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焦铁暴走

铁锈色的暴雨抽打着齿轮坟场,废弃吊车驾驶舱里,十八岁的烬风蜷成一团。雨水顺着缝隙往下淌,在他那件破皮外套上晕开深褐色的水渍。

下面五十米开外,三台影铸卫的“剃刀蝎“正用等离子焊枪切割救济站的防爆门。灼热的铁水混着雨水砸进泥地,嘶嘶作响,腾起呛人的金属腥气。

“最后警告!交出编号7的蚀变体!“

机甲喇叭的声波震得驾驶舱玻璃嗡嗡直抖。焊枪熔断门栓的瞬间,救济站里炸开孩子尖利的哭喊。

烬风脊椎深处猛地窜起针扎似的剧痛——辐射病又犯了。他咬紧牙关,指甲抠进掌心直到尝到血腥味。

“妈妈——!“

小女孩的尖叫撕开雨幕。剃刀蝎的机械爪已经探进门缝,冰冷的金属指尖离油桶后面蜷缩的羊角辫女孩,不到半米。

暗红色的能量纹路突然从烬风右臂爆开,岩浆般爬满皮肤。

“赤麟!“

嘶吼声未落,覆面式能量头盔瞬间裹住头颅,脊椎“咔哒”作响,赤晶凝成的狰狞脊骨节节延伸,如同他愤怒意志的实体化延伸。破外套在雨中燃尽,露出由纯粹熔岩般能量构成的、流淌着刺目光泽的战甲。他从吊车顶端纵身跃下,脚下锈蚀的钢梁应声扭曲崩断!

剃刀蝎的链锯剑劈头斩来。覆盖烬风全身的赤麟战甲尾椎骨节裂变,九截由纯粹能量凝聚、却犹如实质钢鞭的赤晶触手毒蛇般绞住剑刃!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中,链锯剑被拧成了麻花状的废铁。

第二台机甲肩部导弹舱“嗤”地开启。烬风却已踏着坠落的钢梁悍然突进!覆盖左臂的赤麟战甲瞬间化作攻城锥般的巨大撞角,狠狠贯入机甲胸腔的辉燧核心!过载的晶矿轰然炸开,铁皮机甲像吹爆的气球,零件混着滚烫机油四散飞溅!

暴雨骤然染上诡异的紫色。第三台机甲开启了蚀光力场,肉眼可见的紫色辐射波纹吞噬了整个坟场。烬风闷哼跪地,覆盖全身的赤麟战甲在力场中发出刺耳哀鸣,边缘的能量如同被侵蚀的火焰般翻卷剥落,显露出下方烬风因剧痛而苍白的皮肤。

“深核共鸣弹已锁定,清场程序启动。”

冰冷的电子音从驾驶舱传来。机甲胸腔弹开蜂巢般的发射口,十六枚锥形弹头开始急速旋转充能。

要结束了么...烬风模糊的视线里,闪过父亲被光矛贯穿的身影。

轰!救济站通风口猛地弹开!一个瘦小黑影掷出冒着绿烟的罐子。腐蚀罐划出弧线,“啪”地黏在力场发生器外壳。令人心悸的滋滋声爆响,蚀光力场闪烁几下,骤然熄灭!

“吼——!”

烬风将仅存的魂能尽数注入右拳!包裹着拳锋的赤麟能量猛地暴涨,凝聚成一个咆哮的巨兽幻影,裹挟着漫天铁雨轰然击出!剃刀蝎的头部监控器应声爆裂!机甲僵立两秒,轰然栽倒。

酸雨中,一个约莫十四岁的干瘦少年从通风口爬出来,浑身缠满油污的绷带。少年领口布满污渍的脖颈上,烙着清晰的电子烙印:蚀变体7号。

救济站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二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挤在油桶后,最小的女孩还在抽噎。

烬风看着少年问,为什么救我?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的。

烬风意念之下,体内那股狂暴的能量——赤麟,脱离了覆盖全身的形态,在他身后凝聚成一个模糊、却散发着灼热熔岩气息的赤色能量体。此刻,这能量体正抱着半截剃刀蝎的机械腿,贪婪地“啃噬”着,实质化的能量利齿轻易撕下金属碎片,发出嘎嘣脆响。能量体的形态随着“进食”微微波动,仿佛在消化。啃到一处锈蚀严重的连接处时,能量体猛地一阵剧烈波动,如同反胃般“呕”地喷出一小股炽热的酸性能量流,嫌弃地用能量凝聚的爪子将那截锈铁扒拉到角落。

