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穷奇早早地来到了巫彭的床前,见巫彭还在梦乡,也没着急打搅。只自己在一旁坐着,重新沏来新茶,边喝边等着巫彭醒来。
反而是巫彭的几位兄弟们,来到房前想叫巫彭起床一起去学堂。
天帝的长子禺号在踏进房门之时便开口唤道:“二弟,今日学堂开课,可不能再睡懒觉了。”说罢,禺号才见着在房里等着巫彭的穷奇,“哟,穷奇你也在啊,巫彭呢?还没醒吗?”
在禺号与后稷、中容刚进门之时,穷奇就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毕恭毕敬地准备作揖问安了:“见过几位哥哥,”随即又解释道,“昨日巫彭不幸染上了瘟疫,天帝为其驱散之后,说好好休息一夜就没事了,我过来见时间还早,就没忍叫他。”
巫彭的几位兄弟听闻此事,忙都往巫彭的床前凑去。
禺号见巫彭还在安睡着,也没先将他唤醒,而是伸手搭在了巫彭手腕处,去感应他体内气血的运转。
只片刻功夫,禺号便也知晓了巫彭体内疫毒并未清除干净之事,可想着是自己的父王亲自为二弟做的驱散,也没有多话。只是又向穷奇重新确认了一遍,是否真是天帝亲自为巫彭做的疫毒清除。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禺号心想这一丁点儿的残余也确是无大碍,虽不懂天帝用意,却也没提出来与大家深究。于是禺号便拍了拍巫彭的肩膀,将其唤醒。
巫彭醒来之后,只觉着自己像是睡了半个世纪一般,头里昏昏沉沉。在与几位兄弟问过好,又询问下自己的失去意识之后的事。完了也没再多想,只觉着自己倒霉遇上疫兽。随后巫彭就同自个儿的兄弟们还有穷奇一起,出发往学堂而去。
天宫学堂并没有设在天宫之上,而是被设在了九霄殿外昆仑山下的一片竹林之中。
在得知此消息之后,穷奇也算是稍稍开心了些,觉着这至少要比一直被囚禁在南天门内来的要好。只是穷奇却并不知道,这学堂的地点,是自己的父亲少昊,思虑再三之后,依着穷奇的性子才选出来的地界。
这片竹林中早已被开辟出来了一片空地,里面散落着十几张榆木长案,每一张长案下还铺着一张草席,供学子们席地而坐。
在招呼各位落座后,少昊便开了这神仙学堂的第一节班会。
“各位孩子,侄儿们。如今你们也大都到了需要独当一面的年纪,然而虽然你们其中不乏佼佼者,但更多的却都还未脱稚气。为了让你们能够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神明,我才向天帝提议,开设这学堂。尔后,我们便可以师生相称。我与你们的叔伯们,会各司其职教导你们,也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学习,早日成材。”
听闻少昊的陈词,一众小神仙们默契地回答:“是,师傅。”说罢,便各个端坐,静听师傅教诲。
少昊一边开始踱步,一边继续说:“今日是你们第一天上课,我呢先知会你们一下,今后,我会将由盘古创世以来的诸多历史事迹,讲述于你们听,烦请牢牢铭记于心,将这些神话,传扬万古。”
说罢,少昊将手一挥,半空之中突然开始飞沙走石,天色也随之阴沉下来。
学生们不禁惊呼,原来上学也这么好玩,这课堂也太神奇了。本以为会是枯燥乏味的陈列叙述,没想到却是身临其境的切身体验。
随着天色全然阴森,少昊也开始了他配音般的讲述,不禁将人们,都带入了盘古创世之初的世界。
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虽说人们都耳熟能详,然而少昊所言版本,却又稍有不同:
原来天地初开之时乃是一片混沌,无天无地,不见日月。只在这空中,飘散着无数的灵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灵气慢慢地汇聚到了一起,随后附着在了一滩烂泥之上,逐渐又产生了意识。而这,便是神话中开天辟地的第一人:盘古。
盘古自觉醒意识后,又不断吸收着世间的灵气,使得自己越发地强大起来。
尔后盘古开始用泥土塑造自己的肉身:为了能够看清世界,给自己凿出了眼睛;为了能够听着声音,给自己捏出了耳朵。口、鼻、手、腿,无一不是为了感知这个世界,终于成了人们熟知的人形。
这时的盘古,以为这世界本就只是一片狼籍而已,直到有一天,不知哪来的天雷辟出了火光,将那天空微微照亮。隐约之中,盘古见着了层层黑云后的微光,这不禁激起了盘古对光明的向往。
随后的日子里,盘古更加迫切地修炼自己,将世界灵气都汇聚到自己身上,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同时,他也在一次又一次地试着凿开天幕,只是每一次都是徒劳。
直到盘古吸尽了天地灵气,可最终,也没能将这天地劈开。这时的盘古无比沮丧,难道真就这么一直永无天日地混沌下去?
与其一个人永囚于黑暗,不若拼死去博得那一寸光明。
盘古不再有所保留,而是直接将所有灵气都汇聚到自己的手掌之中,形成了一柄开天巨斧。盘古知道,只要这一斧子劈下去,自己定会灵气散尽而消亡,甚至即使自己消亡了,也同样无法劈开混沌。但是,他还是不带有片刻的犹豫,就义无反顾地劈了下去。
相比于无尽的黑暗,那一寸光明才更值得追求。
巨斧劈下的瞬间,电闪雷鸣。
盘古依然没有见着是啥在云层后微微发光,然而他还是微笑着倒下的,因为他见着了之前那不知何处来的天雷。而这一次的天雷,因他而来。
盘古的灵气,在瞬间散尽,没有了灵气的加持,他的肉身也很快便回归于尘土。
然而,与之前一闪而过的天雷不同,这次的天雷在一次轰鸣之后紧接着迎来了第二次的轰鸣。随后,一阵接着一阵,整个天空开始四处划过闪电,雷声更是不绝于耳。
“嘀嗒!”
一滴雨落在了已经归于泥的盘古身上,随后,越来越多的雨滴开始落下来,瞬间倾盆。
而这一场大雨,足足下了有两百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