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盯着三人对峙的架势,突然瞥见走廊尽头再没其他学生徘徊,老花镜滑到鼻尖:“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斗鸡眼!”他从抽屉翻出三张皱巴巴的报名表拍在桌上,钢笔尖敲得纸张咚咚响,“赶紧填,填完我亲自送你们去班级,误了入学考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肖雨砚抢先抓起笔,银灰色刘海垂落遮住裴淮伸来的手,在报名表上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还不忘在备注栏画了个戴着墨镜的摩托车。裴淮的笔尖悬在“淮”字最后一笔,墨水滴在纸上洇开个小黑点,他不动声色用袖口擦去,字迹工整得如同激光刻印。叶芙全程沉默,蓝色美甲握着笔杆,在“特长”栏干脆利落地写下“吉他”二字,纸张都被笔尖戳出细微凹陷。
当三人跌跌撞撞冲进教室时,班主任正用黑板擦敲着讲台。她推了推圆框眼镜,目光扫过肖雨砚歪斜的领带、裴淮攥皱的报名表,最后落在叶芙染成霜蓝色的长发上:“叶芙坐第三排靠窗,裴淮……”她顿了顿,“就坐她旁边。”
肖雨砚的哀嚎声盖过了桌椅挪动的声响:“老师!我抗议座位分配!”他的皮衣蹭过门框发出沙沙声,“我要和美女当同桌!”班主任冷笑一声,粉笔头精准砸中他手背:“最后一排靠窗,不想考就出去呆着”。
叶芙落座时,窗外银杏叶正巧落在她试卷上。班主任的声音混着粉笔灰飘来:“都高一了,该收收玩心。这次模拟考成绩,直接决定班级资源分配。”她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冷光,“前十名进学生会,第一名——”故意拉长的尾音让教室里响起窸窣私语,“自动当选学生会主席。”
肖雨砚突然踹开椅子站起,皮衣拉链哗啦作响:“这主席位我预定了!”他挑衅地看向叶芙,桃花眼里燃着笑意。叶芙垂眸转动钢笔,蓝色发丝滑落遮住侧脸,只露出下颌冷白的弧度冷笑了一声说“那就凭本事”。她说话时,裴淮已经默默将两支备用笔推到两人课桌中间,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笔杆上的刻痕。
晨光穿过教室玻璃,在三人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肖雨砚转着笔的手突然顿住,看着叶芙翻开试卷的瞬间,笔尖如飞鸟掠过纸面,留下一串流畅的公式。裴淮低头答题时,余光始终追随着少女书写的轨迹,心跳声混着沙沙的书写声,在安静的教室里震得人耳膜发疼。
姜小年突然从前排扭过身,白金色卷发间的珍珠发饰晃得人眯眼,迪奥香水味裹着一声嗤笑扑面而来:“那就希望叶大小姐可以凭自己的实力当主席咯。”她红色美甲有意无意划过叶芙的课桌边缘,在木质表面留下道浅浅的划痕。
叶芙抬眼的刹那,蓝眼睛里结着层薄冰。她伸手将草稿纸平整地铺在桌面,蓝色美甲捏着笔杆突然发力,笔尖刺破纸面的声音清脆如裂帛。第一道函数题的题干还未读完,解题步骤已惊人的速度在纸上出现,连辅助线都画得笔直如刀。
肖雨砚支着下巴从后排探身,银灰色头发扫过姜小年发梢,惊得对方猛一缩脖子。他盯着叶芙飞速移动的笔尖,突然吹了声口哨:“这手速,是练过残影书写术吧?”话音未落,一个粉笔就朝着自己飞来,稳、准、狠的落在了肖雨砚的额头上,
当叶芙翻到最后一页的作文题时,整个教室只剩下她笔尖游走的沙沙声。窗外的银杏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她望着题目《成长的坐标》,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在国际奥数领奖台上,聚光灯照得人睁不开眼;想起十五岁拿下吉他冠军时,磨破的血水与汗滴混为一潭,这些画面化作锋利的文字,刺破纸面——“我的坐标从来不在别人划定的网格里,而是每一次突破极限时,脚下迸发的裂痕。”
裴淮写完最后一道物理题的推导公式,余光瞥见叶芙放下笔。她蓝色长发垂落遮住侧脸,露出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而肖雨砚不知何时摘下了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桃花眼里映着少女试卷上的字迹,低声喃喃:“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姜小年咬着笔杆的牙齿几乎要将塑料咬碎,她偷瞄着叶芙几乎写满的试卷,又低头看看自己空白的答题纸,珍珠发饰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晃动。此时班主任突然拍了拍讲台:“最后五分钟!没涂答题卡的抓紧!”教室里顿时响起慌乱的翻纸声,唯有叶芙端坐着整理笔袋,蓝色美甲轻叩桌面,敲出不紧不慢的节奏。
肖雨砚支着下巴从后排探身,银灰色头发扫过姜小年发梢,惊得对方猛一缩脖子。他盯着叶芙飞速移动的笔尖,突然吹了声口哨:“这手速,是练过残影书写术吧?”
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白色粉笔头如子弹般划过半空,稳准狠地砸在肖雨砚额头上。他夸张地捂住额头向后仰倒,连人带椅子撞出“咚”的声响:“谋杀啊!老师您这暗器手法不去参加射击比赛太可惜了!”
教室里瞬间炸开锅。前排的人“噗嗤”喷出刚喝的水,后排几个女生笑得直拍桌子,连隔壁桌低头答题的学生都绷不住嘴角。姜小年白了他一眼,珍珠发饰随着憋不住的嗤笑晃动,旁边的女生用胳膊肘撞她,两人压低声音笑作一团。整个教室嗡嗡作响,连窗外的银杏叶都似乎被笑声震得簌簌发抖。
“嫌疼?”班主任推了推圆框眼镜,粉笔盒在讲台上磕出清脆声响,“再敢出声,就去走廊站着写!当这是菜市场?”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教室里只余叶芙笔尖沙沙游走的声响,而肖雨砚撇着嘴揉着额头,从书包掏出墨镜架在头顶,故意压低声音嘟囔:“明明是被美女的魅力闪到眼,老师您不懂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