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惠王时期,我们与秦国多次交战,有时胜利,有时失败。战场上,鲜血染红了大地,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秦惠王重用张仪等能臣,推行连横策略,打破六国合纵,为秦国东出奠定了基础。秦国想要向东扩张,却担心背后的义渠部落在关键时刻偷袭。
秦昭襄王嬴稷继位后,因嬴稷年幼,秦宣太后芈八子以太后之位主政。彼时秦国朝堂,秦昭襄王虽已登基,却因年幼无法亲政,宣太后临朝称制,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朝堂之上波谲云诡,暗流汹涌。而西部的义渠国,恰似一只凶狠的狼,趁秦国新旧交替、政局不稳之际,频繁在边境挑衅滋事,烧杀抢掠,成为秦国的心腹大患,令秦国上下头疼不已。
秦宣太后决定用结盟的方式稳住义渠。她派人给义渠王送去镶金的牛角杯、绸缎和美酒,邀请义渠王到渭水之畔会盟。
“王上,秦人狡诈,连盟约都刻于不易腐坏的竹简,却拿这易损的羊皮哄骗我们!”族中长老怒目圆睁,将那份羊皮盟约重重摔在虎皮毯上,边缘晕染开的朱砂印,像极了不祥的血痕。“当年犬戎轻信周人,落得宗庙尽毁、族人离散,王上不可不防啊!”
义渠王却猛地抽出腰间弯刀,刀刃狠狠削过案几,木屑飞溅,他满不在乎道:“若能借秦军之力踏平楼烦、林胡,称霸西戎,些许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咸阳宫朱漆大门缓缓敞开,秦宣太后身姿婀娜,倚着鎏金蟠龙柱,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她的每一步轻颤,发出细碎声响。
义渠王抬眸,一眼便望见她腰间晃动的玉珏,那是自己去年进献的珍贵聘礼,刹那间,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听闻义渠马奶酒醇香醉人,不知本宫何时有幸一品?”宣太后声音轻柔似春水,却让暗处冷眼旁观的谋士范雎微微皱眉,这与他们此前商议的“威压震慑”策略大相径庭。
当夜,宣太后屏退众人,亲手将温热的马奶酒递到义渠王手中,柔声道:“西戎与秦,本就山水相依,何苦刀兵相向,徒增伤亡?”
摇曳烛火下,义渠王彻底沉沦在她的温柔乡中,丝毫没察觉宣太后藏在广袖中的密信,正飞速记录着他无意间透露出的义渠兵力部署与部落弱点。
此后,宣太后与义渠王暗中往来愈发频繁。宣太后时常以养病为由,避开咸阳宫的耳目,与义渠王在城外隐秘宫苑相聚。
宫苑外,工匠们日夜赶工修筑马厩,厩中藏着义渠王进献的宝马良驹;宫苑内,太医令每日调配的药汤里,悄悄混着催生的草药。不久后,第一个孩子的啼哭声响彻宫苑,秦昭王得知消息,握着竹简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满脸忧虑地问宣太后:“母后,当真要走这一步?与义渠王有了孩子,日后恐生变故。”宣太后轻轻抚摸着襁褓中孩子的胎发,目光坚定:“待他彻底沉溺在这温柔乡,放松所有戒备,这孩子便是我们手中最有力的筹码,是刺向义渠的致命利刃。”
与此同时,咸阳城外的演武场,日夜回荡着士兵们操练的呐喊声,新铸的秦弩在阳光下闪烁着幽蓝寒光,秦军反复演练着突袭战术,只等那一声令下。
义渠王却在这温柔乡里彻底迷失了自我。他整日躺在织锦软垫上,身旁歌姬水袖翻飞,美酒如潺潺溪流,顺着他的嘴角肆意流淌。
亲卫焦急来报“秦军在边境频繁增兵”,他却不耐烦地挥挥手,满不在乎道:“不过是防着韩魏罢了,与我义渠何干,莫要再拿这些小事扰我。”
唯有老萨满在暗中摇头叹息,他看到王的佩刀已许久未曾磨砺,刀刃上布满锈迹,恰似正在腐朽、走向末路的义渠。
公元前 272年,秋意渐浓,秦昭王的请柬被快马送到义渠王手中。“秋猎宴饮,共叙兄弟之情。”
义渠王看着熟悉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还逗弄着幼子说:“等你长大,定要带你去见识咸阳的繁华。”
