背负着我的遗愿，你当真能承受这一切的因果吗？！”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怨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陈墨直视着魏无影的虚影，眼中没有丝毫的迷茫与退缩。

他深吸一口气，字字铿锵，如同金石交击：“诺言已立，必守到底！”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慷慨激昂，只有最简单、最坚定的承诺。

这是他对逝者的交代，也是对自身道心的拷问！

随着他话音落下，魏无影的虚影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身影渐渐消散。

整个幻境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龟裂，最终彻底崩溃！

陈墨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那块神秘的石板前，额头上渗满了冷汗，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凶险的轮回。

“叮！”冰冷的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恭喜宿主，初步明悟因果之力，领悟‘因果吞噬大法·初悟’！”

“因果吞噬大法·初悟：可强制绑定遗愿对象与自身命运，共享部分因果，加速遗愿完成进度。注：此法极度凶险，慎用。”

一股玄奥的信息洪流涌入陈墨的脑海，让他对“因果”二字有了全新的理解。

原来，所谓的继承遗志，所谓的背负责任，并非空谈，而是可以通过这种霸道的方式，将他人的命运与自己强行捆绑！

夜色依旧浓郁，但陈墨的心境却已截然不同。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洞外的寒风吹拂着他的发梢，带来一丝清明。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魏无影之间那份沉甸甸的承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加固，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他转过身，脚步沉稳地向着村落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情，终究要有个了断；有些担子，既然接了，便没有放下的道理。

他眼底深处，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幽光一闪而逝，那是洞悉了部分命运轨迹的深邃。

今夜的际遇，必将成为他未来道路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夜色如墨，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营地中或休憩或警惕的身影。

胡三凑到陈墨身边，粗犷的脸上带着几分担忧：“陈兄弟，你今儿个下午可吓死我了，一个人钻进林子里半天没影，叫都叫不应，还以为你遇上什么麻烦了。”

陈墨的目光从跳动的火焰上收回，眼底深处一抹常人难以察觉的精光一闪而逝。

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仿佛只是打了个盹儿：“没什么，胡三哥，只是做了个梦，有点沉。”

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梦”是何等惊心动魄，又是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已初步掌握了那玄之又玄的因果之力。

此刻，胡三那发自肺腑的关切，如同实质般清晰地呈现在他感知中；远处几个护卫心中对未知前路的忐忑，也如同细密的丝线般缠绕。

这世界，在他眼中，不再仅仅是色彩与声音的组合，更增添了一层由无数情绪与动机交织而成的无形网络。

“梦？”胡三挠了挠头，显然不信，但见陈墨不愿多说，也只得作罢，嘟囔道：“这鬼地方，做的梦都邪乎。赶紧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早日离开这冰天雪地才是正经。”

陈墨微微颔首，闭目养神。

因果之力如潮水般在体内流转，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张开，贪婪地汲取着天地间游离的神秘能量。

他的实力，在悄无声息中，再次攀升！

翌日，晨曦微露，寒风依旧刺骨。

队伍在简单的修整后，再次踏上了返程的漫漫长路。

茫茫雪原，一望无垠。

队伍行至一处狭长的雪谷，两侧是高耸的雪山，仿佛两只白色巨兽匍匐在地，谷中积雪深厚，踩上去咯吱作响，更添几分死寂。

“吁——”陈墨突然勒住马缰，深邃的目光扫向前方看似平静的雪地。

“怎么了，陈兄弟？”胡三警惕地握紧了腰间的朴刀。

队伍其他人也纷纷停下，紧张地四下张望。

陈墨的感知中，前方雪地下，数股微弱却充满了暴戾与杀机的气息如同毒蛇般蛰伏着。

那是伪装到极致的恶意，若非他掌握了因果之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动机，恐怕也会被这完美的伪装所欺骗！

“有点不对劲。”陈墨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胡三哥，让弟兄们分散开，保持警惕，呈扇形缓慢前进。我去前面看看。”

“陈兄弟，这……”胡三有些迟疑，这雪谷地形险恶，万一有埋伏，陈墨一人岂不危险？

陈墨摆了摆手，语气淡然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自信：“无妨，我自有分寸。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孤身一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朝着那片看似平静的雪地缓缓行去。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碎雪，打在脸上生疼。

陈墨的身影在空旷的雪谷中显得格外渺小，却又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

他每前进一步，感知中的杀机便浓烈一分。

那些隐藏的敌人，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孤身靠近，正屏息以待，如同等待猎物落网的蜘蛛。

