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轻风吹拂,他身处在一片金黄当中。
他的眼前站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年的手中捧着向日葵,看着他灿烂的笑着,阳光倾洒在少年那精致的五官上衬的那片金黄都黯然失色。
此时的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少年看的出神,甚至忘记了呼吸,他自私的想将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正在他贪婪的享受这片刻的不真实的美好与宁静之时,这个本就不存在的世界开始崩坏。
天空腥红灰暗,淅淅沥沥的下着血雨,眼前的金黄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天台,风变得暴躁起来,仿佛要将他们从这赶下去。
少年变了,变成了一个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人,而少年手中的向日葵变成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白围巾。
他的身体就像被定着般只能看着眼前那混沌的眸中掺杂着些许不舍的人,他看见了那人眸中映射出的自己已经变了样,想说些什么,但是声音却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上不来。
他不知为何感到些许烦躁,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么一直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眼前之人终于有了动作,慢慢的走到了天台的边缘,然后看向他。嘴里一字一顿的说着什么,但周围呼呼作响的风不知将那人的声音带去了何方。
随后那人朝他笑了。
笑的凄凉、痛苦但又释然,最后那人用那不知还有多少情绪的绿色双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从天台跳了下去。
风声伴随着重物从高空坠落到地上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中,他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什么都做不了。
他感觉他好像能动了,但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连从天台往下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这么站着,他此时觉着世界都被按了静音键,除了耳鸣声以外,他什么都听不见。
风将被血色染红的围巾刮到他的脸上,渐渐将他缠绕、包裹,直至他将要被围巾勒的窒息。
梦醒了。
他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身上因为工作太忙了,没来得及换洗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几撮黏糊糊的头发搭在他的脸上,乌黑的眼睛显得他十分憔悴,似乎许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他渐渐平静下来,麻木的坐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不知在想什么,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缓慢地下了床。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开始洗漱,随后就打理了一下许久未打理过的发型,看了一眼日期后便出了门。
他驾车来到了花店,花店老板见着他立刻拿了一捧菊花出来,但他的注意却被花店里的向日葵吸引……
他手中捧着菊花和向日葵从花店走了出来,驾车离去。
他来到了一棵树下,树下有一块无名的墓碑,他清扫了一下这块墓后将手上的菊花放到了墓前。
他的手中捧着向日葵,背倚靠在这块墓上,仰着头看着那紧拽着树枝,最后却被风无情推下的树叶坠落到地上。
最后闭上眼睛,感受着风从发梢穿过的感觉。
直到整片天空都变红,变成与那梦中截然不同的温暖的红,他才站起来将手中的向日葵同菊花一般放在了墓前,苦涩的笑了一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