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城市特有的沉闷。

徐天羽孤零零地立在站牌下,手中的黑伞微微颤动。

他阴沉的面容仿佛能拧出墨汁来,周身萦绕的怨气浓得几乎实质化——若是放在修仙小说里,怕是要被哪个路过的邪修当成极品怨灵抓去炼器。

【狗日的资本家,劳动法是摆设吗?!】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伞柄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可最终,他还是颓然松开手指,认命地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部门群里最新一条加班通知正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收到。“他机械地回复。

等车无聊,徐天羽低头刷起了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

新闻推送、社交动态、工作消息……一条条信息在眼前划过,却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趣。

突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撕裂了雨夜的寂静。

徐天羽猛地抬头——

一辆黑色的大运货车如同失控的钢铁巨兽,冲破雨幕直直朝他碾压而来!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疯狂打滑,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刺眼的车灯晃得他睁不开眼,下一秒,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朦胧中,他隐约听见几个陌生男人的交谈声:

“同志,我以为是减速带来着!

“雨太大了,我看不太清,他又在我的视野盲区。”

“我也只是个打工的……你问我老板。”

“……算了算了,跟我的保险说去吧。”

徐天羽听到这熟悉话语,只觉得心里发毛,仿佛置身于黑暗中,满心充满了绝望。

不难判断出.......

自己在等车的路口的时候撞上大运了........

等等!

救一下啊!!

我特么还没死!!!

徐天羽在心中疯狂呐喊,尽管如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算了……这个操蛋的世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不!

不对!!

手机!

那部存着几个G“学习资料“的手机!

要是被别人发现...社死的恐惧瞬间压过了濒死的绝望,徐天羽用尽最后力气在脑海中发出呐喊:

【至少...至少让我格式化手机啊!!!】

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

……

不知过了多久。

徐天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抬手遮挡。等等——手?

他猛地瞪大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稚嫩的小手,皮肤细嫩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这特么什么情况?!“

稚嫩的童音从喉咙里挤出,徐天羽惊恐地摸向自己的脸,触手是圆润的婴儿肥。

他慌忙环顾四周,参天古木直插云霄,茂密的树冠将天空割裂成碎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香。

“这特么给我干哪来了?”

“这还是国内吗?”

徐天羽低头打量自己,这才发现身上竟穿着一袭华贵丝绸长袍加身,金线绣制的繁复纹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腰间玉带镶嵌着宝石,手指上还戴着枚古朴的戒指。

这身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现代服饰,倒像是古装剧里的贵族小公子。

“见鬼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还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

远处传来溪水潺潺的声音,徐天羽下意识拖着不太习惯的服饰朝声源处走去。穿过几棵需要十人合抱的参天古木,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呆住了——

一条银练般的瀑布从数百米高的悬崖倾泻而下,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瀑布下方的水潭边,几只形似麋鹿却长着鳞片的生物正在饮水。

“这特么绝对不是地球......“

徐天羽腿一软,直接跌坐在松软的苔藓上。

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拼命晃了晃脑袋,用小手狠狠拍打自己的脸颊。

稚嫩的皮肤立刻泛起红印,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冷静...必须冷静...“他用孩童特有的清脆嗓音自言自语,“首先得搞清楚状况。“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检查随身物品:

1.华贵的长袍——面料轻若无物却异常坚韧,可能值点钱

2.镶宝石的戒指和玉佩——看起来价值连城,但现在屁用没有

3.一双锦缎短靴——至少不用光脚走路

OK!

完美!

现在可以等死了……

“等等,我还有机会,一般外挂都是在这个时候到账的!”

凭借多年来的网文经验,徐天羽的心中又重燃起了几分希望。

“系统出列!”徐天羽叉着腰,用奶声奶气的嗓音对着空气大喊。

森林里只有几只五彩斑斓的鸟被惊飞,扑棱棱地从树冠间掠过。

“......“

“系统爸爸?“声音软了几分。

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脚边。

“统子哥?“已经开始带上了讨好的语气。

一只松鼠从他头顶跳过,顺便丢了颗松果在他脑门上。

“难道……不是系统流?”

“戒指里的师尊?玉佩里的器灵?随身带的老奶奶?“小团子急得原地转圈,把身上值钱物件挨个举起来晃悠,“给点反应啊亲!五星好评返现的那种!“

戒指安静如鸡,玉佩岁月静好。

“老东西,别装了,我知道你躲在里面!”

戒指:“……”

玉佩:“……”

看样子什么都没有……

徐天羽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胸腔中的浊气。他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拍拍自己的面颊,安慰自己: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说不定我是荒天帝幼体呢,区区原始丛林,不过尔尔罢……”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哀嚎:“罢个蛋呀!“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往后一倒,像只翻不过身的小乌龟一样瘫在苔藓上。

宽大的衣袖铺展开来,活像一朵蔫了吧唧的小草。

“去泥马的,穿越过来让老子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