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平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天或是三天，灰白色的油画中没有丝毫时间流动的痕迹，它被灵异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呯！”

不知过了多久，棺材门突然被一道蛮力撞开，只剩下皮包骨的林秋爬出了棺材，他的左手变成了漆黑色，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那颗死人头此时还留在棺材内，不过现在它血红的双眼紧闭，显然是被某种灵异压制了。

“没想到，这颗死人头居然控制着骷髅鬼，不过幸好我的运气还不错，活人的躯体对骷髅鬼的吸引更大。”

“再加上这口棺材加强了对死人头压制，增强了鬼手的灵异，重重巧合之下，死人头加骷髅鬼和鬼手加棺材保持平衡，我才能勉强驾驭骷髅鬼，并将左手替换成鬼手保持两只鬼的平衡。”

“虽然平衡很脆弱，但至少我也是一个驾驭两只鬼的驭鬼者了！”

林秋有些兴奋的想到，不过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他苍白如死人，仅剩下一张皮挂着的脸上也无法做出表情，这也是驾驭厉鬼带来的后遗症。

“我得找到出去的办法，刚才被吸进油画，肯定有什么地方能出去。”

目光透过满是墓碑的墓地，林秋发现在正前方不远处有一条河流，河水漆黑诡异，还隐约浮现出惨白的尸体。

河上面有一架小桥，不过小桥被雾霾笼罩，林秋看不清小桥通往的彼岸。

“那里或许就是回到现实的桥，我得去看看。”

打定主意，林秋拖着干瘪的身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骷髅鬼的灵异在他体内躁动，鬼手的腐臭不断侵蚀着他的意识。

他必须保持清醒——在这种地方失去控制，等同于自杀。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无形的界限上，稍有不慎，就可能触犯这片墓地里沉睡的恐怖。

林秋路过这些墓碑的时候，发现上面有一些诡异的刻痕。

那些刻痕模糊不清，但隐约能辨认出一些扭曲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仿佛在无声地嘶吼。

林秋不敢多看，他知道可能有厉鬼以此为杀人规律，等待着活人的触发。

“咔嚓——”

脚下突然传来一声脆响，林秋低头一看，竟是一截断裂的指骨。

“糟糕！”

他心头一凛，立刻后退两步。然而，已经晚了。

原本寂静的墓地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无数枯骨在泥土下翻动。

墓碑间的泥土突然蠕动起来。

一只青灰色的手破土而出，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林秋瞳孔骤缩，猛地侧身避开。

那些手臂抓了个空，却仿佛嗅到了活人的气息，竟齐刷刷转向他的方向。

“该死！“

林秋低骂一声，漆黑的鬼手瞬间膨胀，五指化作尖锐的骨刺，狠狠刺入那只青灰鬼手。

“嗤——”

鬼手与鬼手的碰撞，灵异与灵异的对抗。

青灰鬼手剧烈颤抖，随后竟如被腐蚀一般，迅速干瘪下去，最终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林秋喘息着，额头渗出冷汗。虽然暂时解决了这只鬼手，但还有更多鬼手破土而出。

他不能在这里干耗了，与鬼硬拼，最后死的还是自己。

林秋能感觉到，骷髅鬼已经开始在身体里躁动了。

这是使用灵异的代价，每多用一次，自己身体内的厉鬼就会历复苏更进一步。

“不能久留……”林秋咬牙加快脚步，朝着黑河的方向前进。

河边的雾气越发浓郁，隐约能听见水流中传来低沉的呜咽声，像是无数亡魂在河底挣扎。

那座小桥依旧被雾霾笼罩，看不清尽头。

林秋站在桥头，犹豫了一瞬，直觉告诉他，这座桥绝非善地，但眼下似乎没有别的出路。

“只能赌一把了……”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踏上桥面。

然而，就在他的脚刚刚踩上桥板的刹那——

“哗啦！”

漆黑的河面骤然翻涌，一具具惨白的浮尸猛地从水中探出上半身，腐烂的手臂疯狂抓向桥上的林秋！

“果然有诈！”林秋瞳孔骤缩，鬼手瞬间膨胀至极限，漆黑的骨刺如荆棘般蔓延，将靠近的浮尸尽数贯穿。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那些被刺穿的浮尸，竟在诡异地融化，化作粘稠的黑血，顺着鬼手向他蔓延而来！

“它们在侵蚀鬼手？！”林秋心头大骇，立刻想要抽身后退，可脚下的小桥却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咔嚓——”

林秋站立的那块桥板断裂，他的身体猛地向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伸出鬼手，死死扣住桥沿。

然而，下方的黑河如同活物般翻涌，无数浮尸仰起腐烂的脸，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坠落。

“不能掉下去……”林秋咬牙，拼尽全力抓住桥沿往河岸爬去。

河岸越来越近，黑水翻涌得愈发剧烈。

那些浮尸不知何时全都面朝他的方向，肿胀的眼皮下面渗出暗黄色的脓液。

就在这时，通往彼岸的雾气突然散开一瞬。

林秋回头一看，浑身血液凝固，那哪里是什么桥？

只见雾气散开的那小桥半边，分明是无数具尸体手脚相连，在河面上搭成一座扭曲的“人桥“。

站在桥端是一具穿着民国长衫的无头尸缓缓抬手，那显然是一只鬼，它居然抬手向林秋做了个“请“的手势。

“开什么玩笑！桥另一头居然守着一群厉鬼，我要怎么过去！”

林秋暗骂一句，他在目睹了这一幕之后，便加紧速度爬回了墓地所在的这一边。

“该死，没有别的路通往彼岸了吗？难道我要被耗死在这里吗？”

林秋坐在岸边脸色铁青，他看着河中的泡的发肿的浮尸，这些都是厉鬼。

要是刚才自己掉进河里，一定死无全尸了。

林秋暗暗咬牙看向彼岸，在他回到岸边后，另一半小桥已经再度被雾霾笼罩。

回想起那可怕的无头民国老尸，林秋知道刚才要是继续过桥，肯定会被那只恐怖的厉鬼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