这股源自他生命核心的能量,离体后似乎遵循着某种本能的渴求,对金属,尤其是蕴含能量的金属情有独钟,却对锈蚀废料嗤之以鼻。

孩子们压抑的笑声,像受惊的小鸟在棚顶盘旋。羊角辫女孩怯生生递来半块压扁的蛋白块:“它...饿吗?”她指的是那团正在“进食”的赤色能量。

少年挣扎着坐起,扯到伤口倒抽冷气,我叫影梭,少年说道。他目光锐利地扫过烬风因战甲剥落而露出的手臂——蛛网般的紫色晶痕盘踞其上,随呼吸明灭,“你晶噬症晚期了,活不过三个月。”救济站瞬间死寂。所有惊恐的目光都聚焦在烬风手臂蠕动的紫斑上。他沉默着拉下袖口,将蛋白块掰碎分给最小的孩子:“影铸卫为什么追捕你?”

影梭从怀里掏出个金属圆盘,表面布满蜂巢状凹点:“他们想要这个。荒原唯一能干扰蚀光力场的共鸣器原型。”指尖划过圆盘边缘那个古老的獬豸刻印:“认得这标志吗?”

烬风瞳孔骤缩!那是父亲炎帅的亲卫徽记!

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影梭带着孩子们涌向废墟后的逃生地道。

地道出口通向锈骨峡谷。暴雨渐歇,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着嶙峋的黑色岩壁。影梭用绷带死死勒住肋间渗血的伤口,声音嘶哑:“这帮杂碎...用炎帅的徽章当识别码...真他娘恶心...”

烬风背靠冰冷岩壁,共鸣器握在掌心。父亲死后,象征守护的獬豸徽记,竟成了屠杀荒原的刽子手标志。

赤麟的能量体形态已缩至篮球大小,停在烬风脚边,开始“啃噬”他靴子上仅存的金属扣——纯粹的能量正以这种方式汲取着金属中的微量精华以补充自身。

烬风背靠岩壁,指腹摩挲着共鸣器上的獬豸刻印。十二岁那年,炎帅最后一次摸他头,掌心粗糙得像砂纸:“这玩意儿认血脉,别乱用。”他当时只顾着躲——父亲的手太重,压得他脖子发酸。现在才明白,那力道是怕他拿不稳。

赤麟突然“咔”地“咬碎”了金属扣,实质化的能量右爪无意识抓挠地面。爪尖擦过岩石,火星溅起时竟带一丝金红,像熔化的铁水。烬风皱眉,伸手想触碰那躁动的能量,赤麟却一扭头,将无法吸收的锈蚀渣滓用一股能量流“吐”到他鞋面上。

影梭突然嗤笑:“喂不饱的。不如跟我去‘废铁狂欢’捞一票?”

远处引擎咆哮震天,夹杂着人群癫狂的欢呼。峡谷另一侧,由报废悬浮车堆砌的巨型擂台赫然在目,霓虹灯管歪斜地拼出“废铁狂欢”四个大字。改装机车在铁笼赛道内疯狂碰撞飞驰,观众将生锈的螺丝当硬币般投掷下注。

影梭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每月一次的荒原黑赛。”冠军奖品是五十公斤精炼合金,合金里的能量更加精纯,够你这馋嘴祖宗补充能量。他抬手指向擂台最高处,三个悬浮的金属货箱在灯光下格外醒目,箱体上印着霜纹蕈的标志——正是压制晶噬症的关键原料,凝髓剂的主材!

烬风脊椎猛地窜起熟悉的刺痛,紫色晶痕如活物般爬上脖颈。凝髓剂...他下意识摸向空空如也的药剂袋。

呜嗷!原本在“舔舐”鞋面锈渣的赤麟能量体猛地昂起“头”,朝着废铁狂欢的方向发出威胁的低吼,能量波动变得剧烈。烬风顺着赤麟的感应望去,只见人群边缘,一个兜帽遮面的身影静静伫立。

他掂了掂手中的共鸣器。圆盘中央的獬豸刻印在霓虹灯下泛着不祥的血光。合金的诱惑,霜纹蕈的微光,还有手臂上蠢蠢欲动的紫斑,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烬风神经上。五十公斤精炼合金,够赤麟啃上一阵,也够他撑到搞到凝髓剂。去他妈的,先喂饱自己和魂甲再说!

想搞那合金?靠腿可跑不过那些铁疙瘩。影梭下巴朝赛场入口努了努:“看到那边报废车堆没?运气好能淘点能动的零件。你那铁皮祖宗不是啥都能啃吗?”