“呵，还挺沉得住气。”陈墨心中冷笑。

他故意放慢速度，甚至在马背上微微晃动，露出一副疲惫不堪、毫无防备的姿态。

就在他距离那片区域不足十丈之时，异变陡生！

“杀！”

一声沙哑的低吼撕裂了雪谷的宁静！

刹那间，七八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厚厚的积雪下暴起！

他们身披白色伪装，与雪地几乎融为一体，手中紧握着闪烁寒光的淬毒匕首，动作迅捷狠辣，直扑陈墨周身要害！

“玄冥宗的杂碎！”胡三等人大惊失色，刚要催马救援，却见陈墨不闪不避，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终于肯出来了么？”

电光火石之间，陈墨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缓慢，但在那些刺客眼中，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每一个刺客的攻击轨迹，每一个细微的肌肉牵动，甚至他们下一瞬即将爆发的力道，都在陈墨的脑海中清晰呈现，如同早已排演过无数遍的戏码！

因果之力，预判未来！

“噗！”

一名刺客的匕首眼看就要刺入陈墨的咽喉，却见陈墨只是微微一侧头，那致命的一击便擦着他的发梢而过。

与此同时，陈墨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长剑，如羚羊挂角般自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递出，精准无比地刺穿了那刺客的心脏！

鲜血喷涌，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其余刺客见状，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

他们显然是死士，眼中只有任务，没有生死！

然而，在掌握了因果之力的陈墨面前，他们的悍不畏死，显得如此可笑。

陈墨的身影在数名刺客的围攻中辗转腾挪，如闲庭信步。

他的剑，时而轻灵如羽，时而迅猛如雷。

每一次出剑，都恰好在敌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每一次闪避，都完美地避开了所有致命的攻击。

他仿佛能看透敌人所有的意图，所有的招式！

“嗤啦！”

又一名刺客被洞穿胸膛，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倒下。

“这……这是什么妖法！”一名刺客终于感到了发自灵魂的恐惧，他的同伴明明招招致命，却连陈墨的衣角都碰不到，反而被对方如同砍瓜切菜般一一斩杀。

“妖法？不，这是你们应得的‘果’。”陈墨的声音冰冷，剑光再闪！

片刻之后，雪谷中恢复了平静。

七八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雪地中，鲜血将周围的白雪浸染得触目惊心。

胡三等人策马赶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个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方才的凶险，他们看得分明，换做他们任何一人，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可陈墨，却以一种近乎戏耍的方式，将这些训练有素的玄冥宗刺客尽数斩杀！

“陈……陈兄弟，你……”胡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的陈墨，给他一种越来越陌生的感觉，那种从容不迫，那种掌控一切的气度，绝非寻常武者所能拥有。

陈墨收剑归鞘，淡淡道：“清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众人连忙上前搜查尸体。

很快，一名护卫从其中一具刺客的怀中摸出了一枚冰冷的物件。

“陈头，你看这个！”

那是一枚约莫巴掌大小的青铜令牌，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股古朴沧桑的气息。

令牌正面，阳刻着四个篆体古字——“九泉密使”。

陈墨接过令牌，瞳孔骤然一缩！

他翻过令牌，背面赫然是那熟悉的，镌刻在他灵魂深处的九泉纹路！

与他那神秘系统界面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玄冥宗的刺客，为何会带着九泉密使的令牌？

这九泉密使，又与那神秘的九泉陵，与他身上的系统，究竟有何关联？

一股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距离某个巨大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陈墨紧紧握着那枚青铜令牌，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却点燃了他心中的熊熊烈火。

“九泉陵……”他低声呢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看来，无论如何，都必须找到真正的九泉陵，揭开这一切的终极秘密！”

寒风吹过雪谷，卷起地上的血腥气，也吹动了陈墨的衣袂。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连绵起伏的雪山，目光深邃如海。

前路，注定布满荆棘与杀机，但他已无退路，也无需退路。

只是，这枚令牌的出现，无疑预示着未来的敌人将更加强大，更加诡秘。

单凭他们这支小小的队伍，想要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安身立命，并最终揭开九泉之谜，恐怕还远远不够。

他默默地将令牌收入怀中，心中已然有了某种决断的雏形。

这片混乱的土地，或许也正酝酿着新的机遇。

危机之中，往往也潜藏着壮大自身的力量。

而他，需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稻草，编织成足以撼动风浪的巨舟。

前方的路，还很长，也更加凶险。

他们，需要更多的力量，更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