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飞船的跃迁引擎轰鸣,将翡翠星的暗紫色雾霭甩在身后。虞舒妍望着舷窗外的星图,七道金色脉络中,最近的一道指向人马座旋臂的边缘——那里盘踞着由齿轮与圣歌构成的机械教廷,一个将科技奉为神明的文明。老者说,那里的祭坛封印着“秩序与混乱”的平衡节点。
“检测到异常引力场。”莉娜的声音打断思绪,监测屏上,机械教廷的主星如同巨大的齿轮,表面覆盖着层层叠叠的机械圣像,“他们在改造恒星?”
老者的脸色凝重:“那是教廷的‘神谕引擎’,用恒星能量驱动全文明的信仰系统。但如果被熵烬污染……”他没有说完,转身走向医疗舱。
镜像体仍在休眠舱中,她的存在像一枚活着的谜题。虞舒妍凑近观察,女孩锁骨处的蝴蝶印记比自己的更淡,却多了一道齿轮状的纹路。陆沉舟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肩膀:“小心,她的脑波频率和密钥产生了共振。”
舱门突然被气浪冲开,老者踉跄着闯入:“暗蝶组织的先遣队到了!他们要夺取镜像体!”全息屏上,数十艘黑色战舰正撕开空间裂缝,船头的机械触须与翡翠星的熵烬触须如出一辙。
“陆清瑶,启动反追踪装置!”虞舒妍冲向武器库,激光剑在手中爆发出蓝光。当她返回舰桥时,却看见镜像体站在休眠舱旁,眼神清澈如未被污染的星空:“我知道怎么关闭引擎。”
机械教廷的主星表面,巨型齿轮缓缓转动,每一道缝隙都喷出蒸汽与圣歌。虞舒妍踩着陆沉舟的肩膀跃过激光栅栏,脚下的金属地砖刻着复杂的祷文:“以齿轮之名,铸永恒之躯。”这与老者提供的情报一致——教廷的子民相信,机械飞升是灵魂救赎的唯一途径。
“祭坛应该在引擎核心。”陆沉舟的脉冲枪击落三个机械守卫,那些由齿轮与圣甲构成的造物,胸前都嵌着蝴蝶形状的忏悔徽章。虞舒妍突然顿住,徽章中央的裂痕,竟与她在翡翠星捡到的芯片碎片吻合。
“异端!”尖锐的圣号声从头顶传来。身着鎏金机械袍的枢机主教悬浮而下,他的机械臂上缠绕着熵烬凝成的紫雾,“神谕引擎将净化所有不洁之躯。”主教的手掌张开,露出内部跳动的紫色核心——那是用熵烬改造的恒星能量。
战斗在齿轮间隙展开。虞舒妍的激光剑劈开主教的机械触须,却见断口处迅速长出新的齿轮,如同活物般咬合。陆沉舟的战术分析在通讯器中响起:“他的核心依赖恒星能量,切断供能!”
镜像体突然出现在引擎控制室,她的手掌按在操作台上,齿轮纹路与界面完美契合。虞舒妍这才注意到,女孩的指甲缝里藏着与老者权杖相同的符文——那是初代守护者的密语。
“他们来了。”镜像体轻声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舷窗外,暗蝶舰队的主炮正在充能,紫色的能量束与主教的核心产生共振。虞舒妍突然想起翡翠星的石碑预言:第三只蝴蝶将从灰烬中诞生。她望向镜像体,终于明白老者为何如此关注这个女孩——她不是克隆体,而是真正的宿主后裔。
主教的笑声混着机械杂音:“你们以为能阻止神谕?看看你们的飞船!”全息画面跳转,星穹飞船的引擎正在被熵烬触须侵蚀,陆清瑶的惊呼传来:“它们在复制镜像体的基因频率!”
虞舒妍的锁骨突然剧痛,蝴蝶印记发出刺目金光。她看见镜像体的印记也在亮起,两道光芒在空中交织成锁链,缠住主教的核心。老者的声音从遥远的过去传来:“双生蝶的共鸣不是钥匙,而是枷锁。”
恒星能量的暴走引发连锁反应,机械教廷的齿轮开始逆向转动,圣歌变成刺耳的哀鸣。虞舒妍抓住镜像体冲向逃生舱,却在最后一刻看见主教的机械臂穿透陆沉舟的肩膀。
“带她走!”陆沉舟的血滴在镜像体的衣襟上,竟与她的印记融合成新的图案。逃生舱脱离的瞬间,虞舒妍望着星穹飞船在熵烬风暴中解体,老者的投影最后一次闪烁:“去天鹅座α星,那里有星穹守护者的遗迹……”
三个月后,机械教廷的废墟上,虞舒妍戴着陆沉舟的脉冲枪,镜像体的手轻轻按在新生的祭坛上。她的印记与女孩的齿轮纹路终于拼成完整图腾,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照亮了远处正在愈合的恒星。
“他还活着。”镜像体突然说,指向星空深处。虞舒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某颗暗星的阴影里,隐约可见星穹飞船的轮廓。她握紧手中的密钥碎片,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微弱心跳——那是属于陆沉舟的频率。
机械教廷的残垣中,新的圣歌响起。这一次,歌词里多了关于双生蝶与第三道光的传说。虞舒妍知道,他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而熵烬的低语,将永远伴随着宇宙的呼吸,直到某个终极答案的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