烬风没说话,目光扫过不远处那座由各种报废载具堆砌成的金属山。他意念微动,手臂上的赤麟护臂分离出一小团赤色能量,如同离巢的蜂鸟,兴奋地低啸一声,率先冲向零件堆。实质化的能量爪轻松撕开锈蚀的钢板和扭曲的管线,精准地“熔断”掉多余和无用的部分,将核心构件暴露出来。烬风沉默地跟了上去,开始拼凑。

在赤麟能量体精准的“熔蚀剥离”(烧融、切割掉锈蚀和无法使用的废料)和烬风近乎本能的机械拼装下,一辆勉强能称为“车”的玩意儿被从废铁堆里推了出来。它主体是一辆锈得几乎散架的旧式悬浮底盘——虽然悬浮引擎早成了摆设,只剩下一个空壳架子。驾驶舱是半截军用卡车的车头,焊接痕迹粗糙得像蜈蚣爬。四个轮胎瘪了三个,唯一完好的那个也布满裂纹。引擎盖不翼而飞,露出里面缠满胶布、滋滋冒电火花的破烂引擎,散发出的浓烈机油味混合着铁锈的死亡气息。整辆车歪歪扭扭,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架。

“噗...这他妈是车?”

影梭围着这堆移动废品转了一圈:“我看叫‘废铁号’都抬举它了!你确定这玩意儿能跑起来?”

烬风没理会他的嘲讽,只是拍了拍沾满油污和铁锈的车壳。

“能动。”他声音嘶哑。

那团协助组装的赤麟能量体似乎对临时拼凑的“新家”很满意,化作一道流火般的红光,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车顶的金属外壳,只留下淡淡的熔岩状能量纹路在锈迹下若隐若现。

行吧,‘废铁号’就‘废铁号’。影梭翻了个白眼,泥鳅般钻进喧嚣的人群,老子给你这堆破烂弄个名额,输了别怨我!

不一会儿,他就甩过来一块沾着油污的号码牌——“D13”。

“废铁号”被推入D组发车区时,引来一阵哄笑。这玩意儿确实像个移动的废品站:锈迹斑斑的车壳坑坑洼洼,引擎盖上糊着不知哪年的油泥,排气管像得了痨病,时不时喷出一股浓稠的黑烟,发出濒死般的喘息。

旁边鎏金色的“金羽流星”缓缓降下车窗,一个穿着考究、头发梳得油亮的贵族青年探出头,优雅地弹落烟灰。灰烬精准地飘落在“废铁号”的底盘上。

“焚尸炉在城西,收破烂的,你走错地方了。”青年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周围的车手和观众听见。哄笑声更大了。

“废铁号”车顶那黯淡的熔岩纹路猛地炽亮!一小股凝练的赤色能量瞬间从车头窜起,“嗤啦”一声就舔舐掉了车头那只鎏金展翅雄鹰徽标的半个翅膀!金属在纯粹的高温能量下如同黄油般熔融、汽化,只留下一道焦黑的断口!那股能量满足地闪烁了一下,缩回车顶纹路中。

贵族青年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绿灯就在此时骤亮!

“金羽流星”不愧其名,引擎发出高亢的尖啸,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瞬间甩开一众对手。“废铁号”却像个哮喘晚期的老头,剧烈咳喘着,排气管喷出更浓的黑烟,慢吞吞地挪过起跑线,引来一片更大的嘘声。

贵族青年从后视镜瞥见这一幕,嘴角得意的弧度还没扬到顶,就僵在了脸上。

第一个要命的弯道到了——“重力陷阱”。赛道外侧是嶙峋的黑色岩壁,内侧是深不见底的酸液峡谷。高速过弯的离心力足以把车甩出去尸骨无存。所有车手都拼命向外打方向,贴着岩壁小心通过。

烬风眼中金红光晕暴涨,脊椎深处晶噬的刺痛被强行压下。他双手紧握颤抖的操纵杆,全部精神意志如同无形的触手,狠狠刺入脚下这堆与他生命能量相连的废铁!

“赤麟——抓牢!”他心中厉喝。

“嗡——!”一声低沉而狂暴的能量嗡鸣猛地从“废铁号”底盘炸响!六道炽烈的赤红光柱瞬间撕裂锈蚀的钢板向下射出,在半空中凝聚成六只粗壮无比、布满熔岩纹路的能量巨爪!这些巨爪带着灼热的气浪,狠狠抠进内侧的岩壁!整辆车像只被激怒的火焰蜘蛛,竟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悍然贴上了死亡深渊的边缘!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响起,火星四溅!在观众难以置信的惊呼和贵族青年扭曲的怒视中,“废铁号”险之又险地擦着深渊边缘,从最致命的内侧完成了惊世骇俗的超车!车顶那黯淡的熔岩纹路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剧烈地明灭着,仿佛在无声咆哮,对着擦肩而过的“金羽流星”宣泄着最原始的挑衅!