甘泉宫的台阶,散发着森冷寒意。义渠王踏入宴席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脊背——往日热闹非凡、满是歌姬舞女的殿堂,此刻一片死寂,取而代之的是一列列持戈而立、神色冷峻的秦国武士。
秦宣太后怀抱幼子,端坐在主位上,怀中孩子懵懂天真的笑声,在空旷大殿中回荡,却无端让人毛骨悚然。
“太后,这是何意?”义渠王声音不自觉发颤,强装镇定问道。宣太后低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孩子的衣襟,声音轻得如同梦呓:“王上可知,这些年秦国为你耗费了多少粮草、倾注了多少心力?如今秦国要东进争霸,已容不下你这颗不安分的棋子了。”
话音未落,早已埋伏好的武士们一拥而上,戈矛如林,寒光闪烁。
义渠王本能地伸手去摸腰间佩刀,却只摸到空荡荡、光滑的剑鞘——他今早为了赴宴体面,竟鬼使神差地摘下了兵器。
寒光闪过,利刃无情穿透他的胸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终于读懂了宣太后眼中那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决绝,更多的则是对秦国霸业的执着。原来,从始至终,自己不过是她棋盘上一颗被随意摆弄、利用后便要舍弃的弃子。
义渠王被杀的消息,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在义渠部落炸开。还没等族人从悲痛与震惊中缓过神来,秦国的虎狼之师已如汹涌潮水,越过萧关,向着义渠领地疯狂扑来。
义渠勇士们匆忙跨上战马,手中弯刀还残留着昨夜的酒气,他们红着眼,高声呐喊:“为大王报仇!”不顾一切地冲向秦军。但仓促迎战、毫无准备的他们,根本不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且蓄谋已久的秦军的对手。
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鲜血汩汩流淌,迅速染红了脚下的草原。
老萨满白发狂舞,挥舞着青铜杖,孤身冲入敌阵,试图以自己的力量阻挡秦军的步伐,可最终还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义渠的金帐燃起熊熊大火,滚滚浓烟遮天蔽日,牛羊四处奔逃,牧民们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惨不忍睹。
将领公孙离背着义渠王年幼的儿子,带着残部,在秦军的围追堵截下,艰难地向北逃亡与匈奴部融合,后来成为匈奴浑邪部。
从此,义渠作为一个独立部落消失,秦国吞并了义渠的全部领土,设立了北地郡,解除了后顾之忧,为日后统一六国奠定了基础。
义渠人给我们带来了自身独特的文化、技艺与战斗方式。比如他们精湛的弯刀技法,让匈奴的浑邪部在军事技艺上得以革新,有了新的战斗手段,提升了战斗力;在文化上,义渠的风俗传统、信仰等也逐渐渗透进浑邪部,为我们的文化注入新元素,使浑邪部在民族特性上愈发多元,如同获得新生一般,在匈奴的体系内焕发出新的生机。
另一方面,义渠人心中怀着对秦国灭国的深仇大恨。他们加入浑邪部后,将这份仇恨传递开来。在匈奴的草原上,浑邪部的孩子们在长辈讲述的义渠血泪史中成长,仇恨的火焰在他们心中燃烧。这种仇恨的传承,让浑邪部有了新的目标与动力,即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向秦国复仇
燕昭王十二年,秦开率领燕军袭击东胡部落。东胡的勇士们奋起抵抗,但燕军势大,我们被迫向北和西败退了 1000多里。此后,秦国、赵国、燕国相继在北部边境修筑长城。那些高大的城墙,如同一条条巨蟒,横亘在我们与中原之间。它们不仅阻挡了我们的脚步,还迫使大批胡人部落向北迁徙。我们的生存空间被不断压缩,对中原的仇恨也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