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峰回路转再转

听闻此话，陈玄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忍不住的激动道：

“真的？我真的可以练武了吗？”

毕若英在一旁笑道：“主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自不会怠慢的，一些特殊的药材很是花费了一些心思。”

“如今已经快十年了，功成在即。”

陈玄起身，深深的弯腰行礼道：“玄儿感谢姑姑的再造之恩。”

“说这些有的没有的话做什么？”张寄灵撇了一眼毕若英。

毕若英却是微笑不语。

“你呀，也快起来吧，跟姑姑还这么客气作甚？”嗔怪地看了陈玄一眼。

陈玄抬起头，眼眶微红，有些哽咽的道：“玄儿没有父母，自幼被姑姑抚养长大。

又为我的事情煞费苦心，玄儿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说到动情之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看的张寄灵也是一阵心疼，走到他的身前，素手拭去其脸上的泪水，轻声的道：

“跟姑姑还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再找一个心仪的女子，生下一儿半女的，我也就满足了。”

十五岁的少年，身量虽已经拔高，但比之面前的女子还是矮了大半个头。

张寄灵顺势将面前的小孩抱在了怀里，纤手轻轻地拍着其有些僵硬的身体，柔声道：

“你这孩子也是倔强，别人骂你，你也不跟我说。

偏要自己去解决，每次都是弄得头破血流的。”

“性子这么犟，到底是随了谁呢。”

说到最后，声音轻不可闻，似在询问，又似在叹息。

陈玄头枕靠在香肩上，略微僵硬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感受着抚在脸上的鼻息，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流动。

只是眼睛却被泪水给糊住了。

毕若英见此，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出了大厅，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玄回过神来，发觉其肩膀上的白衣被自己弄湿了一大片。

红着脸起了身，嗫喏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寄灵好笑的说道：“怎么，现在知道丑啦。”

说着，肩膀上一阵白雾升起，再看时，已经恢复了本来模样。

兴许是听到了大厅内有了动静，毕若英将大门推开，阳光直愣愣的照了进来。

“汤药差不多已经熬好了，你沐浴之后再过来一趟。”

张寄灵冲着陈玄道：“按照功效来说，这次之后就能弥补你的先天不足了，记得多泡一会儿。”

陈玄听到之后，脸上有了些雀跃之色，点头称是，步履匆忙的向外走去。

张寄灵看着逐渐消失的人影，嘴角挂起了一抹弧度。

毕若英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大厅内少女模样的人，心里有了些猜想，忍不住的道：“主母。”

“嗯？”张寄灵鼻中轻嗯了一声，眼睛却还是望着外面那空寂的院落。

“主母，我觉得玄儿……”毕若英低垂着头颅，试探的说道。

张寄灵这才回过头，有些疑惑的道：“玄儿？玄儿怎么了？”

毕若英抬头看了看她的表情，不似作伪，一狠心，咬牙道：

“我觉得玄儿对主母你有了别样的心思。”

一口气将心里的猜想说出来之后，毕若英反倒是松了口气。

张寄灵听闻，瞳孔猛地一缩，随后失笑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玄儿才多大，还是小孩子，哪里懂得这些。”

“再说了，我是他的姑姑，自小将他养大，他也不会动那样的心思。”

“这是悖逆人伦啊。”

待她说完，毕若英默默的补了一句：“不是亲的，不是吗？”

张寄灵身体一震，辩解道：“玄儿还小，自幼没有父母在身边，他那是把我当成了他唯一的亲人和依靠。

小孩子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罢了。”

“希望如此吧。”

毕若英心里说道，面上却没有什么表达。

“算了，不说这个了。”

张寄灵挥了挥手，呲着牙笑道：“我家玄儿被欺负成这样，我这个做姑姑的要去给他出一口恶气。”

“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张寄灵好欺负呢。”

毕若英点了点头，张家明面上的最高战力，也不过是有一位通神境的老祖坐镇。

而今主母已经修炼到这个境界了，是该出去震慑一下，赚取家族中的话语权了。

只见张寄灵素手一招，面前的空间好似水波荡漾，散发出涟漪。

一柄墨绿色的长剑从中钻出，落在其手中。

长剑非金非玉，乃是一根竹子炼制而成，两尺长短，没有剑鞘。

剑体是竹子，剑柄亦是竹子，上面有着天然的纹络。

看上去神秘而又生机勃勃。

眼神温柔的看着竹剑，右手持剑，左手在上面拂过，剑鸣声响起，剑气纵横。

“你也忍了很久了吧，今天就让你一试锋芒。”