贵族青年彻底疯了。他猛踩油门,试图在直道上反超,但烬风总能凭借对赛道死角的熟悉和与赤麟能量融合带来的、对危险的超常感知,死死卡住位置。“废铁号”破旧的外壳在碰撞中不断凹陷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次撞击都让烬风本就因晶噬而剧痛的身体猛地一颤。

第五圈,进入狭窄的“酸雨腐蚀带”。贵族青年眼中血丝密布,脸上优雅荡然无存。“金羽流星”突然一个急刹,车尾猛地喷出漫天粘稠的、带着刺鼻气味的黑色砂雾!

“尝尝老子的磁暴铁砂吧!垃圾!”他的狞笑被引擎咆哮淹没。带磁性的黑砂如同跗骨之蛆,暴雨般裹向“废铁号”。车身瞬间变得沉重无比,引擎发出濒死的哀鸣,速度骤降!那些吸附在车身缝隙里的磁砂,甚至开始干扰车身内部赤麟能量的流动!

观众席的声浪几乎掀翻了峡谷。贵族青年狂笑着准备反超。

生死关头,烬风瞳孔边缘的金红光晕如同燃烧的余烬!晶噬症带来的剧痛如同无数冰针扎进大脑,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带来一丝清明,全部的精神如同燃烧的引线,不顾一切地引爆了融入车体的赤麟能量!

“赤麟——撑住!!”

“废铁号”车尾嗡地一声,一道由纯粹赤麟能量构成的、厚实如熔岩壁垒般的淡金色屏障瞬间展开!屏障表面,赤色的能量如同岩浆般翻滚流淌!

嗤啦——!

磁砂撞上这熔岩壁垒,爆发出刺眼的蓝色电弧,如同无数细小的闪电在跳跃!屏障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颜色迅速黯淡!烬风七窍都渗出血丝,身体在驾驶座上剧烈痉挛。但他没有退路!榨干体内最后一丝魂能,将其疯狂注入那摇摇欲坠的屏障!

“吼——!!”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咆哮(不知是烬风还是赤麟)在驾驶舱内炸响!“废铁号”那破烂的引擎发出最后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啸,排气管“轰”地炸开一团由过载的赤麟能量催生、妖异到极致的深紫色火焰!整辆车狠狠撞向“金羽流星”的车尾!

“疯子!!”贵族青年魂飞魄散,尖叫着猛打方向盘试图躲避。

车轮碾过一片被酸雨浸泡得发亮的岩石——橡胶瞬间融化、剥离!裸露的金属轮毂在赛道上犁出四道赤红的火沟!“金羽流星”瞬间失控,像醉汉般打横甩了出去!

“废铁号”趁机从内侧仅容一车的窄道呼啸掠过!

冲过终点线的刹那,“废铁号”四个早已不堪重负的轮胎同时爆裂!车身在刺耳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陀螺般疯狂旋转,最终带着漫天火星和碎片,侧翻着狠狠铲进缓冲区的沙堆里,彻底不动了。车体表面,所有熔岩般的能量纹路彻底熄灭、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滚烫的余温和刺鼻的焦糊味。

死寂。

整个“废铁狂欢”赛场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只有引擎残骸燃烧的噼啪声和漏油的滴答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堆冒着黑烟的废铁上。

几秒后,破锣嗓子般的解说才如梦初醒:

“冠...冠军!D13!‘废铁号’!!”

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混杂着震惊、狂热和难以置信的欢呼声浪,猛地爆发出来,几乎要震塌峡谷!

烬风艰难地从扭曲变形的驾驶舱里爬出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他坐在地上,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赤麟能量如同被彻底抽干的枯井,无法回应他一丝微弱的呼唤。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冰冷地攫住了他。

一个锈迹斑斑的司仪把那块沉甸甸的、边缘还带着毛刺的合金奖牌挂上烬风汗湿的脖颈。旁边负责献花的、关节处嘎吱作响的颁奖机器人,突然动作僵硬地抬起手臂。它手中那束由劣质塑料和废金属片拼成的“花束”,“啪”地一声从中间裂开,一柄淬着幽绿毒液、散发着甜腥气味的粒子短刀,如同毒蛇出洞,无声无息地、狠辣无比地直刺烬风毫无防备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