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闭合，金属倒影里映出林瑶瑶略显疲惫的脸。她靠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思绪却还停留在刚才曾云南匆匆离去的画面。
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一路沉默地将她送回了家，一句话都没多说。林瑶瑶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沉得喘不过气来。
她不明白，他明明是主动邀约的人，为什么又要中途离开？又为什么要让别人来接她？这些举动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回到家后，她翻来覆去地想着那晚的每一个细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曾云南不是那种做事毫无理由的人，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有某种目的。
第二天一早，林瑶瑶便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电话刚接通，对方就急切地问。
“我……和曾云南一起吃了晚饭。”她顿了顿，“但他中途突然走了。”
“啊？他又甩下你？”
“不是，他说是有事要处理。”林瑶瑶咬了咬嘴唇，“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想太多了。”闺蜜叹口气，“他已经过去五年了，你们之间的事早就该放下了。”
可林瑶瑶知道，自己根本放不下。她决定弄清楚真相。
她开始从曾云南的朋友下手。他们曾经是大学同学，关系不错，虽然这几年因为各自的生活渐渐疏远，但她相信，只要她开口，总会有人愿意说点什么。
第一个联系的是曾云南的室友——周航。两人曾在同一间公寓住了三年，彼此知根知底。
“你找他做什么？”周航接到电话时语气有些惊讶。
“我只是……想知道他最近怎么样。”林瑶瑶说得小心翼翼。
“他挺好的吧，工作顺利，生活规律。”周航顿了一下，“你是不是见到他了？”
林瑶瑶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他前阵子提起过你。”
“他说什么？”
“就说……你还好吗。”
这句话让她怔住了。
“他就说了这一句？”
“嗯。”周航叹了口气，“他这个人你也知道，话不多，但一旦提起来，肯定是在意的。”
林瑶瑶攥紧手机，心跳加快。
接下来的几天，她陆续联系了几位曾云南的朋友。起初他们都避而不谈，但在她的追问下，终于有人松口。
“你知道他回国之后，有没有打听你的消息？”她问其中一个共同认识的女孩。
女孩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有。”
“什么时候？”
“大概半年前吧，他问我你还在不在原来的公司，有没有换号码，还问你……有没有男朋友。”
林瑶瑶愣住。
“他还问这个？”
“是啊。”女孩苦笑，“我们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想复合，结果后来也没见他去找你。”
“那你有没有问他为什么？”
“问了。”女孩顿了顿，“他说，怕打扰你。”
林瑶瑶的眼眶微微发热。
原来他一直在关注她，只是没有出现。
她开始重新回想那天晚上的一切。他的举止、语气、甚至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
她越想越觉得，那通电话有问题。
于是她再次找到周航。
“上周五晚上，他是不是接了个电话？”
周航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了下来：“你都知道了？”
“那是谁打的？”
“是我们几个朋友。”周航叹了口气，“是他让我们打的。”
林瑶瑶猛地抬头，像是被雷击中一样。
“什么意思？”
“他其实一直想再见你一面，又怕你不愿意。”周航的声音透着无奈，“所以那天他故意约你吃饭，然后安排我们打个电话，看看你会不会等他回来。”
“你们……试探我？”
“对，他知道你是个很念旧的人，如果他真的走了，你会不会还在原地等他。”
林瑶瑶的手指微微发抖。
“结果呢？”
“你没有走。”周航轻声说，“他当时就在楼梯口，亲眼看到你一个人坐在那里，直到最后才离开。”
林瑶瑶的心跳剧烈起伏。
她想起那天自己独自走出餐厅，夜风拂过脸颊，她回头望了一眼，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大厅。
原来他在。
原来他一直在看她。
她忽然明白了他的态度为何如此淡然，又为何在关键时刻选择疏离。他不是不在乎她，而是不敢靠近。
她的眼泪无声滑落。
她以为他早已放下，没想到，他比她更执着。
而她，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一次暴露了自己的真心。
第二天，她站在曾云南公司楼下，手里攥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条。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见他一面。
秘书说他正在开会，她点点头，在休息区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终于，会议室的门开了，曾云南走出来，神情专注，似乎还没注意到她。
她站起身，轻轻喊了一声：“曾云南。”
他猛地抬头，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
她迎上前，把那张纸条递给他。
“这是我想说的话。”她说，“你可以不回应，但我必须说出来。”
他接过纸条，没有打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等你很久了。”她说，“不只是今晚。”
他眼底闪过一丝波动。
她转身离开，脚步坚定，却没有回头。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想追上来，却又停住。
她走到电梯口，按下按钮，等待门开。
电梯缓缓打开，她走进去，目光落在镜面墙上，映出自己略显苍白的脸。
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一只手猛地伸进来。
“等等！”
她猛地抬头。
门重新打开，曾云南冲了进来，呼吸有些急促。
他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握着那张纸条。
“我可以现在打开它吗？”他问。
她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当然。”
他低头打开纸条，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神色一点点变得柔软。
“林瑶瑶。”他忽然叫她的名字。
她抬头看他。
“我也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