张寄灵的眸子明亮，脸上英姿勃发，竹剑在右手中似持似拄，体内气血运转，身体腾空而起，向着外面飞去。

“小英，守好了家。”

而此时的陈玄已经扒光了衣服，坐进了布满绿色汁液的浴桶中。

热气蒸腾，就连整个浴室内都被白色的雾气所笼罩。

脸色被熏得通红，身体早已经被药汁泡的酥麻，软在桶中。

他不知道张寄灵已经借着他的由头冲进了三长老那一脉的所在地。

只要是锻体之上境界的，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

就连三长老都被其拎着竹剑追着打了好几棍，口中嚷嚷道：

“教孙无方，活该挨揍。”

三长老被羞的差点背过气去。

整个张氏几乎被闹得天翻地覆。

谁来劝解都没有用，就连张氏族长都无可奈何，最后还是老祖出面，请她过去。

张寄灵这才罢了手，留下了一地人仰马翻的人群。

还有无数的传言。

但所有人都神色莫名，武族张氏出了个了不起的天才。

这个消息如跑马般在整个北域荒原之上疯传。

关于这些，陈玄都不知道，他还沉浸在药浴入体的痛楚和即将练武的喜悦，双重快感中。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本来绿色的汁液此时已经变得清亮了很多。

陈玄坐在浴桶中，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了水面上，水花四溅。

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明显的感觉到了与以往的不同。

以往总感觉用不上力气，一拳下去之后，后力不足。

而现在，旧力未去，新力又生，这说明自己体内的气血已经补足了。

霍然起身，掀起了桶内的水溅在了地上，造成了响动。

张婉听到响声，急忙推门而入，焦急道：“少爷，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陈玄反应之快，身体猛地下沉，好在浴桶和门之间还隔着厚厚的帘幕，不至于走光。

暗自庆幸过后，压抑着兴奋道：“婉儿，没什么事，你先出去。”

张婉虽然不解，但还是顺从的出了房门，再次的将门关了起来。

等到陈玄收拾停当，来到芷兰院大厅时，已经是到了下午时分。

进了大厅之后，明显的感觉到了屋内两个人的气氛很好。

“好玄儿，这次多亏了你呀。”张寄灵眸子里有着兴奋之色，开心的说道。

陈玄不明所以，但见两人没有说下去的意愿，也不好去问，只是说着自己的事情。

“姑姑，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现在非常的好，是不是能够练武了？”

“你过来，”

张寄灵冲着他招了招手。

陈玄顺从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左手被拉起，明显感觉到一缕温暖的力量从手腕处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片刻过后，张寄灵收回了手道：“不错，先天不足的症状已经被补好了，气血也十分的充盈。”

“太好了。”被肯定之后，陈玄异常的开心。

却见张寄灵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玄儿，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陈玄见此，心里咯噔一下，缓缓地道：“姑姑，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

张寄灵幽幽的一叹道：“有些人纵使身体气血充足，也不见得能够习武，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微微的摇了摇头，陈玄此时的心里有些苦涩。

“盖因为其体内气血没有‘灵性’，再如何锤炼身体，气血也不会增加，这是真正的凡夫俗子。”

“可是，可是我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血啊。”

陈玄有些着急，解释道。

张寄灵摇了摇头道：“你那是气血刚刚补足，第一次适应正常人的身体。”

陈玄的神情有些落寞，喃喃道：“难道我这一生再无练武的可能？”

张寄灵嗤笑道：“看看你这个样子，还整天想着练武呢，这些事情都接受不了。”

“若我没有把握让你修炼武道，还给你泡十年的药浴干什么？”

陈玄也不是蠢人，只是今天几次大起大落，令他迷在了其中。

赶忙道：“还请姑姑教我。”

张寄灵盯着似是而非的面孔，眼神有些空洞，似在回忆过往。

自语道：“我有一个故人，也是一个凡俗之辈，被判定了走不了武道。

他太聪慧了，不肯认命，自创了一部锻体之术，这条路还真被他走通了。”

陈玄急忙问道：“他人现在在哪里？”

“死了！”